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盼咽了咽口水，想到了今早自己收到的来自那朱亮的消息。
朱亮居然带着自己的卫队一同来到了千树县！
这个消息他就不相信赵征没有收到，毕竟自己整个府衙内的衙役都全部被换成了他的人。
那消息传到自己手上，还是由九成九是锦衣卫的人来递给倒到他手上的呢。
想到这里，罗盼忍不住有些悲伤。
他想那跟在自己身边许久的师爷了，这两天，也不知道被关到什么地方。
搞得现在自己身旁连一个一起商量主意的人都没有。
不过他也只想了一会儿，毕竟自己的小命最重要嘛。
所以最后还是为了自己的小命，为了赵征到时候上船做出什么超出常理的举动。
关键是锦衣卫也没在身边，他直接就点了点赵征。
“赵大人，那些个将军不跟着你吗？”
赵征才明白了，他在担忧什么。
“不用不用，我们是去谈合作的嘛。”
赵征笑着摇了摇头，一脸云淡风轻。
罗盼这才稍微放心了些。
不过也只是稍微，毕竟如果合作能那么轻易达成的话，两方人就不会各种提前布置了。
难啊，事情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罗盼还依稀记得，就在几十个时辰前，自己好像还掌握着主动权呢。
想着想着，他又想起脑袋估计都已经变味了的李升，他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李大人啊，李大人，你如果在天有灵，就多保佑保佑我，到时候我去多给你烧点钱纸。”
只是可惜，就算罗盼再诚恳地向那李升祷告，也不可能保佑得了他了。
因为这次上船，赵征可就没有打算活着回来。
那朱亮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他实在是太了解了。
何况附送了一船大鱼，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划算的买卖吗。
没有。
赵征想到这里，就想偷着乐。
没有想到他原本到东山府来准备去看的赵府新宅子还没有看到影子，却先遇到了这么一个好事儿。
……
“赵大人，到了。”
千树县距离洪泽湖畔还是有一定的距离的，期间他们还坐了一道马车。
赵征下车后，首先看见的就是一艘大大的官船。
“朱将军和那些大人都已经在上面了？”
“全都在等着您呢。”
罗盼恭敬的干起了自己原本的本职工作，引路人。
不过就在他带着赵征，马上就要踏上船的时候。
那船梯两侧守着的甲士，却直接把他们给拦住了。
“上船要先行检查！”
这两个甲士的声音，没有任何的感情，好像就是在公事公办。
但罗盼做了引路人这么多年，他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两位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在以往也没有这个步骤啊。”
罗盼更知道，此刻自己必须要站出来，不管怎么样。
朱将军又能怎么样？
自己的小命早在昨天就已经归赵征掌控了。
“船上有许多大人，为了大人们的安全，必须要进行检查，谁也没有例外。”
面对着罗盼的问询，两个甲士还是没有任何让开的动作。
“你们！”
罗盼看着这两个浓眉大眼的甲士，他是真想一巴掌给抽上去。
他都干了引路人多少年了，你们难道还能不认识吗？
这分明就是在想给赵征下马威嘛。
“罗大人不用介怀，让他们检查便是了，不然怎么能够显出咱们的诚意呢？”
就在罗盼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赵征终于出声了。
“赵大人……”
罗盼有些脸红，赶紧让开了位置。
而赵征自然是上前站到了两个甲士的中间。
“什么圣府大人，还不是要屈服在朱将军的刀剑之下。”
两个甲士内心笑开了花。
他们摸向了赵征的衣袍，这无疑是一种侮辱。
但他们此刻心里面却想不到这些，他们想的只有朱将军答应他们的，事情办成后，能够到手的一千两银子。
“站好！”
只是两个负责守楼梯的甲士，在赵征乖巧的站在他们两人中间后，他们却好像以为自己真成了王侯将相。
“太气人了。”
罗盼在旁边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他倒不是针对赵征起了忠心，而是想着自己当了引路人这么多年，那朱将军眼里却从来没有过他。
但凡他没有服下那一剂毒药，那现在这番对赵征的无礼举动，岂不是也在要自己的命。
因为说到底，他是归到内阁手下管的民生侧官员啊。
……
“赵大人您千万别生气，此事了后，下官有的是办法对付那两个无理之徒。”
从甲板进入大船内部的路上，罗盼一直在道歉。
“无妨，至于事后……”
透过房门，已经隐约能够听见船舱内部的奢靡之音。
赵征内心已经对所有人起了杀意。
“罗大人，大船是要开到湖心的吧？”
“是的赵大人，到时候绝对没有任何人能够打扰到合作。”
罗盼还以为赵征问出这句话是在担忧合作的进行，赶紧趁着表现。
“那就好。”
……
第274章 罪证收集中
“赵大人您这边请。”
等两人都被检查完后，罗盼再次走到了赵征的前面，为他带起了路。
他心里也十分默契的，没有说起刚才的事，因为那一番粗鲁的检查就是在打赵征的脸。
同时，又何尝不是在打他的脸。
虽然他的这张脸比较小，但他辛辛苦苦的冒着掉头的风险，做了多久这种事儿了啊？
真是世态炎凉。
虽然他自己心里面也清楚，这是因为现在赵征还没有与他们达成合作，所以对方对赵征还没有一点信任。
但那一伙人，自己服务了这么多年的这一伙人，又何尝不是在暴露出自己的短视呢。
自己跟着这伙人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没出事？
其实罗盼一直都知道其中缘由，并不是因为他们有多聪明，而是如自己这般底层办事的人，更加怕掉脑袋罢了。
如若没有他们这些怕死的人会办事儿，就凭以朱亮为首的那一群莽撞人物，怕是早就翻了船。
罗盼想到这里，突然就有些庆幸自己之前吃下了那个毒药。
毕竟你说多少好话，再表示多少诚心又能怎么样呢？
如李升那般的人物使尽了手段，到最后不还是被砍了头，而自己只不过是吃下了一个有解药的毒药，就直接成为了手下心腹。
要知道这可是圣府的代家主啊，罗盼不像那朱亮，对圣府的存在完全没有一个概念。
他深知，就是十个朱亮来了，那也抵不上圣府在如今的影响力，尤其是在文官序列。
想到这里，罗盼对赵征就更加恭敬了。
曾几何时，就在这位家里的正义侯做锦衣卫指挥使时，他们就差一点翻了船。
现在，哼哼……
“赵大人，您里面请！”
一层层房门打开，这艘船上真正的洞天福地终于暴露了出来。
罗盼先一步踏入这大船上真正的欢愉之地时，看向现场所有人这些以往自己都需要卑躬屈膝，伺候的人，他那弯着的腰都值了几分。
现在轮不到他卑躬屈膝了，他是赵征身边的人，你们该懂点事了吧？
想通了的罗盼，第一次入门后没有先跟现场众人打招呼，而是转身又弯下了自己的腰，给后一步入内的赵征的腿脚，扫了扫灰尘。
然后，他还是没有跟现场众人打招呼，而是站到了赵征的身后，腰杆笔直。
现场所有官员见此都脸色有难看，除了赵征。
狗仗人势，为什么让人讨厌呢？因为狗好收拾，但狗后面的人自己收拾不了。
比如赵征，现在作为那个人，现在忍不住就勾起了一丝笑容。
“诸位大人好啊，本官见过各位。”
赵征没有任何避嫌，在称呼上直接舍弃了黑话，叫起了现场众人大人。
自然他这个手是没有抬的，只有嘴巴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