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前卒 第325节

这两人对舒畅对有一些了解,前些日子舒畅更是救了闵若兮,两人倒不会伤害舒畅,但以舒畅的这点武功底子,在两个大高手面前,哪里有一点点还手之力,人就在一步之遥,但这一步却无论如何也跨不出去。

舒畅气得哇哇大叫:“欺负人是不是?信不信我让你们两个一个月爬不下床来?”

这话威胁一个男人倒也没什么,但瑛姑却是一个女人,虽然上了一点点年纪,但这话也恁是无礼了一些,瑛姑勃然大怒,两只手抱着小文,襁褓之下的手却不动声色的屈指一弹,一道无形的气劲无声无息的弹向舒畅的膝盖,存心要这家伙跌一个大马爬,好好的丢丢他的面子。

瑛姑一出手,在场诸人之中,能感知的也就廖廖几人,闵若兮嘴角上翘,舒畅与秦风关系不一般,但她却也不愿自己漂漂亮亮的儿子女儿被这个脏家伙就这样抱过去,自然不会理会。

杨致咧开嘴笑着,等着看好戏。

刘老爷子双手抱着拐杖,瑛姑这样的人,他自是不愿得罪的,而且对方也没有伤人的意思。

眼看着舒畅在那里哇哇大叫,接下来就是一个狗吃屎的当口,后脖领子一紧,却是被秦风一把拖开,这一拖,却是恰恰避开了瑛姑的这一道劲气,瑛姑眼角一跳,冷哼一声,秦风既然出手,她自然也不会再纠缠不休。

“大神医,瞧你这一身,是从垃圾堆里爬出来的吗?我闻着都快吐了,你是想熏昏我的宝贝嘛,不洗得干干净净,整得利利索索的,不许你靠近我的宝贝们三尺之内。”秦风笑骂道。

听到秦风给舒畅划出了杠杠,闵若兮终于微笑起来,她可是知道舒畅在秦风心目之中的地位的,看起来还是孩子们更重要一些。

“臭吗?”舒畅懵然不知刚刚躲过了一劫,兀自提起袖子闻了一闻,“的确是有些臭啊,不过也还算过得去吧!”

听了舒畅的话,众人弃是一脸嫌弃。

“你在搞什么?”秦风有些好奇的问道。他知道但凡出现这种情况,舒畅一定是又在研究什么。

“前段时间太平城里有个人得了怪病,呜呼哀哉了,症状我以前还没有碰到过,见猎心喜,便将人弄来剖开看个究竟,原本以为以马上完事的,岂料情况复杂得有些超乎我想象,这不就一泡好几天嘛。”舒畅道。

秦风压低声音道:“你不会是偷挖了别人的尸体吧?这可是犯忌的。”

以前在敢死营时,这样的事情,舒畅便干过。

“那里,这人是个流民,流浪到太平城安家的,无牵无挂,也没有什么家人。人一死,便一了百了,我便弄了他来研究研究,要是能搞清楚状况,以后再有人得这病,便不至于手足无措,你说是不是,这是造福百姓的大好事嘛。”舒畅道:“所幸是有眉目了,找到了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那就好,你出马,总是不会空手而归的。”听到这里,秦风也是眉开言笑。“滚回去洗澡,便在这里讨人嫌了。”

“有了媳妇忘了兄弟,典型的见色忘友啊!”舒畅连连点头,斜眼瞟了一眼闵若兮,看到闵若兮的眉毛渐渐的竖了起来,立马转身便跑。兄弟可以随意调侃,可这位兄弟媳妇却是一位强悍的角色,不论是武道修为还是身份地位,还是尽早开溜的好。

搅屎棍舒畅跑了,现场立时便恢复了正常,王厚笑道:“将军,夫人,城中已经备好了酒宴,为各位洗尘,请。”

秦风微笑着向闵若兮伸出手去,闵若兮怔了一怔,这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好意思的伸出手去,两人手牵在了一起,打头沿着山道向前走去。在他们的身后,杨致与瑛姑抱着孩子跟着其后,郭九龄则与王厚等人一齐落在最后面。

人群之中爆发出阵阵的欢呼之声,红红的白白的粉粉的东西从人群之中撒了出来,飘飘洒洒从两人头上落下,察觉到闵若兮的手微微一紧,秦风微笑着低声道:“别动,这是梅花花瓣。”

两人缓缓前行,秦风边走还一边向着道边的百姓挥手示意,引来更多的欢呼,更多的花瓣洒落下来。

“哪里弄来的这么多梅花?”闵若兮好奇不已,看这架式,只怕是从这里到山上,一直会受到这种花雨的欢迎。这段路可不短,便是上京城的皇帝出行,也没有这种待遇,不是搞不起,而是找不到这么多的花瓣。

“别忘了,这里可是大山里,大山里别的或者不多,但这些么,却是要多少有多少。”秦风笑道:“更重要的,则是心意。”

“能看出来,他们很敬重你。”闵若兮点点头。

瑛姑走了几步,突然回过头来问身后的王厚:“王郡守,怎么不见月瑶小姐?”上一次闵若兮病重,一直便是王月瑶在协助着瑛姑照顾,瑛姑倒是极喜欢这个细腻而且见识极不凡的女子。后来她也知道王月瑶在太平军中更不是一般人,而是手握大权的重要人物,这样的场合,按理是应当出席的。

“她啊,前两天受了一点风寒,病了,只能躺在床上。”王厚的语气有些无奈,也有些心疼。(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了却一段情

<>  王月瑶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关键是她病倒的这几天,舒畅又在专心致志做他的实验,与舒畅一起在太平城住了几年,她是深知舒畅的个性的,哪怕是王厚来说,也被王月瑶制止他们去打扰舒畅,但凡舒畅将自己关起来的时候,肯定又是在进行什么重要的研究。她不想舒畅因为自己的一点小病便中断研究。

舒畅不能为他诊治,便只能找普通的医生,这病未免就好得慢些,而更重要的是,这病不仅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心理上的。

几天前,她下了一次山,名义上是视察太平坊,但实际上,是去见了束辉。

王月瑶心中很清楚,束辉和舒畅都在追求自己,两个人都不是泛泛之辈,年轻一辈之中,能比得上他们的当真是廖廖无几,属于凤毛麟角的那一类。

她自己心中自然也有一个比较。一直以来,她一直觉得自己无法在两个人之中评判谁更优秀一些,但在昭华公主重病上山,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是束辉的时候,王月瑶的一颗心顿时颤抖了起来,那几天,强撑着照顾昭华公主闵若兮,她自己的心却实实刻刻在受着煎熬。

那一刻,她终于明白过来,原来,束辉终究在自己的心里还要是重一些。

束辉英俊,多才,更重要的是体贴,而这种对女孩子的体贴是发自内心的一种很自然的举动,不是因为要追求王月瑶而刻意做出来的,那怕两人的正面接触并不多,但王月瑶却对束辉的这些看似很自然的动作有着深刻的映象。

她只是一个县吏的女儿,平时接触的大多都是普通的农家汉子,奸滑商人,但因为父亲的宠爱,她又读了太多的书,才子佳人,自然是她心目之中最理想的梦想,而束辉的出现,恰恰满足了她内心之中的渴望。

束辉阴谋劫夺秦风两个孩子之事,却将王月瑶心中的梦想砰然击碎。让她终于清醒过来,两人分属不同的阵营,内里深刻的矛盾被眼前暂时的联盟所遮蔽,她和他,终究要在短暂的同路之后,分道扬镳的,渐行渐远的。

数天前,太平坊内发来了驻登州齐军将领梁达的请求,说是要在登仙湖见面商谈太平坊的进一步合作问题,王月瑶当即明白,这是束辉要见她。

那天的雪下得特别大,王月瑶闭上了眼睛,一幕一幕闪现着那天见面的场景,这是她初恋的终结。

登仙亭中,束辉静静的看着王月瑶,王月瑶也静静的看着他,两人之间原本只有一步之遥,现在却似咫尺天涯。

“跟我走吧,月瑶。”束辉开口了,开门见山,让王月瑶吃了一惊,以前束辉都是称呼她为王小姐的,表达爱慕之情极为含蓄,如今束辉这样直白,让她有些不大适应。

见到王月瑶不说话,束辉再次道:“跟我走吧,你不应当属于这里。”

看着束辉,王月瑶的眼中却是蒙上了一层雾气:“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

束辉沉默了片刻,道:“月瑶,想必你也清楚,我们大齐与秦风之间的盟约是极其脆弱的,虽然说秦风与楚国有着深仇大恨,但水无常势,他必竟是楚国人,更重要的是,他深爱的女人是楚国公主,而且还有一儿一女。如果他们团聚在一起的话,对我们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所以你就想出来要抢了昭华公主的孩子,拿这个来威胁秦风!”

“是的,要想维持双方之间的盟约,阻止楚国开辟第二战场的意图,我们不能仅靠着秦风的仇恨来支撑,我们需要更结实的原因,如果能将这一双儿女抢到手,无疑是一个重重的筹码,当然,现在看起来,这完全是一个馊主意,我失败了。”束辉遗憾的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这件事的影响恐怕非同小可。”

王月瑶咬着嘴唇,不说话,只是拿眼定定地看着束辉。

“我不希望我们与秦风之间的盟约破裂,除了国家的利益之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便是你。”束辉接着道:“只要我们的盟约能长久的支撑下去,我才更大的可能娶到你,如果盟友破裂……”他摇了摇头,显得有些感伤。

“既然知道是这样,你又何必还约我来见?”王月瑶声音有些哽咽。

“如果你不来,我才会真的死心,但你来了,我心中又燃起了强烈的希望!”束辉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跟我走吧,月瑶。我在这里等你的时候,设想了各种各样的结果,当看到你的这一霎那,这些结果全都飞走了,我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带着你走。”

王月瑶缓缓摇头:“我今天来,只不过是想给过往一个交待,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终究只是彼此生命之中的一个过程,束辉,谢谢你。”

王月瑶身子微欠,敛裙向束辉福了一福,以前两人也见过面,不过那个时候,王月瑶却都是行得男子化的礼节,表明双方之间只是公事而已,今天这一礼,却完全是女儿态,直起身子时,眼中朦胧,鼻子发酸,却是毅然转身,向着来路走去。

束辉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王月瑶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漫天风雪之中。

远处的树林里,一个人影大步的向着束辉走了过来,却是登县的梁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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