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昨日下官醉酒失态，实在是惭愧！”
胡智鑫不好意思地说道。
原本计划好打探的事情，他带来的蜀州衙役，和冬华的看法一样，都没有离开驿馆半步。
靖王笑着摆手，“滨州酿算得上是本王这一辈子，喝过的最好的美酒了。”
“贪上几杯，倒也没啥大事。”
“更何况昨夜滨州众人如此热情好客，你我要是端着，可就把话拿给别人说了。”
“胡太守这么早来找本王，想必不只是说昨夜贪杯的事情吧？”
靖王看向胡智鑫，沉声问道。
“王爷慧眼如炬，下官来找王爷，的确有事相商。”
胡智鑫顿了顿，“王爷，昨日六皇子所说，您认为可信吗？”
靖王沉思片刻，“以我对皇兄的了解，偷梁换柱，暗度陈仓这种事并非做不出来。”
“你应该知道，六皇子为何会被发配到昱地来的吧？”
胡智鑫点了点头，“不是说他偷窥卢大学士的掌上明珠洗澡吗？全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情。”
靖王却笑着摇了摇头，“六皇子从小聪慧，九岁的时候性情大变，那也是有原因的。”
“那是皇兄在家宴上传出要立六皇子为太子，之后数月，昱儿就出了多次意外。”
“又一次差点在后花园的池中溺亡。”
“至此之后他便性情大变！”
胡智鑫一惊，“原来如此，以前的六皇子的确聪慧过人，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些隐秘。”
靖王点头，继续说道，“宁妃又没有什么背景，想要六皇子活命，把他教成一个纨绔。”
“最好是远离京都，这样才能够保住一条小命。”
“至于说什么偷窥洗澡的事情，本王是不相信的。”
“别人不知道，本王可是知道得很，昱儿和陆家的陆瑶凝，从小就在一起玩。”
“说起来都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这件事说起来是皇家的丑闻。”
“可未尝不是让昱儿脱离旋涡的一个契机。”
胡智鑫脸色大变，“王爷的意思，这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握之中？”
靖王没有否认，“至少在本王看来，这件事，皇兄定然是知情的。”
“如此一来，用西戎的进攻，成就一个六皇子的英雄之名，算的上是为昱儿正名。”
“这样的事情，皇兄不是干不出来。”
“更何况，将来谁都有可能坐上至尊之位，唯独没有背景的六皇子，是没有可能的。”
胡智鑫听他这一桶分析，脸色十分难看。
“王爷，如此一来，一旦昱地被抛弃，下一个就将是靖地和蜀地，这当如何是好啊？”
想到这个问题，靖王也是一阵头大。
自己没有退路，胡智鑫同样没有退路。
一旦西戎攻打蜀州，胡智鑫作为太守，必须要上阵御敌。
他和自己一样，都没有退路。
一旦退缩，等待两人的只有死亡。
那些异姓王，可不会为自己求情。
可是巴不得皇家内讧，如此一来，就等于是削弱了皇族，
对于所有异姓王来说，算得上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想方设法削弱皇家藩王，本就是那些异姓王一直以来都在做的事情。
“王爷，有没有一种可能，咱们说服六皇子，让他死守昱地。”
“王爷以为如何？”
靖王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之色。
六皇子只是纨绔，又不是傻！
面对西戎铁骑，只有傻子才不跑！
“胡太守莫非有办法了？”
靖王问这话，权作死马当成活马医。
“王爷，六皇子他不是想当英雄吗？”
“咱们就然他当真英雄！”
靖王皱了皱眉头，“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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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胡智鑫的盘算
胡智鑫微微凹陷的脸颊抖动，坚定地说道，“王爷，如果是你，一个死了的英雄和一个活着的英雄您愿意做哪一个？”
靖王不以为意地看了看胡智鑫一眼，没有回答。
这不是废话吗？
能够做一个活着的英雄，谁特么又愿意死去？
可眼下昱地的局面就是一个必死局，无解！
胡智鑫见靖王没有接话，脸上有些尴尬。
接着说道，“昨晚六皇子说的一些东西，下官以为，有些不足为信。”
“据下官所知，西戎铁骑是被引入城中，中了六皇子的计策，因此才被全歼。”
“郑家覆灭，乃是用了一种名叫灭神炮的大威力武器。”
“在桐城之战中，还出现了一种叫震天雷的武器，威力巨大，比灭神炮还好用。”
“由此看来，六皇子并非没有和西戎的一战之力。”
“他如此怯战，无非是因为今年局势和往年完全不一样。”
“加上昱地六州一直积弱，兵源将士稀少，与卯足了劲想要东进的西戎大军相比，数量上就大大落了下风。”
靖王听他这么说，脸上并没有笑容，反而多了几分冷意，
“你调查昱儿？”
一地太守，对邻地皇族新晋王爷如此这般了如指掌，这到底是何居心！
莫非在自己的靖地这安插了人手！
想到这里，靖王和眼中有了几分怒意。
更何况自己的侄儿，自己都没有来得及调查。
你一个外人就敢这么做了！
胡智鑫见靖王和反应，恨不得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自己说的这些，已经是犯了大忌，顿时冷汗直冒。
“王爷，不是下官有意调查六皇子。”
“而是传出他全歼西戎骑兵先锋营的时候，下官实在是太吃惊了。”
“心中十分好奇，在昱地纨绔了三年的六皇子，怎么突然就转性了。”
“正是这份好奇，下官对昱地的情况便多了几分关注。”
“再加上如今郑家战马这条线断了，二皇子那边又在催促战马之事，下官这才对六皇子多关注了一些。”
靖王眉头紧锁，“老二催促战马？之前的还不够他用吗？”
“这个下官就不知了，应该是北边战事吃紧，需要训练更多的骑兵来抵御北狄吧。”
郑家走私的战马，靖王也是受益者之一。
这件事是得到了当今陛下的默许。
只不过谁都没有想到，郑家已经搭上了战马这条线。
竟然还去打银矿的主意，这实在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王爷，下官真的不是有意为之，更何况六皇子现在还在到处搜查郑宇志。”
“下官也是担心郑宇志狗急跳墙，将一些不该说的事情，全部给捅了出来。”
“毕竟那件事情，上面虽然默许，但却上不了台面不是。”
靖王听他这一通解释，心里顿时好受了一点。
“你刚刚所说，让他当一个真英雄，这又是何解？”
靖王眉头舒展，望向胡智鑫。
“这个，就需要靖地和蜀州出点血了！”
胡智鑫信心满满。
“愿闻其详。”靖王已经猜到了他的办法，不说还是要确认一下。
“六皇子无非是因为樊将军的缘故，才有了一条缓和的退路。”
靖王点了点头，“你说得不错，樊荣是皇兄的心腹，自然会为皇兄考虑。”
“而且他的态度，也说明了皇兄的态度。”
胡智鑫继续说道，“既然如此，咱们就把这条路给他堵死，让他退无可退。”
他捋了一下下巴仅有的几根胡须，“打仗嘛，打的无非就是将士、粮草、装备。”
“咱们给他提供足够多的资源，让他看到胜利的希望。”
“只要将西戎大军拖在昱地，就达到目的了。”
靖王皱眉，“这样一来，给他的资源比皇兄让我们支援他的要多少不少啊！”
胡智鑫赶忙说道，“王爷，眼下情况不同，给的东西自然不同。”
“要是六皇子不想着躲避，主动站出来抵御西戎，我们啥都不用给。”
“可眼下的情况是，他要直接放弃昱地。”
“这样就等于把我们靖地和蜀州，直接暴露在了西戎铁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