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商人们如同闻到血的鲨鱼一般,救救不肯散去。
进入拍卖行的人太多,以至于沈万三不得不发放邀请函。
拍卖行门口,只有保镖护着。
不过朱棣和僧道衍,倒不会被保镖拦截。
因为,客串保镖的人,居然是他的二哥朱。
朱丝毫没有锦衣卫头目的觉悟,很是愉快的在门前伺候这些商人老爷。
不过他在跟这些人套近乎的时候,背后有另一个锦衣卫在记录。
朱掌握锦衣卫之后,深知市井之中,也有大能量。
将锦衣卫的权力,从京城铺到地方,从朝堂扑向市井,一直都是他的工作。
“二哥!”
朱棣突然出现在朱后边,吓了他差点拔刀。
不过看着老四黝黑,但变得更加英武的脸,朱大喜。
自从老三和老四去北方打炮之后,兄弟几个有些日子没见了。
再见朱老四,朱的喜悦无法言喻。
“你小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刚到,不是换个身份,马上来找你了吗?”
“来找我,你怎么知道我在这,我看你是找你大哥去的!”
朱无情的揭穿朱棣,他们虽然把朱标和陈数都叫做大哥,但却不会误会。
站在一边的僧道衍,看着兄弟俩的表情,暗自心惊。
眼前之人,竟然是秦王朱?
一个大明亲王,竟然在此地给人检查入场券,这种情况,主意颠覆僧道衍的认知。
“这位是!”
朱也发现了朱棣身边的和尚,出声询问。
僧道衍赶紧回答:
“见过王爷,贫僧道衍,俗名姚广孝!”
“道衍大师?”
朱并不知道,道衍这个名字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说:
老四既然带你过来,你自然是他的心腹!
“你也应该明白,我们的身份不能暴露,别叫我王爷!”
姚广孝呆住了,眼前的朱跟他印象中的朱完全不同。
他在两年前去北方游历,增加见闻之时,就去过应天,应天府的几位皇子,他也研究过。
朱这个皇子,在姚广孝心中就是个废物。
姚广孝心中有大理想,大野心。
他是研究过所有的皇子的,在他看来,唯有燕王朱棣,才是真龙。
朱是一个连给朱棣提鞋都不配的人。
可是眼前的朱,一举一动,应对得体,自有真龙之相。
他彻底迷糊了,这还是朱家的废物吗?
如果朱都这么厉害了,哪来朱棣什么机会?
“行了,大哥就在里边,你进去吧!”
“他应该在贵宾房,你去跟沈万三要个身份,就能进去!”
朱正在忙碌,没空跟朱棣叙旧。
朱棣笑道:“不急,我就先看看大哥最近又搞出什么玩意?”
二人被放行之后,姚广孝脸上的迷糊之意更浓,朱的一举一动,都让他无法平静。
当年他在应天府,有幸见过朱一面。
那时候,朱前往李文忠府上,还以为调戏婢女闹出不小的动静。
所以朱家废物之名,并非空穴来风。
他实在无法相信,同一个人,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你在想什么呢?”
朱棣不知道姚广孝心中有万千盘算,自顾问道。
“贫僧只是觉得,二殿下的风采,似乎和传说中的他不同!”
朱棣闻言哑然失笑:
“如果没有大哥,我二哥确实和传说中的秦王并无不同,二哥的名声我们又不是没有耳闻!”
“不过,如今的秦王,可是朱家虎子,他在父皇的心目中,甚至地位比我跟三哥更高!”
“这一切都是托了大哥的福,自从遇见大哥之后,二哥真的就是脱胎换骨!”
“所以说,大哥对我们三兄弟有再造之恩,这点毫不为过,尤其是二哥,他可是我大哥的脑残粉,嗯,这个词也是我大哥给造的,我觉得很贴切!”
“二哥武功不如我和三个,上战场打仗,他估计水平一般,可是二哥的后勤管理和情报搜集能力,可媲美刘李!”
刘李,就是刘伯温和李善长,代表的乃是大明开国功臣中的最高。
李善长以处理政务,管理后勤擅长。
刘伯温是全才,在情报工作和各种工作上,都能得心应手。
姚广孝看出来,朱棣对朱的推崇,是发自真心实意的。
不是因为他是自己的二哥,给他脸上贴金。
姚广孝更迷糊了。
“大师,你老说我有真龙之相,那你看看我二哥,有没有?”
朱棣随口一句话,让姚广孝沉默了。
他师从异人,学些相面之术,自认为看人的话,还是很准备。
当年看朱,姚广孝一眼就认为他福薄,乃是短命之相。
可如今再看朱,隐约也有真龙之相,
难道一个人的命运还能改变?
姚广孝很难相信这个事实,他整个人,也变得不自信起来0 ........
“难道这连山侯,还有改名之能?”
姚广孝失魂落魄之时,拍卖会也开始了。
做为拍卖行的主人,沈万三先上来谢过这些来自五湖四海的老友。
他笑道:
“我知道诸位是为何而来,沈某人就不用卖关子,烘托气氛了!”
“咱们先用一批紫气东来,暖暖场!”
紫气东来?
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陈数这里有一批紫色的布。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是布商。
可是等沈万三按照陈数的吩咐,由一个美人穿着一袭紫衣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所有人都吃了一惊。
这种纯正的紫色,在大明可没有多少?
但沈万三居然将紫色的布,做成衣服给大家展示?
“这是咱们济宁的特产,紫色的布料,紫气东来!”
“此布的紫色,老沈敢说当世第一,其他地方绝无出品!”
“且这布料的产量极低,一年也没有多少能染出来!”
“这一批,可能是今年唯一的一批,或者几批之一,所以十分珍贵!”
“诸位若是喜欢,可出价,低价五百两银子!”
“一次出价,不得少于三十两银子!”
当这个低价出来的时候,大家伙深吸一口气。
这沈万三够狠呀,五百两银子当底价?
虽然紫气东来这个布料确实很好,可是布料毕竟是布料。
它有它基本的价值在。
五百两,不少了。
可是有些商人还在犹豫的时候,已经有人直接加了五十两银子。
这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又有人加到六百两银子。
很快,因为这批紫气东来,许多来自江南的富商开始进入惨烈的争夺。
六百里,七百两,一千两。
在许多人目瞪口呆之中,这批布料最后以五千两的价格成交。
这可是布呀,不是黄金。
五千两银子,说白了一家布行一年都未必能赚到这个数,更何况是只有一批布。
他们只觉得这些家伙就是冤大头。
可是参与竞价的人,却没有他们的感觉,而是被人抢走之后,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商人和商人之间,也有境界的区别。
大家渠道不同,眼界自然也不同。
“老于这批货,转手卖给那些西域人,起码能买到一万五千两!”
“那些鬼子对于紫色的追求,可比我大明人疯狂多了!”
“对呀,去年我弄了一批货,那些洋鬼子高兴得大喊主教大人会赏赐他什么的!”
“可惜了,这次要留着钱去买镜子,终究还是钱带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