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前卒 第900节

寂静当中,突然传来了轻微的扑扑的声音,紧接着,队伍最前面的十余名沙蚁一声不吭的便倒了下去。

吱呀一声,街边一幢房子的大门被推了开来,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到了街道中间,当街而立,骚包无比的盯着前方,“邓大小姐,此路不通呢!”

第一千零五十四章:骚包出场的杨致

杨致在秦国不太出名.与秦国人干第一仗的时候,就因为太过于风骚而单人独骑冲进对方军阵之中,险些被围殴至死.后来他离开了矿工营,转任霹雳营副将,与秦国人打交道就更少了.所以在虎牢这边,认得他的人是少之有少,如果戴叔伦在这儿的话,或者会想起这家伙究意是一个什么样的德性,有什么样的本领,但显然,在场的人,并不认识他.

杨致曾经因为吃过那样一次亏,所以在那以后作战的时候,便绝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身在军中的他,鲜少有表现自己功夫的时候,但在齐明边境,杨致可是大名鼎鼎,在对齐的数次作战之中,他与军队配合作战,自身战力发挥得淋漓尽致.

程务本就曾说过,杨致练的这种功夫,与军队配合起来,那可是破阵杀敌的无上厉器.

本以为自己的出场会让对方的人马惊呼出声,大叫几声自己的名字来表示惊讶的杨致,恼火的发现对方毫无反映,似乎与听到路人甲路人乙一般无二,先前自己露了一手宰了他们好几个人,怎么就没有人表示一下对自己的震惊呢?

杨致很不满,更不满前头十几个黑衣蒙面的家伙,居然直冲冲的便向自己扑了过来.有的人纵身到空中,有的打着滚从地上来,有的撒开大腿奔过来,一动手,上中下,三路齐攻.

因为很不高兴,所以杨致决定让对方好好的见识一下自己的本事.

他挥挥手,空中响起了几不为人闻的轻啸之声,然后,空中飞着的人掉了下来,在地上打着滚进攻的家伙像蛆虫一样弹动了几下也不再动弹,大踏步向前奔跑的人突然发现自己的鲜血居然飙到了自己的前面,喉咙里嘶嘶的漏气之声清晰可闻,然后,便砰然倒地.

杨致似乎只是挥了挥手,十几个家伙便毕命在他的面前,其中一个飞得最快的,就在他面前数尺之地砰然掉了下来,他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其实他挥挥手的这个动作,也不过是在骗人罢了,目的就是让人看到,这些人死了,的确是自己动的手啊.

那柄薄如蝉翼的短剑,其实一直都悬停在空中,悬停在距离杨致一丈左右的地界,这是杨致现在能掌控的最远距离了.心念一动,短剑便会受他操纵而斩人于无形之中,黑夜里,这样一柄小剑悬停在空中,真的是很难引起人注意的.

“驭剑术,他是万剑宗的杨致!”人群之中终于有人惊呼出声.这让杨致很有些满意,自己也不是无名之辈嘛!

他当然不是无名之辈,万剑宗中,练成这门功法的,到现在也不过两人,一个是现在的宗主毕万剑,另一个就是他杨致了,要不是杨致有这么才情,当初万剑宗也不会拼着得罪皇帝也要保下他这个胆大妄为的敢于刺杀皇帝的家伙.

“我来对付他,其它人,护着小姐走!”唐强抽出了佩刀,自人群之中一跃而出,长刀如匹练,斩向杨致,半途之上,叮的一声,嗑飞了杨致突袭而至的短剑.

“你来对付我,可有点不够看呢!”杨致大笑,向前踏上一步,反手抽出背上的黑剑,重重一剑劈下.一声闷响,唐强坠下地来,腹腹之中一阵翻腾,气血翻涌之下,眼前星星乱冒,不等他回过气来,那柄似乎无所不在的短剑又无声无息的从身后疾刺而来.

与杨致对撼,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他内息深厚,手中的那柄黑剑奇重无比,没有用剑的灵巧和多变,黑剑在他手中,更像是一柄大刀,每招每式,都是直劈横削,招招式式都是硬碰硬,但那柄小剑,却如同一个舞动的精灵,无孔不入,灵巧无比.与他对他,似乎在同时应付数个敌人.如果武道修为比杨致高深的话,自是可以稳稳的能压制他,只消切断他与短剑之间的内息连接,便能让短剑成为无本之源,只需专心对付他的黑剑就可以了,但如果武道修为比他差或者在伯仲之间,那就很让人郁闷了.

唐强现在就是如此.他虽然也是九级好手,但内息的深厚,比起杨致还是有所不如的,毕竟能从万剑谷那种非人的地方走出来的家伙,基本上都可以划归为变态的行列,更重要的是,杨致这些年憋了一口气,不想被秦风和闵若兮拉太远啊,秦风已经是宗师了,闵若兮也在宗师的门口晃荡着,说不定什么时候一不小心便也成了宗师,他杨致比不上秦风便也罢了,要是让闵若兮也比了下去,那可真是没脸活了.

所以这些年来,杨致除了带兵打仗,练兵之外,剩下的时间,便都耗费了苦练武功之上,他本身的确是修练武道的奇才,又刻苦之极,这水平自然是突飞猛进.

这世上,最怕的就是人家比你聪明,还比你刻苦.

唐强很早就是九级高手了,但自觉晋级宗师无望,这向上之心未免就懈怠了,一门心思地奔着荣华富贵,醇酒美人去了,这武道修为虽然没有倒退,但却也进步甚微.正所谓书到用时方恨少,武功嘛,自然是打起架来方恨平日没有多多用心修练啊.

两人交手,兔起鹘落之间,杨致已是稳稳地站着了上风.

王危自然是看出来唐强的形式不太妙,但身边还有一个邓姝呢,一咬牙,大声道:”冲过去,冲过去.”

他不敢离开邓姝,但数百人一涌而上,不怕你杨致三头六臂,胁生双翼,照样能把你挤死.

杨致放声大笑,”你们有帮手,难不成我就没有,兄弟们,干起来啊!”

杨致长笑之声尚未落下,两边房屋的的墙壁便轰然倒塌,烟尘缭绕之间,一群人抢了出来,这些人,自然就是杨致从出云郡带来的那些决死营的家伙了.

杨致模仿着敢死营弄出来的这个决死营,迭经大战之后,还剩下二百人左右,这些人以前可都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出场方式也是凶狠无比.虽然只有两百人,但搞出来的声势却如同千军万马一般.

这些人的武器五花八门,有长枪大戟等常用武器,有铁锤狼牙棒等重武器,也有分水刺流星锤等奇门兵刃.这些人以这种方式出场,着实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然后,便被他们冲进了队伍当中,其中一个大汉,一冲出来,居然就运气好到爆的到了王危与邓姝身边.

身高八尺,脸上刺青,披头散发,手里持着两根短柄的狼牙棒,狂吼声中,搂头数棒,便将挡在前面的几名沙蚁给砸得筋断骨裂,下一刻已经冲到了王危面前,一棒便砸也下来.

王危又惊又怒,单刀挥出,薄薄的单刀居然架住了对手的狼牙棒,手腕一转,令人齿软的喀吱声响起,已是绞断了狼牙棒上的数根倒刺,长刀前探,便要取了这恶汉的性命,当的一声,这势在必得的一刀,竟然被对手挡住了,王危咦了一声,看着那个连连倒退的大汉,心中却是有些震惊,对方居然能从自己手下逃得性命去,那武功修为可也很有些瞧了.

他收起了先前的轻视之心,等待着对方的反扑,岂料对手这一退开,竟然没有再扑上来,而是转身又扑向了另一个方向,斩瓜切菜般的将沙蚁的人击翻在地.

接下来,又有人连二接三的向王危动手,每个人都没有撑过一招便远远逃开,但王危却是愈来愈惊,因为以他的身手,竟然没有杀掉任何一个人,这些人都如同兔子一般的滑溜,一旦发现自己不是对手,立即不再来招惹.如果王危上前追杀,自然是可以杀掉他们中的一些人的,但他却不敢离开邓姝半步.

沙蚁中的兵蚁是专门用来杀人的,极其精擅杀人一道,但在这些人面前比起来,却宛如鲁班面前耍大斧,对方似乎比他们还要擅长干这活儿.

这是他们不了解杨致带来的这帮人的身份,他们以前都是强盗,干得都是剪径抢劫的勾当,他们原本都是黑道上的好手,只不过运气不好,当初被鬼影的向边挑唆着去攻击大明皇后闵若兮,然后死伤累累,侥幸活下来的也都进了大狱,如果不是杨致将他们捞出来,他们只怕得烂死在大牢中.

能在当初的出云郡那样的地方生存下来的,又哪里是什么好相与的家伙?沙蚁碰到了这些人,就好像是碰到了天敌一般.

邓姝不懂武功,但眼力见却非同寻常,只是瞧了一小会儿,便知道今天想出城是做梦了,只怕再迟疑一会儿,自己的手下就会被人杀光,这会儿她可是看出来了,前头唐强已经是左右支绌,但总算还能缠住那杨致,但剩下的数百沙蚁,明显不是这后来的这帮人的对手,好在还有王危在自己身边,那些人却也不敢来招惹王危,一试之下,便不再来找死,但等他们杀光了沙蚁,几十上百的围攻上来的时候,王危必然也是双拳难敌四手.

“带我走,去黎中发哪里!”她低声道.

第一千零五十五章:夫复何言

虎牢关外,左军大营驻地,陈中流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得不强作镇静,与他一样,满屋子的领军校尉们此时也是坐立不安。【△網WwW.】

虎牢关中出事了,即便是远在数里之外,关城内那遮天蔽日的浓烟也能清晰可见,到了晚间的时候,更有消息传来,虎牢副将何卫平勾结送亲的雷霆军,借着肖新大婚之际发动兵变,已经杀死了肖锵。

左大营现在主事的将领全都去了虎牢关参与肖新的婚礼,作为留守的值星将领陈中流,原本只是一个牙将,现在却成了全军的职衔最高者,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的他,心中的惶然可想而知。

他从来都只是一个奉命办事的小人物,现在左大营上万精锐将士,却需要他作出决定何去可从,对于他而言,这可能是一个机会,但也可能是一个陷阱,不能不让他左右为难。

营中已有士兵鼓噪起来了,这让陈中流更是恼火,恼火之中却又隐隐有着恐惧,一旦士兵们不受控制,带来的后果可以说是灾难性的。

“是那个的部下在喧闹?”他恼火地盯着帐内的校尉们。

两名校尉出列,向着陈中流抱拳道:“陈将军,是我们的麾下。”

“你们平时是怎么带兵的,一点规纪也没有吗?”陈中流怒道:“还有没有一点军纪可言?你二人都是老人了,还要我教你们怎么做吗?”

两名校尉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冷冷地道:“陈将军,外边流言汹汹,都说肖大将军已经被人害了,士卒们平时受大将军恩惠极多,想要出兵为大将军报仇也是能理解的,末将认为,此时将士们的情绪亦舒不亦堵,否则只怕会生变。”

陈中流眯着眼睛看着对方,从对方的眼睛里,他看出了一丝危险的情绪:“你既然说是谣言,那便是还没有证实的事情,怎能以此为据?以谣言而兴兵,事后如果没有这回事,你可知道这是泼天大罪吗?”

“有没有这回事难道不简单吗?派人去东城方向看一看,如果何卫平的部队当真出现在东城那边,那事情就一目了然了。”那校尉却丝毫不惧陈中流的威胁。

“何部就算出现在东城外,也有可能是奉大将军府令而行事,没有刘将军命令,没有大将军府调兵符令,一兵一卒不得出军营!”陈中流恼火地道,“这是军律。”

那校尉冷笑着看着陈中流,“陈将军,现在城内明显已经生乱,我等身为虎牢军人,坐视虎牢出事而不闻不问,是何道理?我现在怀疑你与何卫平这奸贼亦有勾结,意图对虎牢不利。”

砰的一声,陈中流重重的一掌击在案几之上,“杨亚雄,你就是这样跟长官说话的吗?这里是军营,陈某是值星将官,你如此无理,是想自寻死路么?”

被称做黄亚雄的校尉斜眼瞧着陈中流,“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眼见虎牢危急而不救,眼见叛军作乱而不伐,吾等为国为民,问心无愧,陈中流,你不愿出兵也行,吾等自己出兵,以后如果有事,亦有我等一力承担,与你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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