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公爷 第117节

  丑时六刻,京兆尹巡司来报各街坊已经清空不复再有行人。

  寅时四刻,刑部、京兆尹、五城兵马司……全数准备完毕。

  寅时五刻,英国公张懋来报,京营已全部集结完毕等待陛下命令随时可以开拔。

  寅时六刻,萧敬、牟斌来报锦衣卫、东厂及大内禁卫全数准备完毕!

  寅时七刻,所有人全部都在御书房内垂手而立等待着皇帝的最终下令。

  端坐在龙椅上的弘治皇帝低垂着眉眼,缓缓的吐出了三个字:“开始吧。”

  “喏!!”

  在寅时的最后一刻,这座元宵结束后就像是昏睡过去的城市突然醒了过来。

  若是此时有无人机从天际往下看,便能够看到整座城市从核心的大内皇城门前、九门之处。

  突然间涌现出无数的火龙,那火光之下的是穿着铠甲手持兵戈杀气腾腾队列成阵的军伍。

  他们沉默的举着火把“咔咔咔……”的,在京师的街道上开始行进。

  一道道黑色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在前方引路。

  同时不断的有穿着官袍、皂衣的身影汇入这道钢铁洪流,并有衙差呵斥那些想要打开门查看的居民。

  看着那些个衙差的表情、横街而过的官宦甲卫,傻子也知道这事儿自己掺和不得啊!

  麻溜的赶紧关上门落了锁,还不放心的加上了几条梁桩架顶这才回去搂着媳妇孩子瑟瑟发抖。

  “轰隆~!”最先遭殃的是寿宁侯张鹤龄府,五城兵马司的人根本就不跟你废话半句。

  直接用冲城锤一下就撞开了寿宁侯府邸,随后便是无数的身影“隆隆隆……”的踏入府邸中。

  府邸内很快的窜出几个黑影在一片凄厉的哀嚎惨叫声中,打出几个手势开始引路。

  “尔等何人竟敢擅闯我寿宁侯府邸,莫非是要造反么!!”

  寿宁侯张鹤龄那叫一个惨啊,披头散发一袭内袍眼眶发黑。

  昨儿元宵节呢,他刚刚跟兄弟建昌侯张延龄一块儿在青楼里Happy~Happy~Everybody!

  一路折腾到了夜半三更才回家里休息,结果没睡会儿便被炸醒了。

  “拿下!”刑部来的官员一脸肃穆,沉声道:“陛下令,刑部、京兆尹、五城兵马司……联袂执法!”

  “胆敢违抗,依军律处!”

  张鹤龄闻言先是一愣,随即便要喊叫。

  可平日里见了他都得躲开的皂衣衙役们,居然狞笑着直接扑上来两条水火棍便将他按下!

  “些许豪奴悍仆尽数按名单锁拿,不许触碰其家财女眷!!”

  呼喝声中无数的人影哗啦啦的开始顺着那些东厂、锦衣卫番子的指引,逐个按倒扣起来。

  张鹤龄脸色惊恐,凄厉的嚎叫着:“我姐姐是皇后!我要见陛下!我要见娘娘!!”

  “啪~!”却见那刑部官员直接给了他一耳光,冷声道:“再行喧哗,掌嘴五十!”

  披头士·惊恐·怂逼·张鹤龄很明智的选择了闭嘴,可怜巴巴的看着那些自己的帮闲被一个个按倒。

  几个自持孔武的还试图反抗一下,随即便被几个兵马司的杀才两脚踹翻噼里啪啦一顿揍。

  没几下就打的喊都喊不出来了,这才被挂上锁链还吃了几记窝心脚才揣着让他起身跟上。

  我特么招谁惹谁了啊!我就吃个花酒回来啊,我真没惹事儿啊!

  张鹤龄都快要哭了,走出门外便见得四周围无数的火把将整个京师照的灯火通明。

  在他那侯府边上的几户豪门贵戚也没落跑,一摞摞的被拽出来大票衣衫不整的公子、侯爷。

  后面则是跟着一大串儿平日里他们的帮闲,那些个平日里昂首挺胸怒马鲜衣的豪奴悍仆们现在凄凄惨惨。

  好些个披头散发顶着个浮肿的猪头,一瘸一拐的挂着锁链跟在队伍里哀哀痛呼。

  原本凄凄惨惨戚戚的老张往前走了一段儿后,顿时心气儿舒坦多了。

  为啥?因为前面那批人更惨,他们好歹算是豪门贵戚所以下手人家都有分寸不能打死打残打重伤。

  可那些个平日里就不咋地的城狐社鼠们就没那么好彩了,上去就先喂他们吃了顿水火棍。

  五城兵马司雪亮的长枪、劲弩抵着他们脑门,没哪个敢吊歪的。

  抱着脑袋蹲地上结结实实的吃了一顿揍,然后才被拎起来锁拿上带走。

  啥城西虎爷、城南周秃爷、飞鹰帮赵三哥哥……等等,一并被打成猪头拎走。

  这些个城狐社鼠们看到了张鹤龄等豪门贵戚,顿时心理也平衡多了。

  看来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倒霉啊,这是大家伙儿一起倒霉啊!

  得~那还有啥好说的,这场面咱们认栽了。

  一众豪门贵戚那平日里也不是都白给的,原本懵逼到后来怒气冲冲再被按地上摩擦。

  如果他们还没察觉出来发生什么事情,那他们真的可以去死一死了。

  

第174章仁慈圣明弘治帝义理卫道玉螭虎

  

  全京师里谁有这么大能耐捏合刑部、京兆尹、五城兵马司、东厂、锦衣卫……等等机构联袂行动?!

  这特么都是能造反的力量了,看着外围还有京营的队伍在蠢蠢欲动。

  很显然,如果这些个豪门贵戚不识相五城兵马司又弹压不住的话。

  这些个京营校尉们就会让他们尝尝啥叫真·大明帝国铁拳。

  再往外走张鹤龄顶着个披头士顿时心里头又平衡了许多,因为他看到老对手长宁伯周彧也跟他一个德行。

  俩京师大野猪互相对视了一眼,忽生同病相怜之感。

  周家哥哥,我小张对不起你啊!早知道有今天,我当年就不跟你抢地了……

  张家弟弟,莫再说了。咱俩都已经这样了往日那点小事儿还计较啥啊!

  唉……我家姐姐、你家姐姐估计都没法捞我俩了……

  随后这二人再次看到了不少熟人,基本都是各国公、侯爷、伯爷……等等豪门贵戚。

  得~大家谁也没挑理儿,人家这是一网打尽谁都没漏下。

  等等……卧槽!英国公府的人呢?!尼玛!劳资咋没看到英国公府的人啊!

  成国公府的也没有看到,然后还有几家平日里家风较好、家教严苛的勋贵果真也没有被波及。

  周彧和张鹤龄互相看了一眼,心下叹气:果然是我们闹的太过头,陛下生气了。

  “当当当当……”皂衣衙役们鸣锣上街,开始大声呼喝传令。

  “各街坊邻居,昨日乃陛下御令查处京师的浪荡无赖子!与百姓无关!”

  “今日刑部会同京兆尹于午时一刻,在街口召开公审大会!所有街坊都需前往……”

  因为跨度太大、人数太多,又为了避免人群聚集过多造成踩踏、混乱。

  所以当时在制定公审的时候,就是在各街口执行。

  豪门贵戚们和他们家里的奴仆们被分散开去,押送到指定审理街口。

  城狐社鼠们则是被就近街口收押审判,苦主们亦被衙役按图索骥的找来了。

  这是之前登记他们的时候,京兆尹就命衙役给他们安置好随时召唤的缘故。

  接近午时一大群豪门贵戚的家人们,哭哭啼啼的抵达到了各个会场。

  临时搭建的高台上刑部、京兆尹官员肃然官袍面前摆着一宗宗的卷宗。

  高台下熙熙攘攘的百姓们被衙役用绳索隔开,分成几个队列方块避免拥挤踩踏。

  还有五城兵马司的人在维持秩序,避免人群激动冲击造成问题。

  “啪~!”午时一刻,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便听得那高台上传出一声惊堂木的巨响。

  所有人顿时噤声抬眼望去,却见那高台上的刑部官员低声喝道:“将寿宁侯张鹤龄、长宁伯周彧……”

  “游四景、李瓦、赵地……等等人一并给我押上来!!”

  边上五城兵马司的校尉抱拳应诺,一身甲胄哗啦啦的直接响快步下了高台。

  没一会儿便押着一大溜还穿着内袍的豪门贵戚、被打的凄凄惨惨的豪奴悍仆。

  还有穿着锦衣哀哀惨叫的城狐社鼠们,被押送到了高台上。

  “寿宁侯张鹤龄!弘治十三年三月廿五,在西市街口你因货郎陈导躲你慢了两步率人殴打其至重伤!”

  “弘治十三年五月初五,在东楼街府家酒楼强掳卖唱女子李彤不成殴打其父兄二人至伤!”

  “弘治十四年正月初三,东城花市打砸花摊三家、酒肆一家!……”

  那刑部官员站起来,一道道的罪名从他的嘴里念出来。

  张鹤龄那脸色无比惨白,有些事儿他自己都记不清了。

  可人家不仅记得清清楚楚还一道道的给他念出来,张鹤龄顿时觉着自己要糟了。

  “数十罪行,累计重判!本应流徒至九边修造屯田!”

  张鹤龄听得这话不由得一个哆嗦,卧槽尼玛!要被提溜到九边去修长城、屯田在鞑靼马蹄下求活……

  那特么还有活路么,还不如直接斩首就算了。

  “念及你亦属国朝贵戚,是以陛下令:先令你赔偿多次伤人、打砸之损失、罚银两千两!”

  “并送往‘管教改造营’,着京营管理操练、礼部会同刑部每日讲习礼仪律令!”

  “每旬一次考核,若考核不过则不得离开!即使出营若有再犯便送往九边!”

  听得这话张鹤龄松了口气,好歹不是送往九边啊!

  然后下面的家人哭哭啼啼的在衙役的引领下,往户部摆在那边的官员处缴纳银子。

  早在他们被锁拿后,锦衣卫便让他们的家人准备好银子再去围观了。

  “长宁伯周彧!弘治十年二月初八,你因口角殴打……”

  “弘治十一年三月廿一……”

  周彧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心里唉声叹气。

  显然人家这是有备而来的,而且还是得到了陛下首肯的。

  情况都已经这样了,自己还挣扎个屁啊!

  要脱难也得是这次审判后让家人赶紧找到自家姐姐,从陛下那里求一道赦罪令。

  其余豪门贵戚原本还琢磨挣扎一下,一看张、周两大外戚都怂了……

  那还有啥好说的,你跟他俩似的姐姐是宫中大佬么?!

  不是的话,那老老实实的缴纳银子、低头认罪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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