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燃魂 第217节

魏斯一听声音便认出了来者,他毫不吝啬地给了对方一个热烈的拥抱:“嘿,卡门-艾特斯尔迈德斯,老弟,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眼前这位游击战士,是最后一战中突围而出的人员之一,在那样恶劣的环境下,在诺曼军队的重重包围之中,能够幸存下来,确实九死一生,而在近乎绝望的时刻坚持抵抗,精神品格更是没得挑啊!

“是卡门-艾特森-迈德斯,长官!几个月前,我们从其他抵抗组织那里得到了您的消息,本来还计划着前往索姆索纳斯把您从诺曼人手里救出来,后来才听说您被诺曼人押走了,此后再无音讯,还以为您遭遇不测了。”来者这般说着,丝毫没有言语上的忌讳。在敌占区打了一年多的游击战,又在重重困境中坚守数月,有这笑看生死的豁达着实不足为奇。

“我去干了一票大的,救了人,还把诺曼人的秘密武器给劫走了。”魏斯简略地透露了自己的做为,但这儿终究不是聊天的地方,待各连排清点人数无异,便让这些游击战士在前面领路,迅速往树林深处的隐蔽地点转移。

两艘高速运输舰,一口气运来了600名先遣队战士连同首批作战物资。魏斯亲自带队,既是开路先锋,也是战地指挥——庞克将军善长的是情报和组织,因而选择坐镇后方统筹调度,而这2400人规模的洛林游击先遣队,由魏斯出任第一指挥官,等到后续部队抵达,他也将继续担任重要职务。在这方面,庞克将军确实拿出了诚意满满。

经过几个小时的跋涉,这第一波600名先遣队战士在天亮前抵达了位于密林深处的抵抗者营地。说起来,这个位于山城斯利恩西南的秘密营地,还是当初魏斯联合其他抵抗组织建立的备用基地,其主体是一处天然洞窟,虽然条件简陋、储备偏少,特别是缺乏水源,不适合大量人员长时间屯驻,但胜在位置隐蔽,不易被诺曼人的空中巡逻力量发觉,作为联邦军游击先遣队登陆洛林后的首个隐蔽集结点还是非常合适的。

按照事先约定的方式,第一波先遣队安全抵达隐蔽集结点后,便在下一个整点以特定频率拍发一小段电码。联邦军游击作战指挥部收到约定信号,便着手部署第二波空投,先遣队剩余的兵马和先期装备物资,将在未来数日择“良辰吉时”一次到位。

在游击作战行动中,无线电联络是最容易泄露己方位置,但又往往必不可少。即便只是拍发简短电码,魏斯依然在营地周围部署了大量观察哨,尤其是对空中的敌情严加防备。不过,这种警戒的有效距离限于目视可及范围,想要提前预警,必须密切关注诺曼人各处驻军的调动情况,这一点则必然依赖于既有的抵抗情报网络。在洛林游击战士的最后一次战斗进行之前,整个洛林地区的抵抗组织就已经在诺曼人持续的高压紧逼下损失惨重,而最后一战,让洛林人有组织的军事抵抗遭到全面瓦解,但洛林人的反抗从未停止,转入地下活动的游击战士,与联邦军情报部门以及各地抵抗组织联手协力,使洛林的抵抗情报网络在诺曼军队的反复绞杀下顽强保存下来,甚至悄然发展成熟。

魏斯重返洛林的第一天,诺曼人似乎没有任何表示。在落地之前,魏斯对现有情报资料进行了全面细致的研究,如今又向坚守在这里的抵抗者们当面请教,确信诺曼人在洛林的军事部署有增无减。洛林军事总督依然是自己那位“叛逆”的兄长,就战术谋略而言,这确实是一个可怕的对手,只要他在一天,魏斯便不敢放松警惕,也不敢寄希望于敌人的“无为”。不过,由于驻军部队的规模和级别超过了这位斯卡拉男爵的职级,军事总督没能真正的统领辖区军务,军事行动的效率想必会受到一些影响。

当晚,又一位曾经并肩作战的旧识从另一处秘密营地赶来。一见面,这位老兄不谈旧情,也不拉关系,亦非相逢一笑泯恩仇,倒是有些兴师问罪的意味,这可让魏斯既尴尬又自责。想当初他以洛林游击战士之名展开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游击战,索姆索纳斯的预备部队兵员素质虽说不及一线部队,但比起那些自发投身抵抗运动的民众要好得多,加上提前转移了克轮伯-海森工厂人员设备物资,在装备和补给方面优势明显,又得到了联邦军方的各种支持,俨然成为了洛林地区各抵抗组织的“带头大哥”,不少抵抗武装或慕名来投,或前来寻求帮助。面前这位莫顿-帕拉赫便是其中之一。他原本是洛林南部抵抗组织的领导者之一,洛林游击战士的最后一战,他和他的人马全程参与,并在最后时刻成功率部突围。照理说,他跟魏斯就算不谈过命的交情,好歹也是出生入死一场,然而最后一战之前,帕拉赫就克伦伯-海森家族的忠诚提出了质疑。原因很简单,老勋爵的长子被诺曼人委以重任,而且恰恰是当了洛林军事总督,次子为联邦效力,偏偏是洛林抵抗运动的领袖人物。

当时,帕拉赫质疑的不是魏斯的忠诚,而是觉得这对血脉相连的亲兄弟如何能在对立面全力以赴?后来,魏斯单刀赴会,在克伦伯-海森家族城堡跟自己那位难以捉摸的兄长见了一面,返回秘密营地后不久,便发生了令洛林游击战争“雪崩”的最后一战。帕拉赫此番前来,明面上没有说白,给魏斯的感觉是要替那场惨烈战斗中牺牲的兄弟们讨要说法。再者,魏斯重返洛林,那位斯卡拉佩剑男爵依然是诺曼人在洛林地区的军事总督,兄弟再度交锋,究竟是真打还是套路,帕拉赫可不像不明不白地把自己连同麾下兄弟们的性命给搭进去。

回到洛林,即便无人提起,魏斯自己也必须直面这个问题。不可否认,当他成为诺曼人的战俘时,那位斯卡拉男爵或明或暗地为他提供了一定程度的保护,但这并不影响他的立场——也同样不曾改变魏斯的立场。摧毁洛林游击战士的最后一战,兄弟俩义无反顾地站在了对立面,他们彼此都很清楚,血脉亲情、家族荣誉不足以让对方放弃理想和信念,也就不必心存幻想。

“不管你信与不信,受困于索姆索纳斯之时,我与他已经做了一个彻底的了断。他已不再是泽-克伦伯-海森,若在战场上相遇,便只是熟悉的敌人,”魏斯坦然对帕拉赫表态。

帕拉赫可不是热血青年,听到这般决绝的言语还会感动涕零,只见他冷冷地注视着魏斯,以一种质疑的口吻回应说:“作为联邦公民,我们对国家和军队的召唤义不容辞,但是,那段惨痛的记忆迄今还历历在目,我们不得不多加提防……一个克伦伯-海森家族直系成员,与另一个克伦伯-海森家族直系成员,究竟是怎样的关系。如果这两个人只剩下一个,那么我所说的这些问题,便不再是问题了。”

魏斯不由得皱起眉头,对方以为他动摇了,于是冷哼了一声,转过身准备离开。这时,魏斯对他说:“如果有机会击杀他,我不会手软。实际上,拔除敌人在洛林的指挥机构,是我们重返洛林第一阶段的主要作战目标,若是顺利的话,两个克伦伯-海森,很快就会只剩下一个。”

帕拉赫转头道:“若有那一天,我必定张开怀抱,欢迎你的归来。”

第60章 突袭与歼灭

漆黑的夜里,雨下个不停。户外除了呼呼的风声,便是沥沥的雨声。没人注意到,一小队披着迷彩伪装的士兵悄悄穿过田野,来到了临河的土路旁。

那一根根笔直的电线杆,如同一排身姿挺拔的哨兵,无论风吹雨打,依然恪守岗位。

抵达路边之后,身披迷彩伪装的士兵们持枪警戒,其中一人套上特制的鞋夹,像猴子般哧溜一下爬上了电线杆。两分钟不到,那人装好了一个看起来比拳头稍大的东西,又迅速溜了下来,但没有退走,而是跟同伴们在路旁隐蔽待命。

这条沿河的土路,向南不远处便是一座安静的小镇,指路牌上标注“瓦利尔”。这座历史还不足百年的小镇,坐落在幽静的帕伦河谷中,居民的生计依赖于附近山中的铜矿——矿工家庭占到了全镇百分之八十以上。

在洛林联邦州,瓦利尔这样的小城镇很多。它们因矿藏开发而兴起,因矿藏枯竭而衰败。瓦利尔依山傍水,运输条件算是比较好的,这里的铜矿储量丰富、质地较好,若不是矿产埋藏较深,需要机械化工具才能进行持续开采,也许早一两百年就被人们给撸空了。

雨夜,在靠近小镇的树林里,另一伙同样披着迷彩伪装的士兵,一边小心翼翼地监视着镇子里的动静,一边将他们带来的机器设备在临时搭建的帆布雨棚下组装起来。待到设备组装完毕,在黑暗中亮起绿幽幽的仪表灯,一名指挥官模样的男子摆了摆手,以极低的声音唤道:“出击!”

数队士兵随即在夜幕和雨势的掩护下,从各个方向摸进镇子,三或两人一组,盯准镇子里的哨兵,从侧后悄悄靠近,果断使出捂嘴掩鼻、利刃插胸的手段,迅速扫清障碍。

铜矿,是重要的战略资源,而瓦利尔的河港,是帕伦河通航河段的起始点。为了掌控资源,绞杀抵抗武装,诺曼军队在这座总人口不满三千的小镇长期驻扎部队,多时上千人,少时也有一两个连的规模。此地到山城斯利恩的直线距离约两百里,一旦有事,部署在斯利恩的飞行舰船能够迅速作出反应,不出半小时便能杀到,而帕伦河下游城镇的诺曼部队,必要时也能够溯流而上,在几个小时内赶来支援。

镇子里,先锋部队顺利拔掉了敌人的哨兵,更多的身影随后从镇外各处隐蔽点涌入镇子。及至约定的整点时间,各队人马陡然发威,“缴枪不杀”的喊叫声此起彼伏。诺曼人当中,惜命者有之,亡命之徒亦有之。尽管突袭者占据了压倒性的局面,镇子里还是响起了枪声。夜的宁静被彻底打破,但此间没有爆炸声,骤起即衰的枪声仅持续了那么一两分钟。在这样的雨夜,这般响动的影响距离有限,而最近的诺曼驻军尚在数十里外……

当魏斯带着复杂思绪走进这座小镇时,活着的诺曼人已经被联邦军游击先遣队缴了械,并且严格地看押起来。经过初步清点和突击审问,突袭战基本可以确认,驻扎在这里的诺曼部队已无漏网之鱼——他们当场了击毙75人,俘获141人。

在诺曼人用来充当指挥部的房舍,魏斯摘下钢盔,脱去雨披,认真翻看诺曼人未及销毁的文件资料,尤其是做了标注的军用地图。不多时,两名身材魁梧的游击先遣队战士,半推半拽地押来了一名诺曼军官,向魏斯报告:“长官,这就是诺曼人的指挥官,是个上尉。”

魏斯抬起头,不冷不热地瞧了他一眼。这名诺曼军官身形也很健硕,只是脸上惨不忍睹:眉角开了个大口子,一只眼睛肿得厉害,鼻子嘴巴也全是血,军装上沾了不少血污,但身体四肢看起来没有严重外伤。进来后,这家伙耷拉着头,眼神黯淡,看来还没从巨大的错愕和恐惧中恢复过来。

“上尉,你懂阿尔斯特语?”魏斯发问。

对方也不知听懂还是没懂,垂着手站在那里,毫无反应。就在魏斯准备用诺曼语发问时,这货突然扑了过来,伸手想要卡魏斯的脖子。如果时刚从军校毕业的菜鸟,魏斯这一下可能会被他当场“反杀”,然而战场上的学费岂是白交的?随着战斗经验的增加,战斗技能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身体的反应速度甚至超过了大脑运算的极限……对手发难的瞬间,魏斯侧身、曲臂,闪电般伸出右手,如铁钳般紧紧抓住对方的手腕,肩膀移位,猛然顶住对方的胸膛,身姿略微下压,弓步发力,来了个不算标准但足够给力的过肩摔!

只听“啪”的一声,这名诺曼军官重重地摔在地上,虽然没有叫痛,可这半天都没爬起来。

等到魏斯干脆利落地解决了麻烦,身旁的游击先遣队士兵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急忙用枪口对准这名诺曼军官的后脑勺,嘴里喊着对方可能根本听不懂的阿尔斯特语,另一个忙不迭跟魏斯解释说,先前突袭,这家伙想要反抗,结果挨了他们一枪托,后面就老实了,真没想到居然搁这儿埋伏着。

己方士兵的疏忽,明显是缺乏经验所造成的,魏斯没有苛责他们,亦没有在这名诺曼军官身上发泄怒火,只是提醒他们将这家伙背着手捆起来。等到士兵们处理好了,用诺曼语问了对方几句,见对方不愿配合,索性让士兵们将他押下去严加看管。

在这个小插曲之后,士兵们按魏斯的部署将小镇的执政官请了过来。刚一开始,这位由小镇居民推选出来的执政官以为联邦军队一路收复失地至此,因而表现得非常高兴,当他得知眼前这位是大名鼎鼎的游击王者,此番率部前来打的依然是游击战——部队随时可能撤走,所以,瓦利尔还没有得到彻底的、永久的解放……这位头发花白的执政官先生很是失望。他不卑不亢地说:“指挥官先生,如果您是邀请我们加入您的游击阵营,当然,我们内心是非常愿意的,可是,我必须向您报告,老人、妇女和孩子肯定没法跟着你们翻山越岭打游击。若我们一部分人跟你们走,留下的肯定会遭到诺曼人的报复,因此,恳请您体谅我们的难处!”

“不必担心,执政官先生,我并不打算从你们这里征召一兵一卒。今天这场仗,你们也看到了,我们把诺曼人的部队一锅端了,等诺曼人的上级指挥官得知这个情况,可以想象,他会多么的恼怒,为了尽可能让你们少受牵连,我们必须做出一些适当的安排。对于这一点,我必须向您和所有居民道歉,请你们谅解!”

位卑言轻的小镇执政官叹了口气,摆了摆手:“如果每个人都把自己的利益放在第一位,那么这场仗,我们永远别想打赢……该我们做什么,您尽管吩咐吧!”

既然对方明大义,魏斯也没必要跟他兜圈子:“这一仗,我们能够以极其微小的代价歼灭敌人,胜在敌人疏于防备。要是在这里继续跟敌人交锋,难免会殃及无辜,我希望你们能够暂时转移到附近安全的地方去,比如你们的矿场。也许两三天,也许五六天,最长不超过一个星期。如何?”

小镇执政官考虑了一下:“矿场有几栋木屋,几个老矿坑也可以用于临时安置人员,只要食物和淡水充足,一个星期应该不成问题。不过,这样躲避有用吗?我的意思是,你们迟早要撤离这里,诺曼人还是会回来,那样的话,我们……”

“我认为有用。”魏斯很干脆地回应道,“虽然我们不能决定诺曼人做什么、不做什么,但今天俘获的这些诺曼士兵,是我们跟诺曼人谈条件的砝码。再说了,你们没有帮着们跟诺曼人交战,诺曼人没理由也没必要盯着你们不放。”

小镇执政官想了想,觉得在理,便应允下来——他会动员居民连夜撤往矿场,如果可以的话,诺曼人的几辆卡车,暂时借给他们用于人员和物资转移。

跟居民代表顺理谈妥了后续事宜,魏斯遂着手安排这一场游击战的“连环扣”。到目前为止,这场突袭和歼灭战无可挑剔:游击特遣队仅仅伤亡数人,而且在战斗结束前,诺曼人未及发报,也未能通过电话线路跟其他部队取得联络。完美的战斗结果,离不开抵抗组织提供的宝贵情报,同样重要的是,游击先遣队做了细致大胆的战斗部署,而且用上了此番携带的电子通讯干扰器材,包括电话线干扰器和无线电干扰器——在准备充分的情况下,不必破坏对方设备设施,就可以有效阻截他们的对外联络。

现在,游击先遣队完全掌控了这里的局面,又抓到了诺曼人的活口,接下来就可以假借驻军名义发报,谎称电话线路被破坏,哨兵遭到射杀,不出意外的话,诺曼军队会很快派来增援力量。游击先遣队集中全力打一场埋伏歼灭战,争取一次或两次就把诺曼人给彻底打疼了,扰乱他们在洛林的军事部署,呼应联邦军在正面战场的行动,再按游击作战策略适当分散,各处游击,灵活应对……这样的开头,怎不是一个美妙的开局!

第61章 伏击与打鸟

天亮后,沥沥的雨还在下着。依山傍水的洛林小镇瓦利尔,在这场雨中静得耐人寻味。天空中,两艘舰船正从斯利恩方向飞来。从体型上看,它们一个胖而短、一个瘦且长,一个似绵羊、一个若猎犬。不多时,它们抵近瓦利尔,并双双减慢了速度。胖短的那艘,率先降低高度,看样子是打算在镇子中央的广场降落,瘦长的那艘则在空中警戒。

“敌人的二级巡防舰高度在1500尺左右,三级运输舰还在继续下降——它的最大载员是450人,相当于两个步兵连。”

镇外的一处树林,几个身披迷彩伪装的军人蹲在具有隐蔽作用的网罩下,就着望远镜观察敌情。突袭并占领那座小镇后,他们只待了半个晚上,撤离居民、转移战俘以及做相应的战斗布置。末了,他们利用缴获的敌军电台和密码本发出了求援电报。视线中的那两艘飞行舰船,便是抛出的鱼饵引来的大鱼。

望远镜的视野里,敌方运输舰逐渐降低高度,当舰身低过教堂的塔尖,各处舱门业已打开,想必随舰前来的诺曼士兵已经跃跃欲试了,就在这时,它突然停止下降。看到这一幕,魏斯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些诺曼人警惕性还挺高啊!

悬停片刻,那艘运输舰居然开始爬升,舰上的信号灯朝那艘在高处接应的巡防舰——诺曼人称之为护航舰,发出连串信号。只见那艘巡防舰提高航速,绕着镇子兜起了圈子,运输舰爬升至离地约五六百尺的高度,并且稍稍错开镇子中央的广场,仿佛那下面埋设了大量炸药,其威力足以吞噬掉降落下来或是低空悬停的飞行舰船。

当初,魏斯率领洛林游击战士对抗诺曼军队,不止一次地用过这种简单粗暴的策略,效果没得说,唯独有个难以克服的缺点,那就是耗费太大。此次他带领游击先遣队重返洛林,武器弹药没少带,高稳定度的烈性炸药也有,要设个足够“吞噬”战舰的爆炸陷阱不是不行,但这些炸药往后还有很重要的用途,一口气用掉可不明智,再者,过于猛烈的爆炸势必造成矿坑矿洞的坍塌,若是采用这种战术,小镇居民就要往其他地方转移……

天上的诺曼人虽然嗅到了来自地面的危险,但它们没有透视能力,视线可以穿透雨幕,却穿不透房屋与植被。捱了有一刻钟,既没有望见敌人,也没有遭到袭击,它们有了新的举动:运输舰绕着镇子兜圈,护航舰如海豚戏水,一次次速降至贴近树梢的高度,掠飞一小段距离,然后爬升,周而复始。

此间,魏斯不怕敌人识破自己的部署,倒是有点担心缺乏战斗经验的士兵因为走火或是妄动暴露了位置。好在这两千官兵都严格执行了自己的指令,牢牢地钉在预设的伏击位置。

随着时间的推移,诺曼人的焦虑、疑惑与好奇交替上升,最后,他们决定让战斗步兵到地面去探查真相:护航舰重新回到了掩护位置,运输舰避开镇子里那个看起来诡异无比的广场,选择在镇子西边的河滩上降落。

几乎就在诺曼运输舰支撑架触地的刹那,魏斯唤道:“胡特,打一发红色信号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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