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小公爷 第104节

  这想想都满心悲愤啊,狗礼部!狗礼科!麒麟儿骂的好!

  再翻回前面一看,顿时心下赞同这麒麟儿的话了。

  可不是呗!国朝取士全这么干,真当我们一票人不想钻研学问、读圣人道理么?!

  但尼玛的这群狗逼礼部,出的那都叫甚子题目啊!

  连答个策论都逼得咱必须引四书五经,还得必须朱程理学的注释。

  这不是逼着我们都去琢磨刁钻命题、解题么,我们便成现在这样你礼部敢说不是首当其冲?!

  张仑在这里用的其实是一种话术手法,其实说穿了一文不值。

  就如说有人不断的点出你的缺点,说你思维僵化、眼高手低、不切实际……等等骂了一堆。

  偏偏你心里知道他说的对,还说的有理有据无法反驳。

  不服气的你只能是胡搅蛮缠,甚至爆粗口骂人。

  而这个时候他又跟你语重心长的说:你其实很聪明、很有能力,只是那导师害了你!

  他非逼着你去读那些无用的书、做哪些无用的事儿,这才把你害成这样的。

  然后洋洋洒洒的跟你说了一堆导师怎么怎么不对,哪些哪些事儿把你坑了。

  说的一堆还都是在理的,你一琢磨:卧槽!劳资那确实英才啊,都是个导师害了我。

  这下你肯定也不恨这骂你的人了,更恨那害你的导师了不是?!

  而且很有可能你还崇敬这点出你缺点的人,觉着这是大贤啊、大才啊、这是诤友啊!!

  那得多多请教人家才是。

  现在这些个举人、士子们便是如此感受,这张家麒麟儿那真真是贤士大才啊!

  你看看国朝里面那一票的老狗,尤其这礼部、礼科的一个没跑全都是狗犊子!

  你们自己也是科举上来的,院、会二试什么苦头你们就没吃过么?!

  没一个吱声说要改改这法子的,导致我们这些个后辈们全都在吃苦!

  再往下看一堆举人士子们又得拍腿叫好,这麒麟儿现在骂到礼部不管礼数的事情了。

  说你礼部名字都叫礼部,那当管管礼仪教化不是?!

  教化咱们先不说了,先说说这礼仪之事。

  举子们入京是要参加会、殿二试,所以应该做的是安心读书不是?

  可现在的情况呢?!不是尼玛的纵马街头出入座师、各大臣府邸。

  还养成了携带重礼拜访,穷困举子又哪儿有些许银子走动拜访?!

  要么就是搞什么劳什子的诗词酒会,到处逛青楼踏青。

  这些事儿你们礼部、礼科可曾说过一句半句?!

  就拿去岁我弟子应天解元唐伯虎案来说吧,他固然有错可你们礼部就一点儿责任都没有?!

  你们管的就是礼仪教化,这考前拜访之风盛行、携礼前往以至于瓜田李下。

  你们屁都不放一个这就对了?!

  我不是说这访师礼不对,可礼部就不能统一组织举子们先读书、讲学好好备考。

  考完之后才前往拜座师、谢礼甚至游玩么?!

  你说你们礼部、礼科是干嘛吃的,一个个尸位素餐就特么知道弹劾我这样说实话的……

  洋洋洒洒的张仑写了一大堆,楞是骂的礼部礼科狗血淋头。

  真真如了他上面标的那题目——《炮打狗礼部——我的一发轰天炮》!

  各朝臣的家人们也是得了自家老爷的吩咐,每日都要来买上一份这《帝国时报》的。

  来者基本都是家里的管家,大多数也都是读书子出身。

  看着这《帝国时报》上张小公爷发的这最新一篇论,顿时无数管家们心里一顿“卧槽!”。

  特别是那些老爷在礼部、礼科当差的,看完这篇文那不由得手脚冰凉。

  想都不想便抓上这报纸往那宫门外赶,这事儿老爷得赶紧想辙应对啊!

  闹不好举子、士子们,就得找他们的茬儿去了!

  “哈哈哈哈……痴虎儿这一手可真真是厉害了!”弘治皇帝无比可乐的看着最新的《帝国时报》。

  坐在龙椅上乐不可支:“骂的好啊!我倒要看看礼部、礼科要怎么应对痴虎儿!”

  

第157章并非无有聪慧者只是未必挑明言

  

  能怎么应对?!张小公爷这一句句几乎是直击要害,恐怕那些被他骂的举人、士子们正在赞好罢?!

  礼部、礼科不出意外,明天得被一堆人弹劾了。

  说不准还得有举人、士子纠集起来,闹这些个朝臣们一闹。

  估计其他五部、五科都在瑟瑟发抖吧,萧敬低眉顺眼心里在苦笑。

  礼部诸官能怎么应对?!他们现在是相对无言,多脸懵逼。

  礼部尚书徐琼徐时庸五月刚刚致仕,礼部尚书还在悬空的状态。

  现在礼部做主的是成化五年进士第一状元郎出身的张升张启昭,官拜左侍郎。

  “柏崖公,此当如何是好啊!总得要出个章程来吧!”

  张升表面古井无波的看着面前诸人,实则心里早已破口大骂。

  卧槽尼玛勒隔壁啊!出你个毛的章程啊!

  本来那痴虎儿就脾气凶蛮,三大学士都被骂的狗血淋头的。

  你们这票狗犊子好死不死的去招惹他干甚啊,招惹他的时候怎不跟老夫说?!

  现在人家骂到礼部头上来了,你们倒知道过来找老夫商量了!

  “能如何说?!那张家痴虎儿说的可是不对么?!”

  张升掸了掸自己的道袍,端起茶碗来便淡淡的道:“礼科可不是最爱弹劾么?!何须老夫指点。”

  “话不能这么说啊!柏崖公,此番其言可是针对礼部、礼科二者的!”

  礼科都给事中周玺周天章顿时急了,相较起张升都要六十了。

  周玺这才不到四十啊,还有大把的好时光啊:“若是此事闹将起来,对您执掌礼部恐也有挂碍罢!”

  这现场一堆朝臣里面最有资历也是最有话语权的,大约也就只有张升了。

  人家状元郎出身本就比他们都高出一截,又是左侍郎隐隐有将升任尚书之态。

  周玺也就是三甲一百六十多名,都快要跌出榜单去了。

  跟人家张升的资历一比那简直是差老牛鼻子了,说话都不及人家硬气。

  “依老夫言,那便老老实实的去寻那痴虎儿私下里订个章程递上去。”

  却见张升眯着眼睛捻着自己的长髯,声音低沉的道:“莫想着再弹劾于他,遇事可与他商议……”

  “柏崖公何以如此短气!”周玺听得这话不由得一下子跳起来了。

  却见他瞪着眼珠子气呼呼的道:“便因他痴虎儿贵为国公之后,又得帝宠吾等便需仰其鼻息了么?!”

  “既然荆山已有腹稿,那何必来询老夫?!”

  张升也不生气,只是端起茶碗示意自己要端茶送客。

  可在座的居然一个都不肯走,甚至气呼呼瞪着他的周玺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砰~!”张升直接将茶碗顿在了桌子上,声音中听不出喜怒:“老陈,送客罢!”

  说完竟是不管这在做诸人起身连礼都懒的施一个,便往后堂走去。

  “柏崖公!柏崖公!!”几个礼部、礼科的官员顿时急了,便是要起身去追。

  但老陈管家却笑吟吟的一把挡住了他们,轻声道:“诸位大人还请回罢,我家老爷累了……”

  几个官员闻言不由得一滞,黑着脸骂了几句不当人子。

  却也只能是无奈的冷哼着转身离去,人家都躲回到内堂里去他们还能怎样。

  老陈管家这些年早已经练成了唾面自干的本事,无论这些个官员们如何叫嚣谩骂都是笑脸盈盈。

  将他们送出府邸去看着他们上了轿子,这才转身回屋。

  家仆们已经清理堂屋座椅上的茶杯了,老陈管家则是转到了后堂的书房。

  在门外轻声道:“老爷,诸位大人都送走了。”

  “嗯……”屋子里的张升不可置否的应了一声,老陈管家低着头轻声道:“那老仆下去忙活了。”

  屋子里传来一个声音:“去罢!”

  书房内,张升头也没有抬起看着书桌上的那份报纸。

  甚至是逐句逐句的去读、不时眉头皱起,又缓缓张开。

  这些个蠢物,难道就丝毫没有看出来这麒麟儿羽翼已丰、气势已成么?!

  陛下着三阁老御前考核于他,又将太子送到他那草庐进学这还不够明白的么?!

  那天参杂在其他奏章里面关于夷州开矿事宜,估计才是此事发动的重中之重。

  可笑这些个蠢物居然落入那麒麟儿瓮中,随他算计去争那观之高远实则无利的虚名。

  今日或许有御史、给事中反应过来了,偏又有那东厂、锦衣卫之事再乱朝堂。

  以至于这弹劾麒麟儿的言官顿时分作两派,本来就声势不甚大的弹劾最终落的草草收场。

  陛下想必对这言官们已是极为不满了,从前他们便喜欢无事生非四处弹劾乱言一番。

  现在倒好了,居然有结连朋党之相。

  他们还以为此闹可以造出声势来,复那从前言官盛景。

  岂不知他们越是如此结连胡闹,陛下就越是坚定要清理他们的决心。

  去岁唐伯虎案言官们的行径已经让陛下不满,甚至心生警惕了。

  再有苏州之事,那次最严重的是他们居然鼓动了贡生前往闹事。

  若是从前恐怕陛下亦是不查此事,可刚刚经过去岁唐伯虎之事啊!

  再有东厂的钱能也在当场,必然是会将此事查个掉底儿给陛下报上来。

  “都闹腾吧!老夫看着这天色,也该是要变上一变的时候了。”

  张升缓缓的阖上了这份《帝国时报》,靠在了书房的罗汉塌上顿感身心疲惫。

  这个朝堂已经开始让他慢慢觉着有些陌生了,从前的一些规则似乎开始缓缓的停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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