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朕就是盛世之君 第233节

崇祯皇帝能怎么办?

那就是要稳局势啊。

就算是杀人,也要借着大势去杀,不能叫上下的秩序,再因为他杀一些该杀的人,又跟着乱起来了。

倘若乱的秩序改变不了,那大明根本就拯救不了。

“不过北直隶的这盘大棋,关键却在皇庄和天津身上啊。”

崇祯皇帝皱眉道:“一个是孵化生产力的核心,一个是培育开海通商的核心,两者敢有一处出现差错,那绝对是一场灾难。

大明的底子太弱了。

粮食危机。

货币危机。

信用危机……

能否叫北直隶这盘大棋,持续不断的下着,那流通才是关键啊,没有这一根本进行兜底的话,依旧是一滩死水啊。”

大明的问题千千万,可归根到底还是钱的问题,可恰恰是钱的问题,是最不好进行解决的。

毕竟牵扯到的层面太多,牵扯到的群体太多,可谓真正的牵一发而动全身,真要是动起来了,就会引起诸多的反应和影响。

在崇祯皇帝的眼里,小农经济下的大明,已经一只脚迈进深渊,另一只脚就在深渊的边缘,稍稍一推,就直接万劫不复了。

死循环想要打破,就要瞅准关键核心是什么。

“陈延生啊陈延生,昔日你这枚闲棋,已变成撬动直隶发展的支点了。”

崇祯皇帝伸出手,指着眼前的舆图,那小小的一点,“天津开海通商能否走下去,能否吸引来西洋海商,牵扯到的层面诸多啊。

粮食,赋税,生产力提升,海贸发展,造船业发展……

你这个天津知州,要当好卢象升的左膀右臂啊,叫他所领的北直隶,能实现内外循环才行啊。”

皇权不下乡、秩序混乱的大势下,与其费尽心思的到处补窟窿,真不如锚定一个核心基本盘,来逐步的叫其改变。

毗邻中枢的北直隶,就是崇祯皇帝选定的核心基本盘。

只要这个地方能建设起来,能逐步改变,那朝廷所面临的困境,就相对应的改变不少。

期间能逐步将山陕两地,山东和河南两地,逐步的囊括其中,那大明岌岌可危之势,就算破掉了。

山陕两地治下,被各路流寇破坏的差不多了,养肥了一群享受特权的群体,只要能镇压或赶走各路流寇,那试行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摊丁入亩的新政,就再合适不过了。

真敢有反对抗拒此议者,以周遇吉为首的新军将校,在镇压各路流寇的过程中,逐步增扩麾下新军建制,那同样也不是吃素的。

想蚕食大明的统治根基,断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河南和山东两地,之后将经历诸多灾害,治理起来会很麻烦,但一个是中原粮仓,一个是沿海要地,能将这两个地方拿下,那大明开海通商之势,必将呈扩大趋势。

到时进一步革新赋税,试行火耗归公,叫河南和山东两地,先前背负的重担,逐步的卸下来,那掌控的核心基本盘,就进一步扩张起来了。

“想要实现这盘大棋,并非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崇祯皇帝想着想着,轻叹道:“大明南北对立之势,其实明初的时候,就没有妥善解决好。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这个政治口号是好的。

然北方灾害颇多,兵灾颇多,南方却相对好很多,这时间线一拉长,就会导致北方恒弱,南方恒强的格局。

一旦大明皇权势颓,朝中掀起党争,那南方诸省的人,就会想尽一切办法,能不缴纳赋税,就不缴纳赋税。”

从解决建虏进犯危机,凯旋归朝之后,崇祯皇帝所做的一切,就从没有将重心,放到朝堂之上。

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

要是不能遴选出一批可靠的英杰,叫他们到各处扛起担子,那大明的万钧重担,崇祯皇帝是扛不起来的。

既然朝中的那帮大臣,想要斗,那就叫他们斗,前提是不能影响到自己的谋划,要是影响到了,那就掰掰腕子。

从时下所处的境遇来讲,崇祯皇帝觉得自己所谋之事,是成功的,所构思的谋划,是正确的。

想解决大明的问题,除了维稳局势外,就是要积极地开源,积极地提升生产力,围绕这些核心而动,那必然能给大明出一条新路。

第438章 大势(2)

“围绕北直隶所谋之事,时下惟有耐心等待了,叫时间来进行验证。”

崇祯皇帝的目光,沿着大明舆图,落到辽东那边,双眼微眯道:“想叫关内治下的谋划落定,叫大明初步摆脱财政危机,缓和阶层矛盾,稳定住整体秩序,那辽东就不能叫建虏一家独大。

皇太极,是个值得重视的对手。

眼下这个家伙,还没真正整合建虏八旗,代善、阿敏、莽古尔泰这些家伙,还分着不少权力。

不过等皇太极效仿明制,创设建虏官制,那不管是话语权,还是内部矛盾的化解,都叫皇太极占据主动了。”

努尔哈赤这个家伙,所创设的建虏八旗,是相对完善的耕战一体制度,这亦是建虏不断取胜的关键。

清晰的统治体系,高效的组织能力,明确的军功授赏……

简单明了的制度,造就建虏八旗尚武、敢战之风,甚至身处逆境之时,都能迸发出极强的斗志。

唯有打仗了,才能斩获战功,这样就能凭功晋升,得到地位和权势。

唯有打仗了,才能虏获财富,这样就能提升实力,得到土地和女人。

大明在辽东一直败,就是腐朽的军队体系,已然烂到根子上,就算想跟建虏八旗硬撼,那也不可能是对手。

大明军队越打越挫。

建虏八旗越打越强。

在这样一种战争态势下,使得大明高层,并没能觉察到建虏八旗的内部,所潜藏的风险和隐患。

“皇太极这个家伙,所谓的后金汗王,八旗共主,应该还是很憋屈吧。”崇祯皇帝露出笑意,继续说道。

“跟他平起平坐的代善、阿敏、莽古尔泰,时不时就会闹腾些事情,建虏八旗内部的争权夺利,同样也很严峻。

大明皇帝,不是那么好当的。

建虏汗王,亦非那般好做的。

不过辽东谋势的窗口期,真的不长了。

所定泛辽东的战略谋划,如若不能在近两年初见成效,真等到皇太极,废除和三大贝勒俱南面坐,仿明制,设内三院,六部,独揽政务,创乌真哈超,初步整合建虏八旗,那建虏的战争潜力,又相应增强不少啊。”

建虏八旗的崛起,绝非一蹴而就的。

建虏八旗说到底,就是一个奴隶主联合体,各旗的大小旗主,梅勒额真,甲喇额真,牛录额真,就是实力不一的大小奴隶主。

努尔哈赤,皇太极,多尔衮三人,在建虏八旗逐步崛起之中,分别起到不同作用,这才使得建虏,能身处比烂的时代下,最终成功捡漏,叫鞑清问鼎神州。

皇太极的厉害之处,就在于他精通权谋算计,知晓寻机削除异已,逐步巩固话语权,倚重汉奸走狗,叫建虏八旗逐步更变了性质。

特别是明确满洲之名,更改‘金’为‘清’的国号,这为日后甲申国难爆发,多尔衮逐步统领着鞑清,入主京城,征战南北,奠定了极为坚实的基础,否则建虏终究是地方性的小政权。

“辽前,皮岛,辽南,天津,登莱,山东这些地方,都肩负着各自的职责啊。”

崇祯皇帝伸手指向辽东,皱眉道:“叫辽前和辽南两地,逐步变成练兵地,叫李自成流窜建虏辖区,叫天津、登莱等地,逐步变成战备驰援区……

若是这一整体布局,能够真正形成,那才能钳制住建虏,对草原和朝鲜的攻略。

没有真正征服草原和朝鲜,那皇太极就会有后顾之忧,这样攻打大明的频率,包括出兵的规模,才会相应降低。

要是在此期间,能够将朝鲜这个藩属国,拉回到大明的阵营,那甚至都能谋划借道朝鲜的布局。”

凭借先知先觉的认知优势,叫崇祯皇帝针对建虏在辽东的叛乱,并不局限于某种平叛方式。

多方位的海陆联合作战,持续性的放建虏的血,延缓建虏对外扩张势头,挑起建虏内部矛盾,这才是王道。

既然短期内灭不掉建虏,那索性就把平叛期限拉长,一年一个平叛预期,磨,也磨死你个狗日的!

就时下的辽东局势,崇祯三年所定预期目标,都已然超额完成了。

特别是将祖大寿、吴襄调离辽前,叫孙承宗坐镇辽前,这叫群龙无首的辽东将门,陷入到混乱无序的态势下。

论玩权谋算计,神州是这方面的祖宗。

只要崇祯皇帝不缺银子,不缺粮食,那叫孙承宗、刘兴祚、李自成、袁可立他们,沿着自己的构想自由发挥,针对辽东的整体局势,必然能迎来新的改观,不过这一切也需要时间去验证。

“说来说去啊,还是钱粮啊。”

崇祯皇帝盯着眼前的舆图,感慨道:“这个拯救大明的计划,能否逐一的落定,依旧在基本盘这边。

没有钱粮,一切谋划都是空想。

若是山陕等地的流寇叛乱,能给他镇压下来,就算赶出大明,叫他们祸害草原,那这盘棋就算全活了。

高迎祥、张献忠这帮家伙,一个个都是流寇习性难改,若真能从步卒流窜,变成马匪流窜,去搅和蒙古各部,扰乱草原秩序,那北疆遭受蒙鞑侵掠的频率,应该也能降低不少。”

崇祯皇帝所谋定的拯救大明计划,是一个联动性极强的复合棋局,一环扣着一环,哪一个环节出现问题,就会影响到整体布局。

这要求诸多的重要位置,都必须要能倚重的良臣悍将扛起,就目前的态势来看,那些英杰做的都很好。

大明文官群体想要折腾,就叫他们尽力的折腾吧,但凡是敢把小心思,放到破坏所谋之事上,那崇祯皇帝必然给予坚决打击。

既然党争风气较难扳正,那崇祯皇帝就留在京城,跟你们慢慢的玩,至于延伸的诸多谋划,这交由诸多英杰去做,去调。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崇祯皇帝深邃的眼眸,闪烁着精芒,开口道:“只要大明财政没问题,那围绕这些谋划部署,必然是能取得相应成效的!”

第439章 李邦华归京

“毕阁老,这户部新设国税处一事,你就一点想法都没有?”

韩眉头紧皱,看着伏案忙碌的毕自严,急切的说道:“那管绍宁…就是翰林院的侍讲学士,连去户部观政都没有。

纵使这国税处一事,木已成舟,无法更变,也应遴选精通赋税的良才,担任国税处郎中才是。

按着陛下的意思,这国税处暂总揽钞关的征收,待该事秩序稳定,再逐步厘清所征商税只是。

但毕竟牵扯到漕运要务啊,容不得我们不重视。

倘若那个管绍宁,不能担此重任,叫漕运出现任何乱子,后果不堪设想,朝中群臣对此质疑很大。”

见韩越说越激动,毕自严停了下来,眉宇间流露出的疲态,叫人看了都会心疼,作为大明的财相,毕自严所担负的担子,太重,太重了。

特别是最近这半年多的时间,崇祯皇帝没事鼓捣些事情,不少都牵扯到户部职权,这叫毕自严变得很是忙碌。

从崇文门税关谋改开始,毕自严很少睡过囫囵觉了。

“韩元辅,您又何必这般激动呢?”

毕自严端起茶盏,喝了口浓茶,皱眉说道:“这国税处虽说新设起来,然尚处在筹备阶段。

且据毕某所察,那管绍宁虽说先前未到户部观政,是在翰林院担任清贵的侍讲学士,不过为人品性都很好。

这几日,所遇到的诸多问题,都来向……”

听着毕自严所讲的这些,韩的心里并不在意,管绍宁好与坏,似他这种级别,还不必他这位内阁首辅多留心。

只是管绍宁所领的国税处,却容不得韩不重视。

就依着他对天子的了解,一旦国税处这边,真能厘清漕运所设钞关,那定然会折腾其他事情。

要知道管绍宁的翰林院侍讲学士,乃天子简拔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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