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魏宫廷 第2554节

他越是隐瞒,韩王然就越想知道,在几次询问未果的情况下,韩然怒声斥道:“马括,你眼里还有寡人这个君主么?”

马括被逼无奈,只能如实相告:“大王息怒,实是有一股魏军从海路袭击了津港,釐侯担心大王得知此事后……”

听到马括的话,韩王然惊地面色发白。

『魏军……居然走海路袭我大韩腹地?怎么会?!魏国在邯郸郡部署了十几万兵力,然而最后却居然是绕了大一圈,从海路袭我大韩?』

韩王然捂着胸口,只感觉胸腔憋地难受。

『赵润他……赵润他……』

“咳咳、咳咳咳……”他手捂嘴剧烈咳嗽起来。

“大王?”马括惊骇地看着神色激动地韩王然。

只见韩王然咳着咳着,只感觉仿佛有什么液体直涌咽喉,旋即,他便噗地一声咳出了几口鲜血,染红了整只右手。

殷红的鲜血,顺着他手指缝滴流下来,染红了他盖在身上的被褥。

在感觉天旋地转之际,他依稀听到了马括惊慌失措的喊声。

“大王?大王!……来人!来人!快传宫医!”

正文 第229章:韩君亡故【二合一】

“什么?大王吐血晕厥?”

当釐侯韩武得知韩王然吐血昏厥的噩耗后,大惊失色,顾不得处理手头的事物,便立刻前往王宫,探望韩王然的境况。

当来到韩王然歇养的那座宫殿内后,釐侯韩武一眼就瞧见韩王然躺在卧榻上昏迷不醒,在旁,王后、或者说太后周氏,正伏在卧榻旁暗自垂泪。

“唉……”

此刻正在为韩王然诊断病症的老宫医叹了口气,在给后者搭完脉后,将韩王然的手放回被褥之内。

见此,釐侯韩武紧步上前,急问说道:“苟老,不知大王的境况如何?”

苟姓老宫医转头看到釐侯韩武,神色一黯,微微摇了摇头。

『怎么会……』

釐侯韩武面色发白,难以置信地转头看向躺在卧榻上昏迷不醒的韩王然。

他无法接受,要知道他义弟韩然如今也才三十几岁啊!

只见一把抓着老宫医的肩膀,激动地说道:“苟老,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说罢,他见老宫医脸上露出为难之色,眼中竟闪过一丝凶光,狠声说道:“无论如何,你也要给本侯将大王的病治好,否则……本侯定叫你一家十几口人给他陪葬!”

不得不说,釐侯韩武本不是拿这种事来威胁人的人,更何况还是威胁一位兢兢业业的老宫医,只能说,韩王然的突然吐血昏厥,叫他方寸大乱了。

而那位苟姓的老宫医显然也了解釐侯韩武的为人,一脸苦涩地说道:“釐侯放心,老朽一定竭尽全力……然而大王的病,乃是心病居多,兼之今日又是急怒攻心,恐……恐非药石所能医治。”

“怎么会……”

釐侯韩武抓着老宫医的肩膀不禁哆嗦了一下,旋即,他抬起头来,愕然问道:“什么急怒攻心?”

说罢,他好似想到了什么,扭头看向一脸默然站在一旁的卫卿马括。

后者在注意到釐侯韩武的目光中,低声说道:“大王他……是得知津港被魏军袭击后,气怒之下……”

“是你?!”釐侯韩武闻言怒从心起,冲上前几步一把揪住马括的衣襟,怒声斥道:“本侯特地派人叮嘱你,叫你封锁消息……你都干了些什么?!”

卫卿马括面露苦色,不知该作何解释,而就在这时,就听卧榻上传来了韩王然有气无力的声音:“不怪马括,是寡人……是寡人逼他的……咳咳……”

“大王?”

“大王?”

见韩王然悠悠转醒,殿内众人又惊又喜,而釐侯韩武,更是立刻放下了马括,几步冲到卧榻旁,看着卧榻上的义弟急切地问道:“然,你感觉如何?”

韩王然苦涩一笑,在义兄釐侯韩武的帮助下,挣扎坐起,靠着床榻的靠背躺在榻上。

仅仅只是换了一下姿势,就累地他气喘吁吁,不难猜测他此刻的虚弱。

“义兄,津港……果真被魏军袭陷了么?”韩王然轻声问道。

釐侯韩武犹豫了一下,但看着韩王然那双眼睛,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压低了声音,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派韩厚亲自去津港看了,方才韩厚派人前来回报,说是……津港确实已落入魏军的手中。”

说罢,他有些紧张地看向韩王然,生怕后者因为这个噩耗再次引发什么。

但出乎韩武意料的是,韩王然只是长长地叹了口气。

随即,在足足沉默了数息后,他这才带着几分自嘲、带着几分苦笑说道:“纵使赌上了我大韩的国运,我还是没能战胜赵润……我输了。我大韩花了两年余打造的「武安--柏人--巨鹿防线」,就这样轻易被魏国给绕过去了……那个家伙,故意在魏韩边境驻扎了十几万的魏军,叫我等以为他会从邯郸军、巨鹿郡方向出兵,却没想到,他偏偏叫人绕到了北海,由此袭击我国的薄弱后方……”

“然。”

见义弟韩王然一脸沮丧,釐侯韩武连忙安慰道:“我大韩还没有输!……据韩厚派人来报,魏国的战船船体巨大,而我蓟水河道狭隘,魏船并不能任意航行。眼下我蓟城虽仅有数千兵力,但城内尚有数万国民,只要我等号召臣民坚守城池,必定能守到援军到来……前线尚有乐弈、司马尚、许历、靳黈、燕绉等人的十几万精锐军队,纵使丢了邯郸、丢了巨鹿,我们仍有上谷……另外据我所知,前一阵子楚国便已对魏国宣战,派出几十万大军攻打魏国,只要我等坚守下去,定能守到魏军撤退……”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他看到眼前的义弟,眼眸中已无多少神采,虽说仍微笑着看着他,但是这份笑容,却仿佛是卸下了什么千斤重担似的笑容。

仿佛意识到了什么,釐侯韩武忽然怒声说道:“你给我振作起来!……你是我大韩的君主,你明白么?!”说罢,他在殿内诸人惊愕的目光下,一把抓住了韩王然的衣襟,喝道:“这个国家,它需要你!你要在这个时候退缩么?!”

“釐侯、釐侯……”

“釐侯您这是做什么?”

“釐侯,您快快住手。”

殿内的诸人连忙前来劝阻,却见韩王然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随即,他目视着釐侯韩武,微笑中带着几分无助:“我明白、我明白,义兄你所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但我恐怕支撑不了多久了……”

“你……”

釐侯韩武先是脸色涨红,似乎是极为生气,但随即,当他看到韩王然他毫无血色的枯瘦脸庞时,他忽然间就收了声。

尽管韩王然并没有明说,但韩武却感觉地出来,这个弟弟已经很累了。

自十年前夺回王权至今,在这整整十年的时间内,韩然为了国家呕心沥血、竭尽所能,日日夜夜都考虑国家大事,殚精竭虑,就像当年的……韩王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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