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先生,你太爱学习了! 第77节

荀面色一正,再次拱手:“多谢都尉信任。”

……

宅院内,荀在正堂立于郭谊身前,随着他手指去在用具上各处细看,同时听取郭谊介绍此处的变化和益处。

细看之下,荀陷入了长足的沉默,这是利民之器,可不是微微改良那么简单,若是真如郭谊所说,造出后可令人力省出二人,轻便到数日便可独自犁翻完毕。

那么在量产之后,可以省出十几万人力来,这些人无事可做,便能另作他用,为长治久安,便要再兴水利。

“自古以来,内治之法无不是环环紧扣方才不令子民乱工,孟誉说得对,现在已有此器,一旦量产推及,便要思如何兴修水利之便,让百姓有事可做。”

“兖、徐两地,皆是待兴也。”

郭谊拱了拱手,道:“就是这个道理。”

“那我立即回去拨付,此事便交托于你,你可遣人去徐州,而后随我一同参讨此事,我会令人不断完善内政之令,再上报主公。”

荀的眼神颇为真挚,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已经不怎么拒绝与郭谊一起了,而且隐隐中觉得,每次和郭谊说话,总是会气得够呛,继而忍不住礼法破口而骂。

但从内心深处想,他却觉得这样更加轻松些。

郭谊笑了笑,伸出手搭在荀的肩膀上,“文若,我正是要说此事,有一人我想要交托给你数日。”

他向诸葛亮招了招手,让他到自己身旁来,引见在荀面前,面带微笑的道:“这是,我唯一的弟子,琅琊诸葛氏之人,名亮。”

“表字未取,现在随行我左右而学,此去路途较远,让他在家中为好,但我想,既然是我的弟子,那也就是慈明的弟子。”

“你和他正好可以互相商讨。”

荀当场愣住,难以置信的盯着郭谊看。

片刻后,诸葛亮拱起手来,满脸恬静乖巧之色,稚气未脱的面庞上带着微笑,微微躬身道:“文若兄长好。”

“你,你好。”

荀一时间有些

茫然,还不知怎么回话,想骂几句嘛,这少年的确有礼,想直接拂袖而走吧,又刚和郭谊关系转好。

这,刚巧就在将好未好的这个点上,于是显得难以取舍。

他是故意的吧?!让我给你带这少年是吧?还商讨,他能和我讨论什么?!

“孟誉,去几日?”

荀嘴角止不住的颤抖,但还是关切的问道。

“大致四五日,就可回来,因当初回兖州时,提早就和陈登有约,故而现在他早已在等待我去下邳。”

“陈登今年冬日,将自己府邸改至下邳,所以路途快的话,也就一两日而已。”

“原来如此,既是你的弟子,我也帮你这个忙,毕竟你方才也帮了我一个大忙。”

荀点点头,那还好,不至于太久,而且郭谊那所谓“苟货”、“荀”的论述,也的确扰乱了他的心绪,不必再多想。

仅凭此心做英雄便是,是非成败交由青史去说,交由他人去论,我又如何能管得了。

郭谊笑着拍了拍诸葛亮的肩头,感慨道:“那就,拜托了。早就想把这弟子交托你几日了,他也有家学,荀氏也有家学。”

“但慈明所著的学问、注解,多可定为荀氏之家学,我不是荀氏人,还是要你亲自来交给他比较好。”

“等了这么久,总算是让你主动到我家来,可以拜托此事。”

郭谊笑吟吟的道,这一刻荀再看他这笑容,竟然还可以审出一点高深莫测的味道。

这人竟然是从始至终都在想着让我帮他带几天弟子,难道说……今日去主公衙署内撞见我,也是算好的?!

你无不无聊!!

荀忽而想通此节,当即又抬头来咬牙切齿的盯了郭谊一眼。

你一点都没变!和当年为了进言寿张,居然去绕了一大圈想方略一样,无聊至极!!

……

徐州,下邳。

城门楼上。

郭谊来的时候只带了典韦,也算是颇有英雄风范,两人两骑直奔下邳,甚至沿途还会去乡间查探百姓过冬状况。

然后在老乡家杀鸡煮汤吃。

这一路招待下来,花费了七日才到达。

这时候已经入冬了,估计要开春才能回去了。

郭谊上来的时候,陈登正在城门上远眺。

他听闻郭谊时常远眺,且将所见之山河都记录图上,如今已被人细画成了下邳城防各处的山图,将士也多查探地形对照,并且设立营寨以据险。

所以陈登时常也登上此处,想看看站在这个位置,能看见什么。

奈何,看到的不及郭谊也。

正想着时,军士将郭谊迎上了城门,一路带到了陈登身旁,打断了他的思绪,才回头来笑着拱手。

“孟誉,等你许久了。”

陈登也是极为高兴。

“这些日子,见的都是沽名钓誉之徒,设宴所请皆是谋图财利之辈,开口便是问我要田地、宅院!我早已倦怠,孟誉真是令我

思煞也。”

“哦?”郭谊笑了一下,“这些人,元龙兄是怎么对待的?我正要学学,我回东郡也是如此,若非是遁入乡间,只怕是每日还要被缠身。”

陈登和他同行进门楼,笑着说道:“我只设宴款待,自己在高楼位上喝酒,与左右相聊,他们在下若是自在便自己畅谈,若是不自在自行离去就是,无论在外传我陈元龙如何高傲,只管去传,我岂会因小人非议而受扰?”

“这么牛逼?”

郭谊低下头来想了想那种场景,他置之高阁饮酒潇洒,而下面的人想要咬牙切齿的剜他几眼还得抬头仰视。

一时间暗暗点头,学到了,下次我也这样。

“牛什么?”陈登愣神,没听懂郭谊的话。

“哦,就是夸赞陈兄有狂士风范的意思,家乡话。”

家乡?颍川哪有这种方言?权且将此词记下,日后去了颍川,也要如此夸赞当地名士才对。

“孟誉先至家中去吧,有一客人可请,到时候看是否能与孟誉相交,之后我们再谈水利之事,总之这个冬日不急着回去,我陈氏必定日夜设宴款待,按照当初约定,家中书籍你可尽观。”

说完,陈登握在郭谊手腕上的右手稍稍一紧,凑近道:“我父亲思想古旧,必然担心家学外传,故而孟誉最好是偷偷抄录些许。”

“那不用,我过目不忘。”

“果真?”陈登顿时讶异,继而一副了然模样的大笑起来,收回动作对郭谊道:“君真坦荡也,如此就随意了。”

他心里明白,郭谊这等高洁之士,不愿为难,所说观书受学,那也只是一种结交的手段罢了。

过目不忘?!

这就是在随意找个借口,让彼此都有台阶下。

这世间岂有能过目不忘之人?!

“过誉了,过誉了。”

郭谊笑着还了一礼。

……

晚上,宴席上与陈圭父子饮酒,而后由当下驻守下邳的于禁陪同,在酒过三巡后,于禁和郭谊请辞,先行回军营去操练军士。

接着陈圭也勉励郭谊几句,又聊起了与袁氏之间的渊源,完全不把他当做士人之外的身份。

说完后,又赠予郭谊五百金、五百匹布匹,存放于下邳郭谊的宅院内。

郭谊当时在下邳住了一两月,是有宅院的,他走之后这宅院也没有收回或者变卖,甚至不断扩家具与庭院,为郭谊保管。

平日里,陈登还会偷偷将一些书籍放入侧房,来充实此屋。

道谢后,陈圭先行离去,然后进来一妇人。

面若桃花,顾盼生情,双眸微抬之间,情意自身。

别说郭谊现在喝了点酒,就算是一点不喝,他看一眼也想再多看一眼。

这妇人大致二十五六的年岁,身材丰腴婀娜,皮肤如雪乃至有些耀意,脑后一头乌黑的长发盘于发钗之上,表情时刻含笑但又非笑,且穿的衣衫裙袍有缟素之彩。

再细

看时,嘴角有些幽怨,眉心微忧,盯着郭谊一直看,看了一会儿又觉得失礼,马上仿似含羞草一般避开了去。

“这位是……”

郭谊没想到,所谓的宴请客人,居然是个妇人。

陈登此时自位置上起身,朝郭谊走来,几步到了面前后,双手执礼由笔直站姿深鞠一躬。

“孟誉,今日实乃是有一事相求。”

“你直说便是,”郭谊笑了道,“元龙不必弄这么大阵仗,此计我教你,你当是先把我灌醉,再将妇人送我房,待我心旌摇曳无法自拔之事,你持刀剑,带人进来,将此事撞破。”

“那我为了名节,是否什么都该答应?此计现在叫美人计,在别的地方叫仙人跳,意思是如此玩弄人心,扰人兴致,连仙人都要气得跳脚也!元龙何故要设计于我?”

郭谊这么说,已经是在酸他了,他身后原本怒目而视的典韦当即将腰侧环首刀抽出,直持向陈登。

若是郭谊再一声令下,他真敢直接砍人。

典韦沉稳胆大,且忠义无匹,这态势怎么看都不对劲。

陈登尴尬的抬头来,看了那妇人一眼,连忙又向郭谊拱手,“孟誉,且听我说完!”

“这是吕布之妾,貂蝉。”

陈登将手向她,语气十分诚恳,“当初在郯城,得吕布重托家人,不敢忘怀,所幸当时曹公进城,约束将士对城中百姓、官吏家眷等秋毫无犯,因此得以保全。”

“后,迁至下邳安置,吕布虽是如今兖州之囚,但却也是我陈登数月旧主,陶公当初托于他,而他又将家眷托于我,今日来见,不过是前日传来了吕布在东郡的死讯,故而想向孟誉求证耳。”

郭谊松了口气,典韦也收起了刀。

此时微微坐定,再看这妇人,郭谊眼神好奇,几次转头过去打量,而貂蝉则是仿佛于日光下,怕日光一般,只能以手遮荫,抬起来虚挡些许。

堂上一片寂静。

片刻后,郭谊才拿起酒觥喝了一口,道:“温侯死了,也可说未死,但对外便说是死了。”

“不过是以此话,告知世人,且上表天子而已。但主公并没有用他之意,为防其乱,也不可再随意示人;以他戎马一生,奔求闻达的夙愿,而现在力主这天下忘却他,如此,他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分别。”

那就是软禁……而且要软禁一辈子。

这本不是什么秘密,郭谊当然知晓,这还是诸多谋臣劝过的结果了,不然早已经杀了,但是他却劝说了自己麾下诸将投降。

譬如张辽、魏续、曹性等人,如今都可归于军中为降将。

曹操自然不拘一格,肯用降将领兵,且从中寻找将才,这是他的优势所在,留一命也无需再管他了。

“多谢,多谢告知……”

“你不能见他,若是去见了,或者话传出去了,他就真的死了。”郭谊冷冷的嘱托道,这不是

危言耸听,的确目前主公就是这么处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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