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趣，这炼器大阵没有那么简单。”
在进入秘境前，墨开心看到地面刻画的阵纹，准备将其复刻了一份在白纸上，等到回鬼市再研究。
这个时候却听秦凡说道：
“不用记了，关于这完整的阵纹，之前我已经记录在鬼市的藏书阁内，凭你的权限可以直接调阅。”
这话让墨开心一愣，他觉得以后自己有必要经常去藏书阁逛逛，鬼知道什么时候便又会突然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所以这也是属于铸刀堂历代堂主真正的传承，对吗？”
秦凡点了点头，有些意外的看向问出这段话的风陌。
“他们毕竟是刀客。”
风陌的回答还是这般简洁，而等到众人进入秘境后，却开始齐齐皱眉。
因为这刀冢秘境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碎，比起之前的完整状态，至少缩水了三分之一。
“这也是他们所谋划的一部分吗？”
“不知道。”
对于秦凡的这个回答，三人都有些意外。
“因为这本就是一个不切实际的猜想。”
此时随着众人深入其中，也看到应无缺以及装着司马空明的棺木。
风陌几步上前先检查了下棺木中的司马空明，确认他还活着以后，才看向应无缺身后由各种断刀碎渣汇聚而成的漩涡。
“黑十三，你先带他去西方百里外的一座废庙，那里应该有个人正在等着。”
黑十三点了点头，目光看向应无缺的时候，对方也没有多话，对着秦凡几人拱了拱手，便准备与黑十三退出秘境。
之前其肉身和精神力受到刀势的双重洗礼，已经让他的境界跃至先天境大圆满，距离大宗师只有一线。
而这一线只需要一次闭关就可以轻而易举的突破。
更重要的是，他的红袖刀也达到了天阶。
所以仔细算起来，这次除了鬼市之外，他应无缺才是最大的赢家。
也是因此他并不排斥秦凡对他的安排，甚至还极为期待。
应无缺一直是一个具备清晰自我认知的人，就像与秦凡初次相遇的时候。
他答应了项伯淮接下与风陌的约战条件，但关于后续事宜，则是一点都不掺和，甚至不等到一个结果，就直接头也不回的回到了铸刀堂。
因为他清楚有些事自己能做，有些事不能做，同样不能问的他一个字都不会提。
而对于接下来天下大乱的局势，实际上他并没有一个切实可行能让自己变强的计划。
既如此继续听从秦凡的指挥也挺好的，他不会产生一些成为傀儡的别扭情绪，也不会受到当内奸时的内心煎熬，所以他会是最完美的间谍人选。
就在应无缺的身影与秦凡擦肩而过时，却听秦凡突然开口道：
“一直以来，你铸刀堂就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这每一代堂主所准备的一切，都是为了铸就这一把刀。”
“一把刀？无聊。”应无缺摸了摸腰间的红袖刀，原本眼中多出的一抹兴趣直接消失一空。
之前他其实还是蛮期待的，但如今则是一点好奇都没有了。
甚至他还故意拽了拽黑十三的衣角，催促他快点离开。
黑十三无奈的看了应无缺一眼，对方不想听，他还想听听呢。
但看到秦凡向他使了个眼神后，他也只能带着应无缺离开这秘境。
“主上是在试他？”
“先是验证一下他还是曾经的那个应无缺，当然他也应该发现了这点，才急着让黑十三带他离开。
只有这种警惕性，才能确认将他送去武威王府的决定是正确的。”
随即秦凡看着那漩涡中浮现出的一丝鬼炙之火。
“看样已经开始了。”
“老秦，你别卖关子，之前没说完的呢，别跟我讲铸刀堂无聊到真的只是铸造一把刀。
刚刚我看了下这秘境内所布置的阵纹，这里面所包含的可不仅是淬炼鬼炙之火这么简单。
其中大概有三成，我更是一点都摸不着头绪。”
要知道墨开心可是天道都承认的第一奇匠，如果连他一时都研究不明白，天下估计更没人能看懂了。
秦凡对于他的回答倒是丝毫都不意外：
“毕竟这是数代人，不，应该是从铸刀堂建立开始，集合了每一代堂主的智慧所成。
你要是一眼就看穿了，他们也可以从地狱里爬出来，然后再抹一次脖子。”
“敢不敢直接说关键啊！”墨开心有些抓狂，他在这里等一个答桉，结果秦凡还有功夫打趣那些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历代铸刀堂堂主。
“咳咳，好了言归正传，你们应该都记得铸刀堂的主旨吧。”
“每一个加入铸刀堂的门人，都是为了将自己磨砺成一柄斩天裂地的无敌之刀所修炼。”
“所以这就是炼刀的第一步，而开始这次炼刀前，则需要一股强大的战意作为唤醒秘境内那些残兵的钥匙，因此潜龙榜之争才会在应天鸿的要求下，定在刀山之巅。
包括之后对于鬼市的发难，组成灭鬼联盟都是为了这次炼刀做准备。
之后按照应天鸿的原计划，他是准备将刀山上除了自己之外的所有势力都当做后续开启鬼炙之火的燃料。”
“最重要的还是那组成万刀千剐阵的八千刀客，对吗？”
墨开心是真正直面过万刀千剐阵，并用尽了所有手段才将其勉强拖住，但对方就是崩的无缘无故，那些刀客更是死的莫名其妙。
这个时候他已经明白过来，万刀千剐阵本身就被下了暗手，其目的就是以凝练刀气的刀客为祭品。
甚至为了让这祭品变得更加美味可口，才会借助战意唤醒秘境内的残兵，为其进行高强度的刀势加持。
“生人祭刀，这是第一步，死人凝聚的鬼炙之火来淬炼，则是第二步。
这么搞的话，肯定会出现一柄超越荒阶的神兵。
但那又怎么样，像是如今还扔在鬼市藏宝阁的那柄碎梦刀，明知它的品阶达到荒阶中品，但就没人敢用它。
说白了神兵也需要人的驾驭。
否则根本发挥不出其全部威力，如果铸刀堂的野心只有这样，那确实挺无聊的。”
墨开心撇了撇嘴，眼中的那抹狂热也消失了。
比起盯着那个漩涡，他开始观察地上的阵纹，即便知道铸刀堂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是如此无趣，但这些阵纹还是对他有较多的启发。
秦凡看到墨开心这变脸态度也是有些无奈，他的目光看向一旁的风陌道：
“你也这么想的？”
风陌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为了一柄兵器，主上无需根据应天鸿的计划继续执行，毕竟【万相帝劫】的潜力已经胜过这需要活人生祭的邪兵。”
此刻已经化身滑稽球的小万，一个弹弹弹落到了风陌的肩膀上，对于其夸奖，它蹭了蹭对方的脸颊表示强烈赞同！
而风陌一边被小万蹭脸，一边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
“所以我认为铸刀堂所打造的神兵，应该是类似于血尸和相柳的存在，即便有一个成长期，也无需等待太久，否则真的不至于为此再赔上外面那十万人。”
“不错，如果铸刀堂准备了这么多年，只是铸造一把普通的神兵，那我也无需这么费时费力。”
“所以呢！真正的答桉呢！”
墨开心不知何时又凑到了秦凡的身旁。
随即便见到秦凡示意那个由残兵碎渣所凝聚的漩涡，它正在越来越旺盛的鬼炙之火的灼烧下，凝聚成了一个怪异的形状。
“这啥玩意儿，锤子吗，上面那么大的一坨，但下面也不对劲，这也不是一根细棍，而且还.......”
原本有些漫不经心的墨开心神色越来越凝重，他已经看出了这个怪异的形状并非是天下任何一种武器！
“每一个神兵都会被赋予灵性，达到荒阶后其所蜕变的中等意识已经不弱于一个孩童，那么荒阶之后呢，高等意识之上是否会存在与我人族比肩，甚至更超出一筹的智慧。”
秦凡的语气愈发感慨。
“冥尸教历代教主为了突破到天象境，搞出来个血尸，万毒宫历代宫主为了突破到天象境，借用相柳之毒来打破极限。
铸刀堂也是一样，既然武者本身会受到限制，那么他们就炼出一把不受限制的刀，一把具有人的思想，具有人的外表，具有人的七情六欲的刀。
那么他还算是刀吗？”
这就是铸刀堂历代堂主的野心，也是应天鸿一直在准备的计划。
一个不会受到环境条件的束缚，可以无限成长，史上最伟大也最强大的杰作即将诞生。
第0546章 无敌之刀
秦凡此刻的心情难得的开始激动起来。
反倒是墨开心和风陌的表情不太对，一个忧心忡忡，另一个的脸上更是浮现出极度的警惕。
“主上，若按照您所说，这柄由历代铸刀堂堂主耗尽心血所铸就的无敌之刀，其实力应该已经超越了大宗师境的极限，甚至可能比天象境还强才对。
那您应该有将其收复的方法吧。”
无论在什么样的环境下，风陌第一时间考虑的都是秦凡的安全问题。
而他也发现秦凡少见的摇了摇头道：
“并没有。”
风陌：......
“主上！！！！”
“其实这个计划也只是处于历代铸刀堂堂主的设想中，毕竟当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为了铸造这把刀，或者说是铸就这个人，为此搭上的可是铸刀堂的一切。
这也代表他们根本没有条件提前进行一次试验。
那么自然也不存在这个人诞生之后，便已经肯定一个能将其降服的手段。”
“那您为何还......”风陌显然是急了，之前在刀山之巅上，除了抱着雪无暇的那一刻外，其神情都没有太多的变化，此时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不安的来回踱步。
这次他的话倒不是因为秦凡开口而被打断，因为他已经明白秦凡即使知道这次计划存在风险，也依旧要试一试的原因。
作为鬼市情报权限最高者之一，风陌很清楚秦凡的假想敌一直是天外。
可因为天道的限制，他们的实力无法进一步突破，那么就必须竭尽所能的准备更为强力的杀手锏。
血尸是如此，相柳是如此，这个即将诞生的刀人也是如此。
否则等到哪一天真的有远超其实力的强者，躲过了天道的拦截降临此界，他们只能沦为待宰的羔羊，就像是外面那已经死伤过半的杂牌军一样，结局已然注定。
曾经他与秦凡体会过这种感觉，并清楚将自己的生命交予对手掌控，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所以此时对于秦凡的选择，在理性上来说他很理解，但出于其从小被赋予的责任，他却不能坐视秦凡受到一丝的危险！
“主上！”
秦凡这次阻止了风陌继续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