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公爷 第321节

  这首诗一出张小公爷从前作过,但老钱没想到又被拎出来抽他用了。

  顿时这鼻子都要歪了,人家歪诗不错但能圆回来啊!

  而且这句“江山代有人才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可不就是说的人家张小公爷自己么?!

  唐伯虎等人见状赶紧劝着上桌,钱与谦这时才似乎恍然马上借坡下驴!

  祝允明他们几个则是一边感激着张小公爷解围,一边则是叹气。

  别看您钱福钱与谦是状元郎出身,可论及骂人一途您还真没法跟小公爷比啊!

  特么这张小公爷是能骂人骂到出话本、骂到出《肥堆叙话集》的狠犊子呢!

  您这是脑子抽抽了,没事儿刺我等功名利禄的事儿干甚啊!

  都知道这张小公爷脾气可不好,而且跟他家大父一个死德行护犊子。

  “得得得……老夫与你赔不是了,你不饮酒便老夫自己饮罢!”

  钱与谦看样子似乎认怂了,却见他哈哈一笑。

  似乎是责怪自己口不择言一般,端起了被子自罚一杯。

  张小公爷本来也不是那种计较的人,就是瞅这老家伙开口就爱刺人。

  终究是没忍住,让他也尝尝这被刺一下滋味。

  “老夫的酒可是喝了,玉螭虎今日回来有酒却无赋这可不对啊!”

  却见钱与谦这酒杯放下,便促狭的对着张小公爷挤了挤眼睛:“来一首呗!”

  “啊?!啊?!”这下轮到张小公爷傻眼了,怎么又要作诗啊!

  却见这钱福钱与谦瞬间不好说话了:“老夫可是挨了你一刺,不来首诗词怎熄心火?!”

  “钱公啊!你好歹也是文坛前辈,形象!形象啊!”

  张小公爷见此不由得哭笑不得,这老家伙还没到七十呢!

  但只要两杯马尿下肚了,顿时有“从心所欲不逾矩”之态。

  “形象个鸟儿!”却见这钱与谦的袖子直接撸起来了,瞪着眼珠子便道。

  “老夫吃了你一刺,要求不高做首词总得有罢!”

  好罢!好罢!这老家伙是要找回场子的意思,这其实也是他好文的表现。

  “好好好……小子这便作、这便作!总得给小子想想罢!”

  张小公爷苦笑,难怪这老家伙这么好说话就认怂了。

  根子在这儿啊!

  老家伙可知道,张小公爷其实平素不爱做诗词。

  尤其是出了《肥堆叙话集》之后,那诗词几乎就没做过了。

  他又熟知张小公爷护短的脾性,甚至玉螭虎怀疑这老家伙特么是不是故意的!

  张小公爷沉吟了会儿,却忽觉两股目光望来。

  抬首望去,却是田蕾、米鲁二女目光灼灼的望着自己。

  而与自己的目光对上时,这二女又忽的低下头去顿时微微一笑。

  “得矣!”

  

第470章人生只若初见赋三百年间无双词

  

  张小公爷一句“得矣”那钱福钱与谦,瞬间不知从何处摸出笔墨纸砚来。

  两眼放光的便蹦达到一边的石桌上,大声道:“速速道来!速速道来!!”

  卧槽!个老王八犊子,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特么的笔墨纸砚你都准备好了,你跟我说不是故意套我作诗?!

  张小公爷气鼓鼓的想揍人,然而这都应承下来还说“已得”哪儿好再反悔啊?!

  于是只能是瞪着那双勾人的丹凤桃花,气鼓鼓的剜了钱与谦一眼。

  可惜老家伙明显脸皮厚度很高,完全不在乎。

  当然,最主要的是张小公爷这丹凤桃花除非是怒极,否则根本没啥杀伤力。

  即便是生气的看着人家,也如那“似嗔却笑”一般。

  “快快道来!莫要作那般姿态!!”

  老家伙诡计得逞那笑的叫一个得意啊,这臭小子自从不在《帝国时报》那边呆着后就很难逮住人了。

  钱与谦也知道他不是在瞎玩,而是在操持帝国大事于是亦未曾打搅。

  然而总觉着能做出如此诗词的玉螭虎,便就此封笔甚是可惜。

  于是逮住了今儿这个机会,堵着张小公爷给做诗词。

  无奈的苦笑了一下,张小公爷调整了一番情绪踱着步昂首往月。

  便见得那月色下晚风微微扬起他飘逸的青丝,银色的月光在他那双丹凤桃花中映衬。

  他的那双眼眸飘然扫过田蕾、米鲁二女,又扫过自己的姬武将们轻叹了一丝横。

  灯火下黑色的军装让他看着肃穆,配以之那略显忧郁的情绪吟诵声飘然传来。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词吟至此那奋笔疾书正在誊抄的钱与谦笔锋为止一顿,竟是心尖被这吟诵、被这词句带起些许黯然。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轻轻的将此词吟诵毕,张小公爷轻叹一声不由得承认这楞伽山人的《木兰花令》端的是哀婉凄绝。

  无怪乎能得那“北宋以来,一人而已”之赞誉,纳兰词下再无纳兰。

  那“人生只若初见”之下,再无人可超越之。即便是纳兰自己。

  “嘤咛”听得一声哀婉的泣声,张小公爷愕然的抬首望去。

  却见田蕾、米鲁和樱子……些许女子们,竟是面带哀戚泪珠轻垂。

  这首《木兰花令?拟古决绝词》本就是纳兰以女子角度,道出的是凄然婉泣。

  “此词一出,恐三百年再难出对词矣……”

  良久,钱与谦似乎才从这词句中的境域中走出。

  却见他悠悠的轻叹,望着张小公爷苦笑着道:“老夫实难明了,你一少年人如何能作此哀婉之词?”

  玉螭虎只是矜持的笑了笑,却没有对此作出任何的解释。

  倒是钱与谦只能是脑补一番,这玉螭虎都说是千百世轮回护国佛子嫡仙人。

  虽多时觉着此鬼神论断当敬而远之,然如此瞧来……

  钱与谦不由得苦笑,便是有人说他不是恐怕自己也不信罢!

  张小公爷也是挺懊恼的,本来好好的接风宴结果这一首词出来顿时变得哀哀怨怨。

  一众人亦是没了吃饭的心思,满脑子都是飘荡着这首词。

  张小公爷则是小声的跟自家大父说着话儿,随后更是给诸桌的庄子老人们敬酒。

  只是他现在真的还不能喝酒啊,毕竟这乙醇伤脑。

  张小公爷还不想脑子没长好就装犊子给自己灌酒,将来六十没到就手指头哆嗦。

  一顿酒饭匆匆吃完,钱福钱与谦这次居然没喝多。

  随意扒拉了几口饭菜与张小公爷坐了会儿,便匆匆告辞了。

  这让张小公爷很是莫名其妙,但此时张小公爷更怀念自己桃林草庐里的那张踱步床。

  那可是小周管家倾力打造、兼具了奢华与舒适,堪称是这个时代顶尖儿舒适的大床啊!

  还按照张小公爷的吩咐,床板上方采材乃用弹性软木。 电脑端::/

  再有鹅绒、羊绒垫子,夏日里则是采丝绸湘妃竹象牙顺滑席。

  可谓是冬暖夏凉,整张大床舒坦无比。

  张小公爷溜达到粤北、黔州去那是去平叛的,自然没法带上这张大床的。

  在那段时间里他最怀念的便是京师桃林草庐里,自己的这张舒适大床。

  酒饭吃完作别了大父,回到了自己的桃林草庐张小公爷才真正的放松下来。

  随意的披上了薄纱睡衣,张小公爷慵懒的被妙安小姐姐伺候着。

  足利鹤则是笑吟吟的在一边帮衬,为他褪衣、抱着他入那铜包浴池中。

  看着他在浴池里睡着了,小心翼翼的再将他抱出来为他着好薄衫睡衣。

  拥着他沉沉睡去……

  张小公爷所不知道的是,第二天随着《帝国时报》上刊发顿时整个京师深闺中生出无数凄婉声。

  这玉螭虎怎能将女儿家的心思,写的如此深切?!

  他怎能将这《木兰花?拟古决绝词》,写的如此哀怨婉凄?!

  这词句中的般般典故,近乎说尽了女儿家的凄泣心历……

  上阙一二句,乃采汉班婕妤被弃之典故又借班婕妤之《怨歌行》团扇之寓。

  次之则取南北朝时南朝梁孝绰公之《班婕妤怨》诗,乃取其“妾身似秋扇”之哀句。

  三四句则取南朝齐玄晖公之《同王主簿怨情》,其句“故人心尚永,故心人不见”。

  而《木兰辞》中则才以“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兹显哀婉更切。

  再之如取那醉吟先生那《长恨歌》,“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句。

  樊南生生公《马嵬》中,“如何四纪为天子,不及卢家有莫愁”之寓……

  一词之下情伤意切,无一不哀、无词不凄。

  便是那勋贵、官宦家正堂大妇见得此词,亦是感同身受轻声微叹将词誊录垂泪不已。

  然而便是做出此赚得京师乃至帝国上下女子们眼泪的玉螭虎,却连一个好觉都没法睡。

  一大早还没起来萧敬那老家伙就带着队伍杀上门来了,那狗皇帝连个好觉都不让人睡。

  萧敬这老东西更狠,洗澡就在一旁盯着说陛下说下朝必须见到小公爷!

  小公爷不必在意咱家,陛下与皇后敦伦时咱家亦是在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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