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陆地天人之上。
这段时日，玄甲秘卫的雷霆行动，也印证了这一点。
青龙会大龙首，被斩于临江府。
那一战，据临江府传来的消息，几个陆地神仙境的秘卫一起出手，却不料青龙会大龙首似乎早有预料，竟还有一个陆地神仙境的援手。
一战打得江水断流，山峰腰斩。
最终，在即将波及临江府百姓时，有一个更厉害的秘卫出手，仅是一招就重创的青龙会大龙首，以及青龙会的那陆地神仙境的神秘外援。
一招重创两个陆地神仙，一个还是陆地神仙巅峰。
那样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是陆地神仙能拥有的。
再加上京城之外，朱缙振麾下三大顶级强者，竟能肆意屠戮天上下界的仙人，更加令各方势力笃定，朱缙振麾下绝对有着超越陆地神仙的存在。
且，数量或许不少！
……
京城，醉春楼。
这几日，京城最热闹的地方，当属这里。
无他，只是因为江湖月报，以《百岁老人带着徒孙上醉春楼，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泯灭》的报道在大明掀起轩然大波，并且有人暗戳戳的在江湖上散播“小道消息”，口口声声称，江湖月报上所指的，就是武当张真人。
几乎引爆了整个武林。
事后自然有人来醉春楼寻求过真相。
事情，就此一发不可收拾。
张三丰自以为已经足有甲子余不曾踏入红尘俗世，旧友早已如风中落叶，陆续凋零，不可能有人认得出他来。
却没想到，缺德道人听到消息，第一个跳出来，并且光明正大的拿着张三丰的画像来到醉春楼，问老鸨是否接待过这个人。
然后是画画老人，小老头无名。
甚至连夜帝都不知道犯了哪门子疯跳出来也参了一脚。
一开始，寻常达官显贵和武林中人还不信，可那么多陆地神仙下场，尤其是夜帝的时代还未远去，认识他的还不少，缺德道人在江湖上也是享负盛名。
他们几个作证，彻底坐实了张三丰带着徒孙逛青楼的事情。
结果就是……
张三丰气得大闹京城，直接将四个坑他，要弄死这四个害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的王八蛋，一怒之下追杀了四人足足一千八百里。
从京城一路追杀到金华府。
直到有人看到缺德道人狼狈的靠着一块破木板漂泊出海。
看到夜帝亲自上武当负荆请罪。
看到画画老人据说被打得神志不清，落魄关中一个叫七侠镇的地方。
有消息传出，那个叫吴明的陆地神仙小老头，被张三丰打废了四肢，抽碎了满嘴牙，扔到了海外荒岛上自生自灭。
这场轰动武林的追杀才算是落下帷幕。
但，也因为江湖月报和张三丰，以及四个被追杀得穷途末路的陆地神仙的衬托，醉春楼一夜爆火，一跃成为大明最负盛名的青楼。
毕竟……
这可是连据说已经踏入陆地天人境界的武当张真人都按捺不住的地方。
寻常人就算带着猎奇的心思，也会蜂拥而至。
“我之前还好奇，张真人如此威名，武当为什么没有掀了醉春楼。”四条眉毛的陆小凤，撇了撇胡子，望着车水马路，生意兴旺到需要排队的醉春楼，眼底闪过一丝恍然：“恐怕谁也没想到，这里竟会是秘卫的据点之一。”
“，这你可就错了。”
司空摘星的声音从旁边传出，“这醉春楼可不是秘卫的据点。”
陆小凤翻了个白眼，“那你带我来这里？难不成也是因为江湖上盛传的消息，带我来这里勾栏听曲的？”
“那……自然不是。”
司空摘星停顿了片刻，才嬉笑道：“我们的任务，是盯着一个人。”
“谁？”
陆小凤好奇的看向司空摘星，什么样的人需要司空摘星和他陆小凤亲自盯？
“你听说过……离阳王朝吗？”
“离阳王朝？海外那个？”陆小凤点点头道：“花满楼现在不就在北离吗？我之前去过一次，离阳与北离仅隔着一个北莽，我自然有所了解。怎么，里面需要盯的那个人是北离来的？”
“对，而且……是离阳最不好惹的人之一。”
第393章 棘手的任务，麻烦的人
离阳和北离。
高悬于海外，与中原并没有太多往来。
对于中原大地的朝廷和各国百姓来说，太过遥远陌生。
就算是那些情报组织，一般也只会收集一些海外诸国的些许大事情报。
陆小凤虽然交友广泛，情报渠道也有不少，可对于离阳的了解也少之又少，听司空摘星这么一说，倒是来了好奇心。
“最不好惹的人之一？”
“你对里面那人的评价竟然如此之高？”
陆小凤挑了挑眉毛，满目好奇：“我对离阳虽不甚了解，却也听闻过些，那里有天下第一的风流剑仙李淳罡，武帝城厚积薄发，大器晚成，居于人间武道极致的武帝城王仙芝，还有便是那离阳江湖绕不开的武当，以及这几百年来离阳道门祖庭的龙虎山。”
“以及据传儒圣所创的稷下学宫。”
“难不成，来的是这几方势力之一？”
入玄甲秘卫这段时日，陆小凤早已非当年的吴下阿蒙，靠着天剑任务的预支，陆小凤更是已经踏破指玄境，叩开天象大门，成为一尊天象大宗师。
司空摘星比陆小凤还要早数年入秘卫，他的积累更加可怕。
一样是天象大宗师，陆小凤在他身边隐隐有种汗毛倒立的感觉，虽未入陆地神仙，亦不远矣。
能派司空摘星亲自来盯梢……
“里面的人，要么是天象以上，要么……就是出自哪几个大势力。”陆小凤深深的看了眼醉春楼，心中已隐约有了答案。
司空摘星知道陆小凤聪明，也不卖关子，只是诧异的看向对方：“陆小鸡，你是不是漏了好几个？上次离阳的情报册，你没看全？”
“噢？”
陆小凤没有辩驳，露出求问神色。
他自然是看全了的，陆小凤这样的聪明人，好不容易能够阅览一国情报的机会，怎可能会贪图省事而不看全呢？
没有抖落出来的几个势力和人，自然是他故意的。
“能让你如此慎重对待？”
“莫不成，里面的人，比我刚才提到的那些还要麻烦？”
“到未必更麻烦，却也……”司空摘星眉头深锁，朝着陆小凤摇了摇头，缓缓吐出了几个字：“未必更好对付。”
“你刚才说对付？”陆小凤闻言，眉头一皱，“来人很厉害？很棘手？”
司空摘星见已说到此处，便也没有卖关子的打算，耸耸肩道：“一个折剑出江湖的剑神，一个令离阳王室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北凉王世子，一个令离阳整座江湖的天下第一空悬一甲子的武帝城主，一个春秋魔头，你说麻不麻烦？”
“那……可真是天大的麻烦了。”
陆小凤说罢，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要施展凤舞九天走人。
他以为自己此行的任务，只是配合司空摘星监视一个或者两个人，就算有点麻烦，但有着秘卫的这层身份，陆小凤还真不虚。
毕竟，这里是大明的京都，天子脚下。
就算离阳最厉害的儒圣，号称活了八百年的张扶摇亲至，武帝城那号称能杀尽离阳江湖一品高手的武帝城主王仙芝亲临，陆小凤都不带怕的。
但……
司空摘星说出的这几个人，恰恰就是陆小凤最不愿招惹，也根本招惹不起的存在。
“别急嘛！”
司空摘星似乎早有预料，一把拉住陆小凤的衣袖，贱兮兮的笑道：“不就是一个半废的李淳罡，一个王仙芝，一个黄龙士吗？”
“这里可是京城，苍云和天策镇守，还有殿下神威。”
“莫说只是他们几个，就是整个离阳江湖倾巢而来，是虎也得卧着，是龙也得盘着。”
“你又怕什么？”
陆小凤努力挣扎了几下，死活挣不开后，朝司空摘星翻了个白眼：“你不怕？王仙芝可是有着武帝打潮一甲子，我于人间真无敌。一人一城令离阳江湖的天下第一空悬甲子，无人能够夺取，连张真人当年都评价他，盛名不负。”
“黄龙士此人我亦有耳闻，本是儒圣张扶摇的弟子之一，后来搅动天下风云，以一人之智，左右天下大势。此人棋力之高，公认纵横十九道第一，算无遗策。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能合纵连横灭一国于无声处。”
“更有着知晓前后百年天下事的本事，九国大战他一人游说各国，最终致使本来混乱的海外九州归于离阳，亲手促成离阳、北莽、北凉三足鼎立之势。”
“甚至，上次的秘卫情报中还提到，离阳江湖的陆地神仙之所以这一甲子以来如雨后春笋相继把头，就是因为黄龙山引离阳所灭各国的气运入江湖导致的。”
“这样的人，聪明绝顶，比他那一身修为更加可怕。”
“李淳罡虽然折剑出江湖，但当年可是有着“天不生他李淳罡，剑道万古如长夜”的狂言，威震各国。后来离阳江湖还有一句，莫言人间无敌手，犹记当年木马牛。”
“那位老剑神，六十年前就是陆地神仙，如今一甲子过去，他不是陆地天人估计也差不远了吧？”
剑道最善杀伐，陆小凤自己也算半个剑客，身边的朋友诸如西门吹雪这样的年轻剑神，以及神交已久的许多江湖上年轻剑客，都证明了这点。
陆地神仙境的李淳罡，时隔六十年之久重出江湖，陆小凤可不信他会原地踏步。
就算没有突破陆地天人境界，也必然是世间绝顶的陆地剑仙。
他一个靠着蛟龙大补汤刚突破的天象境，去剑神眼皮子底下转悠，陆小凤还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项上人头就直接没了。
毕竟，他现在要盯的，不是一个陆地神仙。
而是一个疑似陆地天人的王仙芝和李淳罡，以及一个海外离阳号称春秋第一大魔头的黄龙士啊！
就没有一个是好惹的。
司空摘星听着陆小凤的细数，又见陆小凤面色凝重，突然捧腹大笑：
“呵呵，哈哈哈。”
“陆小鸡，我看你别叫陆小凤了，改名陆小鸡算了。”
“那胆气就如同小鸡崽子一样。”
陆小凤面色一黑，很有一种当场把司空摘星抓起来暴揍一顿的冲动。
司空摘星大笑完后，一把拽住陆小凤：“走，今日兄弟我，免费教你一个身为殿下麾下秘卫，该有的胆气是怎样的。”
“我不走，你放手。”
“卧槽，老猴子，你疯了？”
陆小凤被司空摘星一路拽进醉春楼后，也只能认命，但看到司空摘星接下来的举动后，却令陆小凤差点真的被当场吓成陆小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