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祝我大明,福泽延绵!”
和众位皇子吃完饭,其乐融融。
皇帝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这宫里的御膳,不是不好,就是缺了一点味道。
“烟火气!”
“这宫里过年呀,也就缺了一点烟火气!”
老朱,朱标,马皇后,建宁公主等几个人,似乎明白皇帝说的是什么意思。
“父皇这是想要去陈府讨杯酒喝了?”
“呵呵,没错,这小家伙肯定在吃火锅,却蹭一口!”
皇帝说要蹭饭,其他人忍不住笑出声。
按照国人的传统,如果是初一还好,明儿去拜年就是。
哪有大年三十跑去别人家蹭饭的?
不过皇帝心血来潮,也无不可。
老朱随便找了个理由,一家人就出宫去了。
陈府。
年三十。
陈数、徐妙云和观音奴还有李善长四人,正围坐一桌。
李善长这老头,陈数看他一个人孤苦,将他叫到陈府一起过年。
老李一口茅台喝着,心情愉快。
“李先生,您过完年就要被关起来出卷子了,今日可要多吃点!”
陈数给李善长夹了一块肥羊卷。
他前阵子研究出切肉机,终于可以复刻后世的火锅。
李善长听说出卷,头如斗大。
大明第一届算学入科举的考试,影响太大了。
虽然今年才是三十,但二月就是春考了。
他们在这里过年,但有许多偏远地区的士子,都已经开始赶往应天府。
或者应天府内,有不少人已经提前在此过年。
科举,从来都是人生大事。
李善长在这方面的压力特别大。
“这次科举做好了,国子监应该会变成未来的教育部了!”
陈数心中想着这件事,仆人过来通报,说是老爷子到访。
“圣旨到!”
老爷子人还没到,就先喊了一句。
陈数等人赶紧迎圣旨,皇帝不痛不痒赏了陈数一些银两和布匹,然后老爷子放下圣旨,嘿嘿之笑。
陈数:……
他可没见过锦衣卫的头目过来宣旨的太监,也没有见过宣旨还将宁儿妹妹,老夫人和朱木兄都带过来的人。
这老头儿吃饭就吃饭,怎么还带个圣旨过来蹭饭?
“老夫人好,宁二妹妹好!”
陈数不稀罕跟老爷子打招呼,先问过马皇后和宁国公主。
朱宁儿许久不见陈数,甚是想念。
不过她矜持,只是轻轻跟陈数打了个招呼。
倒是马皇后落落大方,他见了后边的徐家丫头和观音奴,微微颔首。
李善长坐不住了,玛德,大年三十,你皇帝也要来蹭饭。
让他跟皇帝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他淡定不起来。
“李定远,你也在呀,你做好!”
“锦衣卫没准备找你喝茶!”
老朱给李善长拍了拍肩膀,将他拍下去。
然后,他自然而然坐下来,拿起筷子开始刷羊肉。
“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呢?”
皇帝自然而然,加入聊天。
李善长闻言赶紧回答:
“臣……不对,我在跟陈数聊科举出卷的事情!”
“这次出卷涉及的利益太深,臣怕出了差错!”
朱元璋闻言点头,这科举考试的卷子,尤其是算学卷子可不好出。
这天下能找到的算学老师,用手指头都能掰出来。
基本上除了国子监,没有人可以胜任出卷的事。
但是李善长接下这个活,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利益当然有,如今天下士子拼命买他的教辅书和卷子真题,大概率也是想要搏一搏李善长会不会在这里漏题。
李善长为代表的国子监老师出卷630,会面临两个难题。
一个难题是皇帝的期望,皇帝虽然没有说出口,可是他是希望哪怕是南方,他也想通过算学这个新出现的科目,搅乱南方的科举布局。
如今南方出身的进士,大部分集中在江西,浙江,苏州等身份,这导致了朝廷中抱团的现象,十分严重。
八股文这种文科的玩意,向来是强者恒强,那些才子之乡的人,几乎已经占据了大明官场。
这种现象,对皇帝来说不好,所以老朱希望改变。
可是算学能不能承受这个重任先放在一边,如果万一李善长完成了皇帝的期许,他还有另外一个麻烦。
那就是,舞弊事件。
如果只是考八股文,皇帝每年点题,然后将题目发下去,让主考官以此为题。
考官并不承当出题的责任,自然不存在泄题的风险。
可是李善长出题,皇帝对算学并不精通。
如果算学入科举的效果真的达到皇帝想要的结果,那么反弹的官员肯定会告李善长舞弊。
都是在朝堂上混出头的老狐狸,老李不用去亲自实践,已经知道其中的利害。
他大过年的跑来蹭饭,也是因为如此。
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他今日的繁花似火,可能就是他日的引火自焚。
在皇帝面前,李善长咬咬牙,将自己心中的顾虑说出来。
不过他借口是国子监祭酒的烦恼。
老朱同样是千年老狐狸,自然也明白李善长的难处。
不过他不发表意见,反而是将目光落在陈数身上。
这小子机灵古怪,应该有想法吧?
陈数呵呵笑:
“其实很简单的!”
“第一个问题,我相信算学能得到皇帝想要的结果,人同时擅长两件事的几率很低,算学这东西,一吃天分,二吃勤奋!”
“文科牛逼的人,理科未必行!”
“就算皇帝什么都不做,这次算学考试,肯定会让他产生许多惊喜!”
“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讨论!”
陈数敢夸下这个海口,是因为他见识过文理分班。
算学和经学,完全是不同的领域,哪怕江南那些学子牛逼,突然转向,谁都会措手不及。
至少在五年内,江南学子想要跟上算学水平,根本不可能。
至于第二点。
陈数笑道:
“老爷子,那就跟简单了!”
“而且皇帝既然想分化南方,我有个绝户计!”
“就怕皇帝承受不住!”.
第173章 科举移民,你特娘的是个人才
“先说李二担心的问题!”
陈数见老爷子和李二都盯着自己,笑了,二人的眼神,就差吞了自己。
他担心自己再卖关子,这两个老头子就要打自己了。
陈数赶紧说:
“先说李二担心的问题,你是怕国子监出题,被污蔑泄题是吧?”
李善长点点头,哪怕自己不泄题,只要百官污蔑自己泄题,或者说算学考试让那些本应该高中的学子变成名落孙山。
这种事情几乎是必然发生的。
陈数见李二点头,倒是很佩服这个老家伙的预见。
他如果没有看过关于南北榜的故事,不会明白大明王朝南方士子的强势。
这些人,也许放在现在还没那么嚣张,可是在朱元璋即将去世的那一年,是嚣张到极点。
南北榜案,是陈数唯一认为老朱处理问题一点问题都没有的案件。
其他空印案等,老朱都有过度杀人的嫌疑。
南北榜案的爆发,说白了就是那些南方官员看皇帝垂垂老矣,开始试探皇帝的一种手段。
第一次,皇帝发现会试进士,竟然无一人是北方人的时候,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