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透历史:从三国开始 第376节

  削弱了黄河的漕运能力,降低了关中的粮食产出,使洛阳进入荒废状态等等。

  在这样的连番打击下,唐朝时期开发已经初见成效的南方也就变得更加重要。

  毕竟北方需要面对天气的严寒和异族南下劫掠的威胁,生产环境称得上是非常恶劣。

  南方不需要面对异族铁蹄,而且整体浮动的气候变化对南方施加的影响也比较有限,故而经济重心的南移就成了必然的趋势。

  这种情况下赵匡胤如果脑袋一热,啪的一拍脑门强行定都关中,那宋朝的景象都不敢想:

  钱粮财赋看江淮,边防御敌看河北,漕运中转看汴梁,政治中心居关中。

  真要这么玩儿恐怕都不需要驴车皇帝出手,这大宋自己就先散架了。

  事实上汴京,或者说开封,其崛起也是跟唐朝有关。

  安史之乱前,关中是唐朝的政治和军事中心,钱粮中心则是由江淮与河北一起担任。两地分别由永济渠和通济渠连接,这两条钱粮命脉上洛阳刚好居中平衡,故而成了唐朝东都的绝佳选择。

  安史之乱使得河北民生凋敝,地方和中央互相猜忌,结果就是河北江淮这唐朝的两条大腿直接断了一条,中晚唐的钱粮财赋基本都仰仗江淮,通济渠成了唐朝的唯一命脉。

  这种情况下,汴州成了维护漕运安全的新平衡点,并最终取代了洛阳的地位。

  事实上北宋也是吸取了唐朝的教训,定都汴京实质上就是将军事、政治、财赋、漕运(交通)的关键节点重迭在一起方便朝廷掌控。

  在早期赵匡胤或许真的动过迁都洛阳的心思,毕竟972年时汴梁一年的漕运不过五十万石,迁都洛阳的损耗完全承担得起。

  但十年后,汴梁一年漕运就已经激增至四百万石,并且在二十年后更是激增至六百万石,巨大的漕运压力使得迁都无异于在心脏上动刀子,稍有不慎就是自绝。

  只不过,后来金朝的长驱直入也证明了赵光义所说的定都“在德不在险”完全就是一句空谈。】

  “这两渠,乃是人力所为乎?”

  刘备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地图上标注的清楚,这北面的那条水渠从老家涿郡起,勾连黄河,南通江淮,其工程之浩大,只需想想就让人咋舌。

  这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这唐朝竟能修如此大工程?怎么完全没听这后辈提过?

  “此非唐所为,乃是隋之功。”庞统摇头道。

  多看两眼就明白,这每一段水渠旁都有一个时间标注,恐怕就是此渠的完工时间。

  而再根据那气温变化图上的标识按图索骥便可知,这长渠应是这短命的隋朝所兴之水利。

  “然此渠真乃……”庞统一时间也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抒发感想。

  这幅图将对简单,孔明轻易就将其描了下来,随后蹙着眉一段段点过去有了自己的猜想:

  “此渠之功,应为合前人功绩,疏浚旧渠。”

  首先修长的食指就在邗沟上点了点:“此渠乃吴王夫差时所开凿,且那时还有凿黄沟,连泗、济二水。”

  随后食指上移点了一下道:

  “曹操亦有开白沟通黄河清河,为征乌桓亦有开平虏、泉州二渠。”

  简单盘点了一下,但最终孔明也承认:

  “这隋能连旧渠,凿新渠,贯通南北,可谓古今雄伟之功也。”

  “只是……”孔明踌躇了一下,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说话。

  孔明犹豫不言,张飞可就忍不住了,当即一巴掌拍的马超当场跳起直揉腿,大大咧咧道:

  “军师有啥可避讳的,俺老张都看得明白,这隋说不得就是修渠把自己修死的。”

  毕竟讲道理,成都的河道疏浚的时候他张飞也是亲力亲为,而且在故乡涿郡时也不是没挖过水渠。

  寻常河流和水渠就已经够辛苦了,更遑论这纵贯南北前所未有之大水渠了,恐怕征发的民夫数量都是他们此时难以想象的。

  法正亦有感触,此时也低声道:

  “这隋之亡,与这后辈所说的气候之变颇不合也。”

  “看图能知晓,这隋朝立国已无乱世严寒之患,亦有名为开皇之治的治世休养生息,气候逐渐变暖,已有盛世之相。”

  “然国祚不足半百,二世而亡,且这亡国之君谥炀乃古所未闻也。”

  马超搓了搓大腿此时也有点好奇:

  “这谥炀何义?”

  简雍捏了捏胡子正欲说呢,张飞就豪迈一笑道:

  “此易耳,好内怠政曰炀。”

  “就是说这炀帝天天流连后宫都不上朝的。”

  “额……”简雍好悬没栽倒,敢情这谥义的其他解释翼德你都不看的,只看到了“好内”两字?

  确实有在读书,但是有选择的读。

  马超对张飞的见识不由得惊了一下,随即便不假思索道:

  “此般行径真是令我等艳……恨不绝也!”

  眼见着简先生目光瞟过来,马超当即正气凛然道:

  “若天子皆效此,生民何其恨!”

  新的一年,冲冲冲!

  绝不怠惰,年前冲冲冲!

第401章 古帝国荣光

  汴京的暖房当中,赵普若有所思。

  曾经独相十年的赵普对如今的天下可谓是知之甚详。

  从中晚唐以来,天下钱粮皆仰仗东南就已经不再是一句空谈,而是一句事实上的描述。

  而且长安不再受青睐也是事实。

  唐亡以后,梁、唐、晋、汉、周,再算上闽蜀楚越等等,无一在长安定都。

  仅有西突厥后裔的沙部以唐为号,定都洛阳。

  但在赵普看来,这沙唐也未必多喜欢洛阳,更多也是考虑到大义名分。

  毕竟皇室乃是与李唐无半分血缘关系的归化胡,若是以唐为号却又别处立都,那多少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就这,那沙唐的皇帝也曾如李唐皇帝一般为吃饭发愁。

  州郡飞挽,旋给京师,租庸使于上东门外伫望其来,算而给之,这并不是什么秘密。

  而且就赵普所知,李存勖也曾欲去汴梁讨饭吃。

  但最终考虑到去汴梁讨饭会暴露洛阳钱粮不足引发不稳,最终还是听从了手下节俭度日的劝告。

  只是这么一回想,赵普倒是感觉这光幕所评的长安洛阳之衰也是有几分道理。

  李唐立都长安去洛阳讨饭,沙唐立都洛阳去汴梁讨饭。

  如今宋立汴梁,看起来似乎占尽了漕运之利,但光幕最后一句话也让赵普瞬间警醒:

  金朝长驱直入。

  以金为号者,赵普搜遍了记忆也找不到,于是将手上的纸往前翻,这张纸上草草记着在光幕中看到的国号。

  再次回看了一眼宋分南北,最终又为元所替,赵普一时间也是更看不懂了。

  下意识便将目光投向了赵匡胤:

  官家不给解释解释?

  赵匡胤心乱如麻,只是勉强摆了摆手不愿多谈,打算自己好好思考下。

  讲道理迁都之计在他心中酝酿了已经有段时日。

  后世聊到定都原因种种,一开始赵匡胤只是付诸一笑:

  迁都大事,汝懂什么?

  但看着后辈摆事实讲原因述将来,赵匡胤顿时有点冒汗:

  迁都大事,我懂什么?

  而再看看对面弟弟低着脑袋看不清面容,赵匡胤顿时也更加心烦意乱。

  但这种情绪最终也没表现出来,反而亲切的朝着赵普点点头:

  “则平若有不解,稍后留下与俺一说便是。”

  ……

  “两条大腿……”

  杜如晦念叨着后世这直白,但又非常恰如其分的形容。

  “军、政、财之中心……”

  房玄龄同样品味着后世的这个常用词与简练的描述。

  随后两位重臣对视了一眼,心中也是有了一点自己的认知。

  “那安史之灾,乃是迁胡使河北受制,贼獠侵占此地便富有半唐,祸乃滋生。”

  “我朝若失河北……”杜如晦说着便住口了,因为后面的事情实在是太容易推断。

  有逆贼便要增兵,增兵便要加收赋税,河北失能全仰仗东南。

  徭赋倍增又会使东南积怨,最终生乱……

  后辈的那个词儿怎么说的来着?

  “乃死循环也……”

  魏征吸了一口气,想起来先贤那简单却又振聋发聩的两句话:

  “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

  李世民淡淡为这两句话先贤之语做了注解:

  “国恒亡于内。”

  后辈的讲述,将唐亡之因以一个相当清楚的角度给他展示了个清楚:

  尽垦关中致黄河淤塞,漕运不便。

  胡人内迁致河北坐乱,唐失半国。

  民无可食之下,繁华如空中楼阁,一触即倾。

  不过就算如此,李世民还是自问了一句:

  “汴州如何可为都?”

  李世民对这儿也算不上陌生,就如后世所说此乃东南漕运之要冲。

  南北朝时陈留被分置梁州和开封郡,后来梁州改汴州,前隋时汴州被废,其地并入荥阳、颍川等郡。

  只不过开唐之后便又重置汴州,而且结合后世所说,对其所在之地李世民可以说清楚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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