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与盾与罗马帝国 第148节

市民们疯狂了,他们完全不会去在乎他们当中有多少人被医治过,只知道现在眼前的这位不再是他们心中所想的神明,而是所谓不折不扣的异端巫师之后,曾经的受恩惠者却指着他们的恩人破口大骂,当然,没有人敢冲上前去,因为他们害怕跟那躺在地上的“可怜虫”。

“我,不,不是这样的。”事态越发的恶化,眼看火药味越来越重,贝拉医生环顾四周,他想要跟他们解释,可是一个人的嘴巴怎么可能堵住上百人的嘴巴。就算是他再怎么解释,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不是面前人们口中异端的“事实”。贝拉医生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可就在这时,他就感觉到后脑被猛地一击,然后整个人重心不稳跌倒在地,紧接着四五个大汉一拥而上,三下五除二的就将贝拉医生五花大绑。这么恶劣的行为不仅是没有让四周的市民们反应过来,他们竟然齐声叫好,为那砸店的恶徒。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恶徒将早就准备好的绳索套在那毫无反抗之力奄奄一息的奴隶身上。他们已经找到了一个好的支撑点,就在门上放招牌的木柱子上,并且他们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要处死这个可怜的说不出话来的奴隶了。

“吱咔咔…”

下方一个壮汉抓住绳索的另一头,猛地用力拉动绳索,然后那可怜的奴隶就被那贝拉医生门外的缓缓吊了起来。那奴隶完全没有反抗的能力,哪怕是发出哀嚎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缓缓吊起来,然后在绳索上渐渐勒断脖颈,痛苦的死去。这么残忍的死法非但没有得到市民们一丝丝的怜悯,反而他们还更加地放肆,呐喊着欢呼着,注视着眼前这个可怜的家伙一点点死去。

“这个异端就该有这样的下场!”

“哦,可怜的家伙,被异端折磨地成了这般模样!”

他们非但没有上前,更是强烈要求这个被上吊的无辜着快点结束生命,因为他的灵魂已经被“玷污”了,是不纯净的人,罪孽已经无法赎清。

对于贝拉医生,这个可怜的老头怎么可能被那贵族的妖言迷惑的市民们轻易放过,他们对着这个老人拳打脚踢,直到他奄奄一息为止。并不是市民们为此怜悯他的痛苦,而是那掌控一切的贵族此时并不想让这个可怜的老头就这么轻易地死去。

所以他要赎罪。

就像是耶稣受难时候的那样,贝拉医生被绑在木头制成的十字架上,因为他是异端,没有资格享受到圣耶稣死前的待遇。所以没有被残忍的钉在上面而选择用捆绑,这算是最好的怜悯了。然后他被立在城门口,整整两天两夜。当然来来往往的所谓忠实的信徒们无一不是对其唾骂,巴不得让他痛苦地死去。

说到这里,特奈娅早已经是泣不成声,可是她还是强忍着捂住嘴巴,似乎是害怕自己的哭声吵醒了还在休息的贝拉医生吧。

第两百零一章:贫贱夫妻百事哀

房间里传来了贝拉医生沉重的咳嗽声,那声音沙哑虚弱,一定是我们俩个人的动静吵醒了他吧。这个可怜的老人,受了这么多的折磨,再也不能这样吵醒他了,我知道那真的是痛不欲生。

我赶紧闭上嘴吧,同时也用手捂住特奈娅的嘴,食指放在嘴前发出“吁”的声音,示意她安静下来。

“你都睡在哪里?”我问特奈娅。

特奈娅因为被我捂着嘴说不出话来,所以她指了指壁炉,在那简陋的壁炉旁边有一处严格意义上讲算是杂草从吧,上面铺着一个不大的毯子。

“这就是,你的床?”这场面都让我惊呆了,我本以为再不济还能够像我当初行军时候那样,有个简陋的兽皮垫子也算是好的。本来那就是我感觉非常不能适应的极限了,可是直到我看到特奈娅的床,我这才发现要能够睡那兽皮确实是甜美的回忆。

“条件真的很艰苦,难道你这么一个细皮嫩肉的女子,真的能承受的了吗?”怀着疑问,我松开了特奈娅,来到那简陋的床旁,我伸手试了试这所谓的床,粗糙的草,本来就非常杂乱的堆在一起,为了防止伤害皮肤,所以铺了一层薄薄的布垫。用力一按,那吱吱嘎嘎的草声听上去非常刺耳。再试着躺上去,一下整个人都陷了下去,说软还真的是有那么一些意思,不过那仅仅隔着一层布又怎么可能阻隔地了那粗糙的不舒适感。

“你在这样的环境下面生活多久了?”我回过头来问特奈娅。

“五天?”特奈娅伸出五个手指,好像不对,她抬头望向屋顶又思考了一阵,紧接着她又伸出一个指头与前面五个加在一起,“六天,六天,没错!”她完全不会一只手作六的数字,但是还是很认真的在思考,那含着眼泪的大眼睛看上去可爱极了。

“好吧,也真难为你了。”我从那一堆草堆上面爬起身来,一定是太疲惫了,特奈娅紧跟着我的脚步躺了上去。

“哦,我的上帝!”

特奈娅的脸上满是满足的表情,这似乎一瞬间就跟我摒弃了所有的不愉快,她躺在那草垛上,整个陷了进去。她还非常快乐的在里面打了个滚,就好像里面干枯的草枝给人的不适并没有影响她。

“卢迦,快躺上来!”

特奈娅从草堆里探出头来,十分兴奋地朝我招了招手,她说话的声音很小,但是我能听到。

“天呐,仅仅才六天的时间!”

我抚摸着脑袋,要睡在这样的“床”上,确实有些心理上面的障碍让我不能够过去。特奈娅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她还是非常快乐的。

“怎么了,我的丈夫?”特奈娅瞪着眼睛望着我,像是在对我等待,她很无奈的摆了摆手,嘟着嘴,摆出一幅很无辜的样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接着对我说道:“真的只能这样了!还希望你不要嫌弃。”

“嫌弃?哈,怎么会?”

我说完,一屁股坐了上去,就这么跟特奈娅躺在一起,特奈娅的眼神重新充满了炙热,她到底是有多么的喜欢卢迦,难道就真的不会多想吗?我在心里问着,怎么能张口问她?我不敢,怕再次伤害她。

“我亲爱的丈夫。”特奈娅望着我,这个时候她看上去并没有那么快乐了。

“怎么了,亲,亲爱的。”我望着她,感觉她的心里好像猛地想到了什么,所以变得有些失落,难道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吗?我的心不由得绷紧在了一块,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从来没有感受到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抓奸了一般,那种隐藏怕发现的感觉让我惶惶。我尽力保持着淡然自若的神情看着特奈娅,毫不避讳的跟她的双眼对视。非常紧张,非常紧张的等待着,看看她接下来会说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她看我的眼神仅仅停留了片刻,又避开,整个人又仔细的思考着,说道:“可是去结婚必须要去教堂,让神父见证我们之间的爱,可是你也知道他们对我的父亲做了什么,那么教堂我们是怎么都不可能去的。”

“我们在一起,为什么要让那些愚蠢的老家伙见证呢?”我反驳她,此时我的心里的那块石头提起又猛然落地,整个人顿时轻松了不少。

“可是,这必须要上帝的见证,我们才能够名正言顺的在一起!”特奈娅一脸认真地看着我,仿佛这就是一个铁打的规定,任何人都不能更改的。

“那么,我问你。”我看着她,凑近到她的面前,轻嗅着她身上那特有的体香(不知道为什么,听他们说两个深爱彼此的人会嗅到对方身上特有的香味,很奇怪的是,我在特奈娅的身上闻到了,可是在阿奈的身上并没有嗅见这么奇怪的体香。不过我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一点,而是全心全意地回答她的问题)“你说上帝,他是万能的吗?”

“对,是啊!”特奈娅连连点头“我是说,教堂里面的传教士们都这么说,渐渐的,人们都这么说了。”

“那就是啊!”我看着特奈娅,继续说道:“他就在天上看着我们所有人,他是万能的,也是正直的。他就在天上看着我们,他也是无所不知的,对吗?”

“对!”特奈娅都听的出神了。

“那么,他必然知道我们彼此相爱,那么,我们既然知道彼此相爱,又为什么还要让那些迂腐的神父们知道呢?”

“对啊,上帝是知道的……”特奈娅思索了片刻,又非常惊喜地望着我,说道:“哦天呐,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么多的,你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神父是吗?哦天呐,太不可思议了,亲爱的,你可比那住在教堂里的那帮老家伙们厉害多了!”

我只是笑,并没有说什么,说白了,像我这样所受到的教育,欺骗别人不太好使,可是骗傻乎乎的特奈娅那真是顺手捏来。

“咳咳咳……”

就在我俩还在有说有笑的时候,贝拉医生的房子里突然传来了剧烈的咳嗽,这次不同于刚刚,非常剧烈,也非常严重。

“怎么回事?”

我跟特奈娅停止了讨论,赶忙爬起来跑向贝拉医生所在的屋子内。

第二百零二章:贫贱夫妻百事哀

贝拉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反而是越咳越厉害。我跟特奈娅匆忙推门而进,拿来油灯,靠着那微弱的火光这才照亮了这阴暗的房间。

“父亲!”

特奈娅的面色凝重,她快步跑去蹲下一把握住贝拉医生伤痕累累的右手。凑近看贝拉,看着他那张倍受折磨,早已没了人样的脸,惨白的嘴唇泛起死皮,苍白的脸上就如同那刚刚制成的羊皮纸张,见不到半点血色,紧闭着双眼,任凭怎么呼唤都不能使他清醒,就像是深陷梦魇而无法自拔。

他还在咳嗽,甚至嘴角流出了些许血沫。

“父亲前些日子还没有这般不适,这会是怎么了,病情好像是加重了不少。”

特奈娅见了血,也慌了神,她浑身颤抖,只能抓着贝拉的手不知所措。医生,现在需要的就是医生,可是这屋子里面的三个人,除了饱受病痛折磨的贝拉,没有人懂医术。我甚至连葱跟韭菜都分不清,更不用说那高深莫测的西方古医术了。

我端着油灯,不敢进前,一是怕是那咳嗽吹灭了本就弱小经不得摧残的火苗;二是怕贝拉这副羸弱,一睁眼看到他女儿的身后竟隐隐约约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臭乞丐,一时气冲脑门,这不就在不经意间铸成大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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