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公爷 第4节

  张仑说的就是沙袋,说着还给画出了草图:“皮子叫他们缝制,东西咱们拿回来自己装。”

  “石锁、石担各重皆要备齐,还有护具……算了!我画给你看。”

  张仑说着,开始画护具。

  毫无疑问的,张仑直接抄的就是现代兵击运动的护甲、防护衣。

  这个时代铁甲虽好但却不能放家里,这得被定谋反的。所以张仑采用的是刷漆竹甲,内覆厚棉防护衣。

  这人多好办事儿啊,张家的庄子百来号青壮齐上阵夯土、下木桩不过等闲事。

  回到家中已经是晚上,老张对于殿上皇帝和朝臣们称赞自己孙子的事儿很是与有荣焉。

  专门在晚饭的时候,夸了张仑一通。

  老张那种看着张仑一副老怀宽慰的感慨,却是让张仑眼睛一酸。

  其实呆着的这些天,他也知道了老张对他的宠爱那简直是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虽然是有续妻、妾室,但张懋在张仑父亲去世后却绝对不许他们打搅到张仑。

  甚至为此,除了续妻和几个妾室其他子女都分了些许财物、宅子让他们搬出去。

  管家老周说,本来老国公没有打算让他们搬出去的。可他变得有些痴痴呆呆后,老国公是怕有人动什么坏心思。

  于是让成年、成家的儿子们都随母亲搬了出去。剩下的续妻、妾室,也都不敢打搅张仑。

  都知道,这是老国公的心头肉。

  “不是说让你找些秀才来教书么?!”张仑这段时间,每天都骑着马过城往庄子里走。

  张仑现在已经习惯每天往庄子去练武了,但他发现庄子里的孩子们这么久也没个教书的先生。

  周管家低着头,呐呐的道:“小公爷,我们邀了好多秀才可人家不愿意来啊……”

  其实有些话他还没说,那些穷酸秀才说话可不好听。没少出言讥讽他。

  “不来便不来吧!些许措大而已。”

  张仑骑着一匹白马,脸上被冷风吹的微微发红。听得周管家的话,其实也大概猜到了那些秀才们的反应。

  “京师之地多措大……圣贤本事未学三分,狗鼻子插葱装大象的本事倒是十足十。”

  张仑眯着眼哼了一句:“真要说本事,他们拜我为师我还嫌他们蠢呢!”

  这点张仑是真的自傲的,尼玛这群措大可读过《国富论》、《战争论》、《资本论》、《乌合之众》、《超限战》么?!

  不客气的说,现代科技带来的便利之一就是拥有更多的资讯渠道。

  这并非说这个时代的人笨,而是他们所接触到的资讯跟张仑是完全不对等的。

  也是这个当口,张仑猛的便听到了一人恼羞成怒的喊声:“那黄口小儿,安敢口出狂言辱及名教子弟!”

  张仑闻言勒住了马头,周管家见状上来看了看低声道:“小公爷,右边那人是隔壁庄子的孙茂才……”

  却见街边客栈门前,站着三个内衬儒衫外搭袄子脸色通红的三人愤怒的看着张仑。

  左边和中间的那两位还好,年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

  中间那位略显木讷,左边的那位则是较为清秀。但右边那位孙茂才,可就有些惨不忍睹了。

  那孙茂才看起来三十有余,略为驼背三角眼里尽是猥琐。嘴尖腮凹颧骨突出。

  偏生他还留了两撇胡子,整个人看着阴狠狡诈。

  “周管家,你倒是怎么看中了这人的啊……”

  张仑砸吧了一下:“这哥们贼眉鼠眼獐头鼠目,看着头顶长疮脚底流脓的……”

  “分明就不是啥好东西啊!”

  这一番话让周管家面红耳赤呐呐无言,但心底却很是痛快!因为那会儿这孙茂才,可是讥讽他“富家叼骨”。

  “小儿无状!你……”那孙茂才气的是头顶生烟,要是有怒气值这会儿他的怒气值绝对一下子涨满。

  “我可没指名道姓啊~”张仑撇了撇嘴:“你非要认为是你,我也没有理由反对不是?!”

  门前三人愕然,那孙茂才的三角眼一转冷哼着向前一步:“名教子弟,岂容人辱?!我便要……”

  “你便要如何?!”张仑一翻白眼,一个撇身掀起身后那白狐裘,白色绣袍皂儿靴一闪而过便下了白马。

  那动作却是潇洒的紧。

  那对面跟孙茂才的两人,却是不由得心底里暗赞一句:好个珠琅玉润的少年郎!

  但少年郎却直接抽出倭刀,抬手“刷~”的一下便将边上的碗口粗细的木桩斩去一截!

  “噗通~”一声,木桩落在地上。却砸在三人心上。

  张仑笑容依旧,但那笑容在三人看来却如森森恶鬼:“要和我比划一番?!”

  “我……我到顺天府告你去!”孙茂才不傻,上去万一被砍死了咋办?!

  “告我是吧?告我甚事?!告我骂你?我未曾点名,你如何知道我骂的是你?莫非你便是那獐头鼠目不是东西?!”

  边上另外两人却是涨红了脸,笑也不是不笑又难受。

  张仑笑着耸了耸肩:“你若自认措大,我却还觉这辱及了措大呢!”

  张仑毕竟是后世来人,所以习惯动作上带着很多后世的痕迹。

  比如这美式的耸肩,配着他的言语便是气人的紧。

  

第6章输了待如何拜我为师么

  

  “小儿莫逞口舌之利!你方才自夸可为人师……”左边的那儒生却是忍不住了,但随即被张仑打断。

  “尔等自称名教子弟,岂不闻夫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张仑一句话,让那儒生的话直接被堵在了喉咙里。

  这个时候渐渐的开始有人围上来了,一个颇为俊俏的少年郎当街跟几个儒生争论。

  这自然是会引发旁人的围观的。

  “我一行不止三人罢?却不可做你师?!你当自己才学高于夫子么?!”

  这三人顿时冷汗直冒,这句话可是太重了啊!天下儒生皆名教弟子,这帽子扣下来得要人命的。

  “口乎小儿,你不知项橐七岁未入学而教夫子,如今尊为圣公么?!我今十三如何教不得你们?!”

  一番话说的几人冷汗淋漓,他们是没想到这骑马的俊俏少年竟然也是满腹才学的。

  说话间,便把《论语·述而》和《战国策·秦策五》的典故给说了一番。

  这个时候,一众围观的儒生们不仅没帮忙还高声起哄闹了起来。

  文人自古总相轻,看到他们三人被一个黄口小儿戏耍他们自然乐于看戏。

  “若说才学自然不及夫子,但小儿自谕可为人师总需拿出些许才情吧?!”

  那三名儒生被问住呐呐无言之时,这客栈里再次走出来两人。

  相比起三名儒生,这两人却是一身豪遮。

  却见他们身着锦缎,头顶玉冠。昂首而立,身后跟着三五小厮更有优伶静立身后。

  “唐解元、衡父兄……”在场儒生们,竟是不约而同的向那两人行礼。

  那左边一人见状赶紧做了一个深深的长揖回礼:“诸兄抬爱了,衡父愧受……”

  而右边那位面胖有须者却是据傲的紧,只是轻笑拱手便算是给这些儒生回礼了。

  张仑见状,不由得笑了笑。

  他一看便知道来人是谁了,弘治年间进京赶考还能被叫“唐解元”的自然就是大名鼎鼎的唐伯虎了。

  史说唐伯虎此时狂傲的紧,现在一看还真是这副德行。

  何良俊在自己的书里面说他们:

  “至京,六如文誉籍甚,公卿造请者阗咽街巷。徐有戏子数人,随从六如日驰骋于都市中。”

  意思是,他俩在京师里大白天的带着戏子打马而行,经常出入公卿所住的街巷无比嚣张。

  张仑展颜一笑,却是让唐伯虎有些恍惚。这少年,却是真的俊俏的紧呢!

  但接下来张仑的话却让唐伯虎一下子觉着,这张脸的主人着实可恶。

  “可是被苏州提学斥了的唐伯虎?!”

  唐伯虎脸色发黑,却不搭话。这事儿算是他的黑历史了。

  弘治十年他参加录科的时候,和好友张灵宿见天儿的在青楼里面浪,而且是大浪特浪。

  比洪湖水还要浪打浪,总而言之就是浪的飞起。

  当时的提学御史方志方信之因此对他很是厌恶,于是唐寅在录科的时候直接名落孙山。

  如果不是苏州知府曹凤爱、名士文徵明的父亲文林、沈周、吴宽……等人为他求情。

  老方也给了几分面子,让他“补遗”的话他连乡试的机会都没有了。还有个屁的解元名头啊!

  “小儿无状!既是想为人师,总得拿出些许本事来!否则某却要到顺天府去告你一状!”

  在老唐看来,这俊俏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真真就是个来找茬儿的。

  但他决计不会认为,自己刚才对着张仑说一句“小儿”有错。

  也不会觉得,张仑跟孙茂才那三人对阵他跑出来横架梁子有什么错。

  这就是读书人的宽以待己,严于律人。双标玩的不溜,你敢说自己是大明朝的读书人?!

  唐伯虎这个时候尤其张狂,文徽名的父亲帮他求了情让他补遗最后中举考了解元。

  但唐伯虎非但没有收敛,中举后依旧放浪形骸。

  甚至好友文徽名写信规劝他,他还要回信叫嚷:我就是这德行,不喜欢别跟我做朋友。

  “你与我非亲非故,又非我门生。我要向你展示才情作甚?!”

  却见张仑一挑眉,背着手笑了笑:“江南才子唐解元,很是威风了不得么?!”

  “莫呈口齿利,若有本事便亮上一亮!”

  那徐经也是忍不住了,边上的儒生们更是跟着起哄叫嚷着让张仑显露显露本事。

  “黄口小儿莫不是怕了?!若是怕了便说,寻你家大人来给我磕头认错便饶了你这一回……”

  那孙茂才此时阴测测的凑了上来,但唐伯虎看着张仑身上衣衫华丽还跟有家仆。

  那两个一直都没有说话的护院,更是衣着显贵甚为膘壮的汉子。能在这京师纵马,已经说明这孩子不简单。

  于是,唐伯虎道:“若是不济,便道歉罢了。吾等也非为难小儿之人,不予你计较。”

  围观们儒生们顿时哄笑,毕竟张仑看起来脸嫩却能有什么才情去难住唐解元?!

  “孙茂才,最好管住你自己的嘴……”周管家本见孙茂才说让张仑家大人来磕头,便要发作。

  但却被张仑拦住了,闹到这个时候他也不耐烦了。

首节上一节4/778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