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第746节

一直到当日戌时前后,赵弘润等人这才抵达圉县。

此时,圉县早已关闭的县城的城门。

“开门!开门!”

宗卫长沈彧策马立于城下,大声喊着。

片刻后,圉县的城墙上丢下来一支火把,随即城墙上探出一个脑袋来,骂骂咧咧般说道:“叫什么叫?不晓得已过了时辰么,明日再来!”

此时,赵弘润心中正憋得一股火,听到城墙上那县兵骂骂咧咧的回覆,罕见地怒声呵斥道:“我乃肃王弘润,给本王滚下来开门!”

“肃……肃王?”城墙上的那名县兵吓了一跳,随即,城墙上再次丢下来几支火把,照亮了赵弘润一行人。

“你……你说你是肃王?有何凭据?”

赵弘润闻言不怒反笑,冷笑道:“待本王他日将你丢入监牢时,你就知道本王有何凭据了!”

从旁,何之荣微微皱了皱眉,忍不住劝道:“肃王息怒,鄙人知道肃王心中气愤,鄙人亦是如此,可何必与当职的城卫一般见识呢?”

听到何之荣的劝说,赵弘润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遂点了点头,收敛了怒气。

而此时,何之荣驾驭着坐骑上前几步,冲着城墙上的县兵喊道:“鄙人是县城北郊二十里外驿站的驿长,何之荣,可曾有听说过鄙人的?”

“何家老爷?”

城墙上又探出一个脑袋来,仔细地瞅了瞅何之荣,随即对城墙上其余县兵说道:“没错,是咱圉县城北何家的何老爷,开门吧。”

顷刻之后,城门大开,那些县兵们笑吟吟地迎了上来。说到底,何之荣的驿长,那也是个不小的官,毕竟手底下掌着一个屯的兵丁嘛。

何之荣冲着那些县兵微微笑了笑,随即回首请赵弘润道:“肃王殿下,请。”

咦?

真的是肃王?

众县兵们面面相觑,尤其是那名方才在城墙上骂骂咧咧的县兵,此刻更是一脸畏惧,低着头不敢言语。

好在赵弘润方才也只是迁怒居多,也不是真的要与此人计较,遂根本没有搭理这些人,径直驾驭着坐骑入了城。

“县令府衙在什么方向?”入城后,赵弘润回头问道。

众县兵因为知道己方方才得罪了这位肃王,畏惧地不敢说话,倒是何之荣策马上前来,说道:“肃王殿下莫着急,鄙人亦是圉县人,对圉县颇为熟悉,鄙人给肃王带路。”

“有劳了。”赵弘润深深吸了口气,压了压心中的怒气。

半个时辰之后,在何之荣的带领下,赵弘润径直来到了圉县的县衙。

圉县的县令姓黄,单名一个玙字,年纪比何之荣小几岁。

当听说那位肃王弘润殿下到了他圉县,此刻正在县衙外时,那时已上榻准备安歇的县令黄玙,居然只穿着一件单衣,踩着一双靴子便急急忙忙从后衙赶到前衙,可能是想亲自将赵弘润迎入府衙。

只不过,接二连三地遭遇行刺,赵弘润也没心思摆什么架子,早在黄玙还未到来时,就通过何之荣与县衙的关系,先进了府衙。

顷刻后,仅穿着一身单衣的圉县县令黄玙,在前衙拜见了赵弘润。

期间,他与何之荣也打了一声招呼:“之荣兄。”

何之荣微笑着拱了拱手,恭敬地唤道:“县令大人。”

赵弘润在旁奇怪地发现,何之荣似乎与县令黄玙关系不错的关系,遂问道:“何驿长,你与黄县令,莫非相识已久?”

何之荣闻言笑笑说道:“肃王殿下,县令大人的夫人,正是鄙人的族妹。”

赵弘润一听就明白了,怪不得何之荣可以在关城门后进入县城,还可以任意进出县衙。

当然,这并不奇怪。

毕竟一般来说,似黄玙这些县令,都是通过科举或者举荐的门路,被朝廷委任为某地的县令。

这些县令赴任时,绝大多数都是独自一人,要么带着一个使唤的小厮。

就拿眼前这位圉县县令黄玙来说,倘若他是以平民的身份登上仕途,并无靠山的话,那么,他在赴任后的第一件事,其实并不是抓当地的治安、民生,而是与当地的贵族、豪绅打好关系。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迎娶当地豪族的女子,就像眼前这个黄玙一样。

如此一来,作为“外来人”的县令,就会被当地的豪族所接纳,给予其支持,而不至于故意弄出什么乱子来捉弄县令。

区别仅在于,有的地方的豪族只是希望与县令打好关系,免得家族的利益受损,而有的地方豪族,就纯粹是想控制县令,谋取利益。

有时,地方官员与豪族串通一气,也是因为这种裙带关系。

而这种关系,不能说好,也不能说不好。

比如何之荣所在的何家,他作为嫡子孙却混得这么惨,就不难看出,何氏是魏国内比较正直淳朴的贵族,与其联姻,黄玙这位县令能更快地融入圉县,好尽早开始施行他的抱负。

这当然是一个正面的例子,但不可否认,也会有反面例子。

但不管怎样,对于这种事,朝廷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这种事屡禁不止,就算有段时间朝廷规定只有婚娶后的官员才可担任各地县令,但仍然不顶屁用,就算有了正室,不还可以娶偏房么?

更何况,正室也可以休掉,对不对?

总而言之,这种现象很难真正根除,就算每隔几年,让各地的县令迁调别处,其实结果还是一样的。

在一番简单的寒暄后,圉县县令黄玙将赵弘润与宗卫、以及几位女眷迎到了后衙。

因为前衙是断案办公的地方,后衙才是住人的。

在将苏姑娘等女眷以及众宗卫的住所安排妥当后,黄玙将赵弘润与何之荣请到了书房。

虽然黄玙不敢问赵弘润的来意,但是何之荣作为圉县北郊的驿站驿长,按理来说是不得擅自离开的,更别说带着驿站内的兵丁一起离开。

“之荣兄,莫非是发生了什么事?”

鉴于黄玙也不是外人,何之荣也没有隐瞒,遂将这两日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前者。

黄玙只听得目瞪口呆,满脸惊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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