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甜记得很清楚,她刚搬回田家时,田玉兰曾偷偷哭过。
那段时光,她一直在猜测原因。
后来,田玉兰终于告诉她田玉兰其实是大堂伯的私.生女。
原本她和她的父亲并非兄妹,只是误入歧途而已。
她和田兴德是同胞兄妹。
田玉兰和田兴德青梅竹马,情投意合,只差拜堂成亲。
但田兴德心有旁骛,迟迟不肯娶她进门。
田玉兰一怒之下,与田兴德断绝关系,远走他乡。
没想到,一别竟是永别。
她嫁给田家二叔时,田兴德已经去世多年。
她一直恨着二叔二婶,更憎恶田家其他人,尤其是三叔三婶,简直比狼还狠。
直至田甜四岁时,她遇到了大堂伯西门无敌。
那时候西门无敌正是叛逆期,不喜欢读书习武。
田甜看出来了,西门无敌喜欢读书写字。
她便央求田玉兰教她写字、背诗词。
田玉兰拗不过她,就让田甜跟她学了几首唐诗宋词。
西门无敌听后,非常高兴,甚至跑到隔壁村里请了个秀才教田甜念书。
可惜,田甜笨,只能读懂最简单的启蒙篇,连基础字都不认识几个。
西门无敌不由叹了一声。
后来,他偶尔也会给田甜讲些简单的故事。
田甜渐渐爱上了念书,对西门无敌也格外敬重和信任。
田玉兰见她和西门无敌感情日益增进,便决定让西门无敌纳妾,让她彻底断了念想。
谁料,西门无敌不仅拒绝了纳妾,还严厉警告田玉兰,若是再让他发现她做这样的事,就赶紧滚蛋。
田玉兰吓得不轻,从此不敢再动歪心思。
田甜一辈子没机会学到唐诗宋词,便把心思全花在了赚钱和练武上面,一举拿下县城的童生名额。
田甜穿越前,刚参加完童试。
她考得不错,顺利通过考核,获得了秀才功名。
她在县城租房,打算攒够足够的盘缠去京都闯荡。
田甜的志向不小。
可惜,她还是没能走上科举路。
她在家闲赋多年后,田玉兰找了媒婆提亲.
1061 珍珠绣裙
1061珍珠绣裙
田甜虽然不满意对方的身份,可毕竟是她娘,她不忍忤逆,只好勉强答应。
婚礼当晚,她和那位秀才成了婚。
新婚夜,她独守空闺,辗转反侧难眠。
她想起了西门无敌,不禁怅然若失。
不过,她很快收拾心情。
西门无敌已经不属于她了,不必再执着。
翌日,她早早地起床洗漱,换上崭新衣服,戴上漂亮的银簪金环,精心装扮了一番。
今天要去田家给田家祖母祝寿。
“阿娇啊,你准备好了吗?”田玉兰的丫鬟春柳敲响门。
“好了!”田甜拉开房门,冲春柳灿烂一笑。
春柳愣了愣,忙低头道:“奴婢该死,奴婢冒犯小姐了。”
田甜抿唇笑笑,道:“无妨,咱们快走吧,祖母寿辰就快到了。”
她知晓田玉兰的心思,所以故意在妆容上下了功夫。
她这模样,足以迷晕众人。
春柳暗松了口气,道:“好。”
她帮田甜挑选了一套珍珠绣裙,搭配一顶粉红色镶珠宝石的珠翠步摇,贵气逼人。
“阿娇小姐,你今儿真美呢。”春柳赞赏道。
田甜浅浅笑道:“谢谢夸奖,咱们快走吧。”
……
半个时辰后,田甜和春柳抵达田府。
田家是镇上有名的富户,家大业大,院落宽敞华丽。
田玉兰领着田甜,踏入前厅,朝田家长辈行礼祝寿。
田奶奶乐呵呵地受了,还赏赐了许多糕点糖果。
田玉兰带着田甜离开。
她们去拜访了田家二叔和二婶。
二叔田兴安和二婶赵氏也不是善茬,田甜没讨到好处,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田宅。
之后,田甜又去了田兴德的舅公家。
田家是武官世族,田兴德是嫡子,田家老太爷疼爱他,给他取名田兴德。
田兴德自幼丧母,舅公一家视如己出,待他极好。
田甜去田家做客,除了田奶奶等少数长辈热情招呼,剩余的田家男丁均是冷漠相待。
“二郎哥,阿娇来给你拜年啦。”田甜笑眯眯地对着田兴德的大儿子田兴文道。
田兴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身材壮硕,皮肤黝黑,浓眉大眼,性子暴躁,不爱读书。
他瞥了眼田甜,淡淡哼了一声,不屑道:“一个小娃娃,你来拜什么年?”
他对这个唯唯诺诺、不学无术的弟弟田兴德寄予厚望,奈何田兴德不争气,只是个童生。
田兴德的妻子陈氏却挺喜欢田甜的。
她笑眯眯道:“阿娇啊,你这孩子也是,怎么突然想起来给你哥哥拜年,你不是该来给我拜年吗?”
田兴德的妻子陈氏是个寡妇。
田甜和她没啥交集,但也知道这个嫂子是个尖酸刻薄的泼辣妇。
她没说话,静静站着,目光平和。
陈氏见她这副软包子的模样,心情更好了。
“阿娇,你坐呀。”陈氏笑嘻嘻地邀请田甜,像招呼小宠物般随意。
田甜依言,乖巧地坐下。
“二郎哥,这次县试,你得了案首,恭喜你啊。”她道贺。
田兴文嗤鼻一声,显摆道:“我早就预料过,自然稳操胜券。”.
1062 不疏离也不热络
1062不疏离也不热络
田甜附和道:“是是是。”
陈氏则笑得合不拢嘴。
她拉着田甜的手,嘘寒问暖。
田甜耐心应付她,态度温和,既不疏离也不热络。
陈氏觉察到了,脸色稍微变了变,心里嘀咕道,难怪田家二郎瞧不上这个小姑子。
田玉兰端茶送水,始终陪笑,不敢插话。
田兴德也是沉默寡言,神态淡然。
陈氏见田兴德不吱声,心里急躁。
“阿娇,听说你昨晚喝醉酒了,伤势可大好了?”陈氏关切道。
她指的是田娇在山林里摔跤,撞破了脑袋。
田娇点点头,露出两排洁白贝齿,甜甜一笑:“好得七七八八了。”
“哎呦,你这孩子,受伤了也不知道回来,我派春柳去看过你了。”陈氏语气略带责备。
田娇垂眸敛去眼里的嘲讽。
她的确受了伤,不过她根本不用治疗。
“娘,我昨晚喝醉了,什么都忘记了,您别怪我。”她歉意道,又抬头看向田兴德,解释道,“大堂兄,我不知道您会来。我本来打算过段日子再去探病,可您来得实在突然,我没法儿推辞……”
田兴德闻言,顿时脸色涨红,尴尬道:“我不是为了看你……”
他的确是特意来看田兴德的。
结果被田娇抓住了把柄!
田兴德臊得慌,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
陈氏也尴尬。
她连忙打圆场:“阿娇啊,我也是担心你嘛。你大伯家的三妹和四妹都嫁人了,就你没成家。你爹娘盼着你赶紧成亲,给我们添孙子呢。”
“这种事急不得的,娘,我才十五岁,哪能立马成亲……”田甜羞赧道。
陈氏不悦地瞪了眼田玉兰,道:“你这丫头,明知阿娇年龄小,你也不劝着她些,害她胡说八道,丢尽颜面!”
田玉兰低着头,不敢吭声。
田甜也不理会陈氏训斥田玉兰。
因为田玉兰是庶女,陈氏并不喜欢她。
她不愿意和陈氏计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