矛与盾与罗马帝国 第63节

“安德鲁,”我接着问道:“你为什么也这么开心。”

“唉,卢迦,你不知道。”安德鲁边说边找来了一个口袋,他正忙着清理那布口袋当中的杂物并随手丢到地上,直到他清理干净了布袋才抬起头啦搭理我道:“我们要发财了!卢迦,你为什么不去准备一个布袋,还是你有更好的主意?”

“发财?”一听到这个词,我的脑海里就立马闪出了奥伦币这个我还没有见过的东西,对呀,那些日耳曼雇佣军前几天不是刚发了工资嘛,整整五个奥伦币,一个人是五个,一百人是五百个,一千人......哦,这真的代表财富,最起码要比那点第纳瑞斯值钱多了。事不宜迟,我赶忙回去把我那装面包的布袋子拿了出来,抖落里面积累了不少的面包屑,这本来是我用来解馋用的,可是在奥伦币面前,面包屑带给我的欲望变得索然无味。

回来还没有站定的功夫,队伍就已经开始跟着首席百夫长盖伊的脚步快步走出了营门,留下了那些在原地鬼哭狼嚎的伤兵。

这一路上简直就是小跑,沿着早已经踏平的道路上,所有人开心的就像是能够回家了一般,大队的人马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刚刚才结束的战场之上,沃姆斯的城墙底下。

城墙上的勃艮第人正瞪着一双双大眼睛,警惕的盯着我们,对于打扫尸体这项工作,其工作者双方都有一个共识,那就是在休战的时候允许双方派遣没有武装的人员搬运尸体。

这里拿尸横遍野来形容真的是在确切不过了的,我们在勃艮第人的监视之下先当着城门上勃艮第人的面解下拴在腰间的斯帕达铁剑。在那城门上勃艮第人的点头默许之下进入了战场当中。空气当中遍布血腥味还有硝烟的味道,我不禁拿那拿来的布口袋遮住口鼻,一只手还必须在那一地的尸体堆当中摸索着。

“真是奇怪。”安德鲁在我的前面边摸索着边疑惑的说道:“作为胜利方的人,他们不但没有打扫战场上这一地勃艮第同胞的尸体,反而就这么任由我们摸索?”

“怎么?你还怕人家在你收拾的时候突然放冷箭杀了你?”我抬头看了眼那沃姆斯的城墙,上面被那巨石给撞击的布满了裂纹,还被燃烧的火焰熏的漆黑。已经没有了原先那种壮丽之感更多的是那有些破败的落魄,三三两两个勃艮第人在上面来回走动着,紧盯着我们这几百号人。

“他们现在就像是那在荒野中的鹿,惧怕着周围所能看到的一切,包括我们!”

首席百夫长盖伊在战场外指着那城墙上的勃艮第人大声嘲笑着,他根本不用畏惧,看那勃艮第人并不搭理他的举动就说明了勃艮第人根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盖伊并没有进来干活的打算,是除了身份以外更多的还是嫌弃那肮脏的尸体。

我跟这安德鲁倒是没那么多的讲究,两人一道,搬起一具日耳曼人的尸体,这可怜的家伙已经少了一条腿了,看那一地的鲜血,我敢断定这家伙是失血过多而死的。

“看!卢迦!”

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了安德鲁的欣喜的声音,我看着他,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钱币,可能是工艺并没有想象当中那么高,这金币只是被压成不规则的圆形,上面雕刻着一个头像,头戴桂花冠,那个大鼻子倒是令人印象深刻。

“这是谁?”我问道。

“瓦伦提尼安陛下。”安德鲁说着,吹去上面的泥土,又擦了擦,直到确定不脏了这才放到口袋当中,并对我说道:“这就是这帮日耳曼人的工资,整整有五个!该死的狗娘养的,这下都归我们啦!”安德鲁坏笑着,伸手在那尸体的怀中摸索着,又拿出一枚金币不过这枚金币的一面上满是血迹。安德鲁把它在那个日耳曼人的尸体上擦干净递给我,笑着说道:“拿着,卢迦,你的第一个金币!”

我从安德鲁的手中将其接过,转而在掌心当中掂量了一下,其实说是金币,可是这份量甚至还不如第纳瑞斯,而且这成色还有些发暗,想必是添加了太多杂乱金属的缘故了吧。

没有再多想,我赶紧将那金币放入口袋当中,跟安德鲁一起将那剩下三个金币全部从那日耳曼人的尸体当中搜刮了出来,这才抬着他出了战场,随意的摆放在路边,等着收尸的马车。这时行动迅速的士兵早已经搬了好几个了,他们手中的布袋这时都开始下沉,想必是分到了不少的好处。

我跟安德鲁赶忙加快了速度,这样挣钱的大事我们两个堂堂的军团百夫长怎么能落在士兵的身后呢,安德鲁在前面负责拉动尸体,我则边走边搜那尸体的身,这钱啊,人跟人的藏法都是不一样的,有的人藏在胸口,有的人藏在鞋子里,最过分的还是藏裤裆里的,别问我是怎么找到的!

忙碌了整整一个下午,我跟安德鲁早已经是赚的盆满体满的,可是丝毫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疲惫感,这可能就是奥伦给予我们的力量吧。我坐在路边,一只手抓着那鼓鼓囊囊地布带,一只手不断把玩着一枚奥伦金币,这个时候应该做个打算了,我不断将那奥伦币上下抛掷着,其实脑袋里却是一片空白。

第八十三章:贝拉来了

“怎么,大财主卢迦,发什么呆?难道说这几十个奥伦都满足不了你吗?”安德鲁笑着坐到我的身旁,将那装得满满的金币袋子系在他的腰间,看那一脸欣喜的模样,想必是满足了。

我从怀里掏出了那枚阿奈给我的戒指,这个普通的毫不起眼的银戒指。这是阿奈跟另一个人爱情的象征,但是她却把这个给了我,这让我在这么多日子过去之后才陷入沉思,思考着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小雅已经够伤我的了,所以我不敢胡思乱想,毕竟在这个不现实的世界当中,独善其身,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

“怎么,又想起那个高卢女人了?”

安德鲁注意到了我手中的戒指,他笑着问我,而我不知该怎么回答,是吧,又好似不是,不是吧,又那么像是。

见我没有说话,安德鲁又笑了,他说道:“这也并不奇怪,卢迦,分别久了的,自然是会想念的,那个可怜的女人。”

我长叹了一口气,心想着在这个该死的时代,除了战争,就是在去往战争的路上,没有一刻停止,我这才发现这么多美丽的姑娘,我甚至连跟她们相互了解的机会都没有。够了,不能再去多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了,我收起了那枚戒指而不是将其戴在手上,可能就连我也不知道我在逃避什么。

此时已是黄昏,那沃姆斯城下遍布的尸体除了勃艮第人的以外,其余的日耳曼人的尸体被我们悉数拾出,我的意思是除了那被石头砸成了碎块的忽略不计以外的所有能能找到尸体的士兵。

勃艮第人很配合,他们在这个时候体现出了非常高的文明素质,并不像原始的野蛮人一样只要见到罗马人就大开杀戒,我还是感谢他们所能保持的克制。不然那一口袋明晃晃的金币就算是文明的人也很难保持克制,更不用说半辈子都穷苦的野蛮人了。

夜幕渐渐降临,那近千具日耳曼人的尸体都已经被马车运送出去,能够侥幸活下来的日耳曼人纷纷从营地里出来送他们的战友最后一程,这群野蛮人,他们一言不发,现在道路的两旁,因为刚刚下了战场,每个人看上去不仅是疲惫,更多的是狼狈。他们零零散散地目送着这一车车的尸体离开了,冷着一张张脸,面无表情地,可能这就算是对于他们死去的战友最好的告别仪式吧。

营地外面有一处地势平缓的空地,这里摆放着成堆的木材,赤裸的上半身的壮汉们将那残破的尸体一个一个地垒成像是一座京观一样的塔,有人在上面泼油,随后丢上一个火把。

一座座“宝塔”被大火所吞噬,很快那空气当中就充斥出那一股让人难忍的焦糊味都让那看客们都忍不住捂住口鼻。这个场面我早就忍受不住,提前离开了,这是属于他们日耳曼人的告别,跟我没有任何的关系。

跟着满载而归的士兵们一同回到营地,看那一个个眼神幽怨的伤兵们,我们还是每个人掏出一两个奥伦金币凑在一起给他们。我负责凑钱,并且将这些奥伦金币平分给这些伤兵,虽然说这不算是公平,但是足够的公正。

“是奥里乌斯.卢迦百夫长吗?”

就在我将平分的金币递到一个伤兵的手中之时,那伤兵竟然抬起头来问起了我,神色有些焦虑,可能是因为在原地等了我很久了吧。我回答道:“是,我是卢迦。”

“那太好了。”那人长舒了一口气,低下头思索了一阵对我说道:“今天就在你们走了的时候来了一个士兵,告诉我在你回来的时候给你带句话,让你在营门外那里的市场上去正数第三个摊铺上找一个商人。”

“一个商人?”我心里就是奇了怪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家伙怎么可能有人,还是一个商人来指名道姓地找我?或者是说,这个眼前这个伤兵,是故意骗我的。

可能是看出了我的疑惑,那伤兵紧接着说道:“长官,那士兵给我说,那个商人早就料到你不会相信,所以让我给你传达一个口令。”

“口令?”我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奴隶医生。”那两个词从那伤兵的口中说出时我差点尖叫出来。

难道是贝拉医生?我在脑海里想起了这个老医生,这个称呼是当时在纳尔旁时给我说的让我在热那亚去找他时候的口令,怎么可能,这个时候竟然找上了门来了。

不能够多想,我赶紧将那钱交给那伤兵,草草交代了一下,就出了营门。

根据伤兵所说的正处在营地外面的商人所建立的流动的摊铺,我几乎是穿过了大半个营地才走到这处地方,还没有到营门就闻到了浓厚的酒香。这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士兵,他们每个人的手中都拿着一个木杯,里面装满了颜色鲜艳的葡萄酒,在用来照明的火把的火光映射下倒是十分诱人,特别是针对那喜爱葡萄酒的罗马人。

他们三五成群的从营门进进出出,大口喝着那杯中的葡萄酒,这是我在营地另一头的都十分渴望的东西。

走出营门,那在火光当中声声地叫卖声很快就传入我的耳朵当中,放眼望去,这何止是一波摊铺啊,完完全全是在军营以外的一个市场,这些商人一定是算好了出征的士兵需要吃喝玩乐来消遣,特地不顾危险,不远千里而来。小小的摊铺上放满了葡萄酒的酒壶,里面想必是装满了来自西西里的葡萄酒。

再往里面走,甚至是还有衣着暴露的女人,她们摆弄着自己那诱人的姿色向每一个从她们面前经过的士兵大献殷勤,让这些多日不近女色的男人怎么能够把持住自己的下半身,还不是赶紧交钱去那些女人身后的帐篷当中解决自己所需要的。

“第一,第二,第三。”

我可没有别的心思去看那些诱惑人的东西,尽管自己下面早已经顶起了小帐篷。我还是忍住一个一个摊铺寻找,终于在那几乎是那交易地区的尽头倒数的第三个摊铺前看到了看医生贝拉,贝拉医生依旧做着他的草药买卖,来他这交易的士兵也是络绎不绝,毕竟把钱花费在享乐当中,更多的不如花点钱总在保命的草药上。

“贝拉。”我呼唤着老医生的名字,贝拉这时才抬起头来,透过火光,他好不容易才认出了我,看到我的第一眼,他就喜笑颜开。

“这不就是我的未来的女婿嘛!”贝拉医生哈哈大笑,赶紧将我拉至身前。

第八十四章:生活

“你怎么来了?”

我惊喜的看着贝拉,多日不见,他除了脸颊上的胡须被刮过以外,其他并没有什么变化。再看看他的药铺,好家伙,上上下下好几层,都是我不认得的草药,贝拉老医生没有搭话,只是笑呵呵的,从桌子下的布袋当中掏出了一个小木盒,接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银制的项链,这项链用细绳栓住,是一个银制的吊坠,做工还说的过去并不算是什么名贵的饰品,只不过对于普通的家庭来说,这真的是价值不菲了。小木盒跟项链一起,递交到我的手中。

“这是干什么?”我没有接过,只是不解得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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