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大民国 第33节

其次是王君皓带领的“游击队”现在怎么样了?这个时代军用无线电台还没有发明,自己和王君皓根本联系不上,也不知道他们干的怎么样了?不过看辫子兵已经停止了进攻,应该是有了一点效果。

再次就是在担心段祺瑞的讨逆军了!历史上张勋复辟不过短短12天就到点了。可是这个时空的历史似乎已经有些改变了。比如张勋复辟的时间就提前了好几个月,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蝴蝶效应?这个讨逆军要是一时半会儿组成不了,自己可就麻烦了!

更让常瑞青头疼的是,现在丰台城对外的电报、电话也被辫子兵给切断了,自己除了耐心等待似乎也使不出什么力气了!

对了,在辫子兵围城之前,还有一个署名是“吴嫣儿”的电报从徐州发过来。内容是关于常瑞青的便宜爹妈在日本友人冈村宁次的帮助下安然脱险的!这件事情在徐州已经闹得满城风雨,张文生还四下派兵缉拿……不过常瑞青觉得那不过是做个样子罢了!真正让他拧眉苦思的,还是冈村宁次这番狗拿耗子的“义举”。如果自己没有记错,这个家伙现在应该在日本在华的特务机关青木机关里供职吧?

看来自己这个“北洋后起之秀”已经入了日本特务机关的法眼了。至于那个吴嫣儿,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想法?是要混进常家,给自己的弟弟当姨太太吗?

……

同一时间,在天津段祺瑞公馆里面。刚刚就任讨逆军总司令的段祺瑞和他的心腹幕僚徐树铮正对坐着长嘘短叹。段祺瑞的讨逆军已经通电成立了有两天了,总指挥、总司令的封了不少,可是却没有正儿八经的军队。哦,也不能说没有军队,比如正在丰台城和张勋的辫子兵大打出手的常瑞青模范团就被归入了讨逆军西路军,常瑞青也封了个先锋官儿。除此之外,不管是天津马厂的李长泰第八师,还是刚刚到达保定就按兵不动的曹锟第三师,全都没有任何要出兵讨逆的意思!

当然,曹锟和李长泰也没有接受大清朝委任的官职……也就是说,他们现在既不是大清朝的官儿,也不是北洋政府的官儿,谁也不知道他们是忠于哪个政府的?

段祺瑞也是一脸的无奈,更懒得再生气了,只是看着徐树铮不停叹气。徐树铮和他大眼瞪小眼,也只是摇头:“芝老,我看眼下的这个局面还少不得要使钱呢!”

段祺瑞只是苦笑:“又铮,有钱能使鬼推磨的道理我当然懂,可是现在……北京都让乱军占了,连中华民国都没有了,这些民国的师长、旅长的,就不能先打仗后收钱么?”

徐树铮也是苦笑,这位北洋智囊似的人物,现在心中最多的就是失望了:“哼,这些家伙都是烂泥扶不上墙,也不想想北洋现在都成什么啦!要是北洋的船沉了,他们这些人还能有个好?”说着他又冷哼了一声:“现在要组织讨逆军的恐怕不是我们一家,上海的消息,孙中山已经南下去广州了!只怕要在广州组织政府同咱们唱对台了……如果在孙中山的政府组成之前,咱还没有拿下北京,事情恐怕就麻烦了。”

段祺瑞微微摇头:“我倒不担心孙中山,他和咱们一样,都没有自己的军队,再怎么闹也翻不起多大浪来。现在我最担心的是冯河间!他手里面可有三个督军,还有两师亲兵,现在又在南京就任总统,如果让他的兵先打进北京城,只怕……”

“所以这个钱咱们得使!”徐树铮加重了些语气:“芝老,我已经在私底下试探过李阶平(李长泰)了,能有六十万大洋,他的第八师就能开动!曹锟那里一个直隶督军应该可以摆平。”

段祺瑞想了一下,点点头:“钱去找曹润田要,他一定有办法的。”

“好的,属下这就去办!”听到段祺瑞松口,徐树铮立马就喜气洋洋站了起来,刚走到门口,又被段祺瑞叫住了:“又铮,你觉得常瑞青和宣统皇帝被绑的案件有关系吗?”

第六十七章 小皇帝、大买卖一

“芝老,您都想哪儿去了?”徐树铮连想都没想就摇头回答道:“常瑞青的底细我早就着人摸了个通透。和我是铜山老乡,从小在教会学校读的书,还入了天主教,小学毕业就进了南京陆小……一直到保定三期毕业,都没有一点接触赤色思想的机会,怎么可能鼓捣出什么赤色旅来?而且那个什么赤色主义是什么工农武装,要革有钱人的命,他常瑞青家里是大财主,他的铁血同志会里也大多是有身价的,不可能去干赤色旅。”

“也对。”段祺瑞点了点头,这几天他让北洋大学送来了一些关于赤色主义的资料,上面不是工人就是农民,而且那个赤色旅也自称是什么工农武装……常瑞青一军人,家里面又是地主,想来和赤色旅是不会有关系的。想到这里,段祺瑞又叹了一声:“不过对这个赤色旅,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了!敢拿皇帝开刀,一下就勒索二十五万两金子!而且还挑在张勋复辟的当口,干得实在是漂亮,名利双收!搞不好将来就是个了不得的势力了!”

“嗨!不就是几个乱党嘛!”徐树铮无所谓的一摆手:“他们又没有军队,能做出什么事业来?顶多就是和孙中山差不多,芝老您要是不放心,等咱夺回北京以后,让警政部想办法把赤色旅的几个头子逮捕归案就是了。”

段祺瑞重重点了下头:“嗯,一定要尽快把这伙贼人都抓起来!不能让他们带着金子跑去南方……万一被孙中山划拉过去,肯定会危害一方的!”

“芝老,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徐树铮嗤的一笑:“二十五万两金子!堆起来像小山一样高,他们怎么交付?又怎么搬运出北京城?这事儿怎么可能不露出一点马脚?只怕金子刚一到手,警察后脚就来砸门了。”

……

一辆风尘仆仆的大车,轰隆隆的驶进了天津卫繁华的街道。来到了天津日租界里面一处日本商人开的,名为伊藤家的小旅馆前停了下来。旅馆的伙计,还有一个大概是老板的矮东洋看到生意上门,就满脸堆笑就迎了上来,同时还不忘冲着马车里的人物鞠躬行礼。

车夫挑开车帘,里面走出一个眉毛清秀,表情却有些阴冷的年轻人,他戴着皮帽子,穿着貂皮的大衣,手里提着一个箱子。他眼光四下一扫,微微点了下头,低声说了句:“还行,蛮幽静的。”然后就在那个体态精悍的车夫搀扶下跳下马车,在日本老板和中国伙计的恭迎下,飞也似的走进了旅馆的一楼。那车夫则拉着马车去旅馆后院的马厩安置。

此二人,正是从北京城日夜兼程赶过来的孟离孟太监,和常瑞青的侍卫胡卷帘。

走进旅馆,孟离就扭头问那日本老板:“有没有一位广东来的黄先生住在这里?”

“不知是哪位黄先生?”那日本老板微笑着反问。

“是黄宝培黄先生。”孟离淡淡回道。

“有,有,这位黄先生就住在二楼甲一号房间,请您跟我来,我带您去见他。”日本老板一边热情异常地回答,一边就在前带路,将孟离领到了整个旅馆最豪华也是最贵的那个套间儿门口。

孟离从兜里掏出几块大洋递给那日本老板:“这些是小费,再麻烦你给我开两间上房,再准备几个小菜送到这里来。”

日本老板拿了钱就欢天喜地离开了,孟离则敲响了甲一号的房门。才敲了两下,房间的门就开了,黄宝培矮矮瘦瘦的身形已经出现在门里面了。这位赤色旅新闻发言人的神色略有些慌张,目光四下张望了一番,才轻轻吁了口气:“小孟,快进来,等你好久了。”

孟离微笑了一下,就进了房间,顺手关上了房门,和黄宝培两人分别落座,才不慌不忙地开口道:“火车断了,只能坐胡卷帘的马车过来,耽误了些时间。对了,天津这里的情况怎么样?风声紧不紧?”

黄宝培哼了一声:“还不是一帮子遗老遗少整日哭天喊地要营救他们的皇上!庆王的那个贝勒载振领头,成立了一个什么救驾委员会,在天津的遗老中间四下募集款项,听说已经有几百万银元了,还到处收兑黄金,弄得市面上的金价都升了不少。”

孟离神色不动:“小德张呢?他有没有参加这个救驾委员会?”

黄宝培点点头:“当然有参加,这个太监那么有钱,要是不参加,天津的那些遗老遗少能放过他?听说他和振贝勒一起都是救驾委员会的发起人,还捐出了五十万银元!”

孟离脸上滑过一丝阴冷,才轻轻地道:“他的那些银子还不是从清朝那里来的?贪了至少有上千万!现在小皇帝蒙难,才拿五十万出来,这是打发叫花子呢?”

黄宝培知道孟离曾经在小德张手下当差,两人之间或是有什么过节,不过他也不便多问,只是附和着点点头。孟离接着又问:“小德张现在住在哪里?明儿我想去拜会他一下。”

黄宝培闻言一愣,半晌才道:“小孟,你找小德张是要……”

“要钱!”孟离冷冷一笑:“二十五万两金子总该有人去讨不是?”说着他就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羊脂白玉的吊坠在黄宝培眼前晃了晃:“小德张看到这个,应该就能相信小皇帝在咱手中了!”

“上门去要钱!”黄宝培吸了口气,瞪着眼珠子打量着孟太监:“小孟,这也太危险了吧?”

“危险什么?”孟离嗤的一笑:“小皇帝在咱手里拿着,他们不敢把咱家怎么着的!对了,你和胡卷帘明天一大早就离开这个破地方,搬去利顺德大饭店。还有,每天上午11点钟和下午5点钟都要准时给英租界剑桥道的小德张公馆挂电话,就说找孟离同志,这事儿就让胡卷帘去办吧。”

黄宝培点点头,满脸都是担忧:“二十五万两金子,那可是一万五千多斤呢!就算他们肯给,咱们有办法把那么多黄金安全运走,不漏一点马脚吗?”

孟离笑了笑:“这事儿就轮不到咱操心了,左民同志(常瑞青)自有全盘的计划。哦,临来天津之前,石人(吴石)还交待了,赤色宣传工作还需要进一步加强,可不能让外人把咱赤色旅当成绑架勒索的强人。不过你不要亲自出面,以免暴露。前两天正阳门外之乱后,北京城里的不少名流学者都跑到天津来了,你念的那个北京大学也有不少教授跑来天津了,都住在北洋大学的宿舍里面,你可以去找一找陈先生和李先生,让他们在报纸上发表文章介绍赤色主义。”

“这个我明白了,明天我就去北洋大学找他们。”黄宝培苦笑着点头。赤色旅现在不就在干绑架勒索的事情吗?让人当成强盗看是肯定的!至少北京、天津的上层人物都是这么看待的。至于下层的劳苦大众嘛,他们也把赤色旅当成了劫富济贫的好汉……差不多也就是强盗的意思了。也不知道陈独秀、李大钊两位教授会怎么看待自己这样的赤色分子?

第六十八章 小皇帝、大买卖二

宽敞的院子里面,到处都覆盖着皑皑积雪,一阵阵凛冽的寒风扫过,将院中大垂杨柳树梢上的积雪吹成一片片雪雾,让这数九寒天更多了几分寒意。

在廊下,静悄悄站着几个太监打扮的年青人,一个个都垂手落肩,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只是用眼角的余光不住打量着院子中间负手而立的一人。此人正是赤色旅的红色太监孟离同志。

他穿着一身裁剪得体的西服,外面还罩了一件厚厚的呢子大衣,头上合着高高的礼帽,在寒风中站着倒也不觉着冷。不过他的脸色却阴沉的有些可怕!他本是小德张手下的管事太监,鞍前马后也伺候了好些年。可自打他被清廷撵出宫,小德张却不闻不问,上门求助也不见一面。就算是今儿,以“赤色旅孟离”的名义来拜门,门房还是一副不理不睬的样子!最后还花了几十块大洋的门包才把帖子递上去,可也不让他进屋,就在寒风里面等着。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小时!孟离知道,这会儿,小德张多半搂着姨太太在午睡呢!也不知道一个断了子孙根的太监,娶那么多姨太太做什么?显示自己钱多得花不完么?

就在孟太监怒火中烧,在心里琢磨着是不是要把小德张当成下一个革命对象的时候儿。他面前一栋洋楼的门一下推开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急冲冲跑了出来,见着孟离,就假笑一下,道:“总管爷醒了,请您进去回话,跟我走吧。”说着做了个肃客的手势,就要在前带路。

孟离却动也不动,只是冷冷地道:“我不进去,让张祥斋出来说话!”张祥斋是小德张的原名儿,多少年没有人敢直呼了,哪怕是那些前清的王公大臣现在见了他,不是叫“大总管”也要喊一声“云亭老弟”的。

“大胆!大总管的名讳也是你叫的?”那小太监刚想发作,就听见一个颇为洪亮的声音在门里面喊道:“好!好一个赤色旅的孟太监!”

一个太监能有这么一副好嗓子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位在升平署唱戏唱出名堂的清朝最后一任总管大太监小德张。话音方落,就看见一个相貌堂堂,穿着滩羊皮袍子,外罩猞猁皮马褂,鼻梁上面还架着一副小圆墨镜的中年人,在几个打扮得如花似玉的小丫鬟的搀扶下,从门里面走了出来。一院子的小太监立马都矮了半截,口中齐声呼喊道:“参见大总管。”

可是孟离却只是冷冷一笑:“就听说有关起门了当皇上的,原来还有关起门来当大总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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