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是明珠也是冥珠。
二者的性格绝不会甘于他人之下，这也说明他们一旦得到力量，必会噬主的特质。
秦凡不会选择招揽他们，但这不代表二人无法为秦凡所用。
“薛兄，这就是我之前提到过，作为补偿的女人，公孙世家公孙魅。”
薛言微微皱眉，公孙魅此人他有些了解，毕竟是公孙世家年轻一代中最出名的几人之一，可若是拿她和殷无眉相比，这未免差的有些太多。
而就在他想要说什么时，公孙魅突然道：
“秦庄主，小女子是代替家父来履行之前的交易，你们所提到的补偿一事，我不太明白。”
秦凡认真解释道：
“因为我手下的人杀了殷无眉，所以我需要给薛兄另寻一个帮手，而那个人是你。”
看着公孙魅又想要开口，秦凡直接打断道：
“薛兄是玄阳域六扇门的负责人，他如今的状况很糟糕，除了能依仗朝廷的威势外，已无他人可用。”
公孙魅颦眉微皱：“我不明白秦庄主的意思。”
“不，你明白的。”秦凡见到公孙魅下意识开始躲避自己的目光，暗道上次施展识人之术是不是给对方造成的心理阴影太大，语气中多了一丝无奈。
“公孙姑娘，你难道没有发现薛言缺少的正是你可以补足的，而薛言也能给你提供一展抱负的舞台。
你很清楚，这或许是你可以改变命运的唯一一次机会了。
特别是在公孙信有大概率会在最近几年继任族长之位的这个时候。”
公孙魅沉默了，她此刻的目光不在躲闪，而是充满怀疑和警惕的盯着秦凡。
秦凡对此只是保持他往日那温和的笑容：
“还记得之前在桃源村的对话吗，我曾经问过公孙少族长，他单独带着你是否表示将你作为家族的下一任继承人来培养。
他并未回答，即使是在我如此咄咄逼人的态势下，他甚至连一个敷衍的答案都没有给出，因为他很清楚有些话说了，我会当真。
而我的态度也会或直接或间接影响到一些事。”
公孙魅好似什么都没听到，只是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的药瓶，以及一张记载了几个药名的白纸递给秦凡道：
“两颗玄阶丹药，七颗黄阶丹药，因为你突然要开始这次交易，所以父亲只准备了这些。”
说完这番话后，她看似随意的瞟了一眼薛言，薛言见此眉头皱的更深，仿佛是在不满自己的一个补偿是公孙魅。
而秦凡则是收下药瓶，满意的说道：
“确认完丹药没问题后，我会派人将相应的报酬送到公孙世家。”
公孙魅对着秦凡行了一礼：“既如此那小女子先离开了。”
秦凡也没有阻拦，只是目送着她所乘坐的马车消失在丛林之间，薛言更像是顶替了燕狂山的背景板身份，站在原地一句话也未说。
这个时候丑书生柳释小心翼翼的凑了上来：
“薛大人，不知殷大人呢？”
薛言没有回答，只是用询问的目光看向秦凡，秦凡眼含深意的对柳释说道：
“死了，你可知一月前伏杀一事，是殷无眉挑唆的吴义？”
柳释先是一愣，然后神情慌乱道：
“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一直以来我只是替那女魔头给下面的兄弟们传话，再就是处理山寨内的一些琐事。
我清楚的是殷无眉跟吴义之间有一些接触，两人明面的关系还算不错，只不过暗地里她一直称呼吴义为老阴比。
甚至在知晓吴义死的时候，还在山寨里大摆宴席，当时兄弟们都喝傻了。”
秦凡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视线看向薛言道：
“薛兄，你说我是该杀他，还是不该杀他？”
薛言沉默片刻道：
“秦兄，这第三个补偿貌似没有兑现。”
“真的没有吗？”秦凡认真的看着薛言。
薛言叹了口气道：“那秦兄是否能给我一个面子，饶柳释一命？”
“可以。”不过在说完这句话后，秦凡已经做了一个送客的手势。
接着他的目光看向柳释，眼底深处好似有些无法说出口的疑惑。
不过这眼神只是出现了短短一瞬，并未有人察觉到。
随即他还不忘跟真背景板的燕狂山打了个招呼：
“燕城主，若下次有时间可以前来无忧山庄一聚，在下欢迎至极。”
燕狂山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有些敷衍的抱拳道：
“一定一定。”
看着已经消失在视野中的马车，秦凡的笑容逐渐消失。
“主上，为什么不留活口？”
听到风陌的声音，秦凡向着茫然的阿大努了努嘴道：
“他出手连留下一具全尸都很困难，更不用说活口了。”
事实也是如此，在沙雾消散后，燕狂山曾经寻找过殷无眉的尸体，但地面上只有一滩赤红色的浑浊液体，上面还飘着几块碎布。
很显然能留下那个完整的人头，已经是阿大尽力控制后的结果。
“主上，之前有沙雾的遮掩，完全可以让我出手。”
秦凡摇了摇头：“阿大的暴露无关紧要，但是你不同，况且想从一个先天境高手口中撬出情报，实在是太难了。”
之前在秦凡剿灭无忧山庄四周的山寨时，从中发现几处山寨之所以存在，就是为了调查无忧山庄，特别是在时刻关注他的动向。
而顺着消息的源头开始查，从黄沙村的一个铁匠，到巨木镇的一个屠夫，中间经过了十多次转手，最后就是无眉山寨。
其实之前针对殷无眉是否是挑唆吴义伏杀自己的真凶，纯粹属于秦凡强按上的借口，依照对方多年按兵不动的做法，应该也不会留下这种破绽。
况且她做了还是没做本就不重要，因为秦凡已经知晓了她是谁的人，所以她一定要死。
此时，秦凡拿出藏于袖中的一个小纸条，上面是月飘零的字迹。
【此次前往混乱之域担任巡察使之人是必杀名单中的墨韵岚，经过试探已经确认对方突破到大宗师境界。
此外，结合主上传来的线索，殷无眉应该是她早就布置的暗手之一。】
第0049章 默契
哒哒，哒哒，哒哒......
车厢内来的时候是三人，回程的时候却是两人。
在确认已经距离无忧山庄十里远之后，燕狂山叹了口气道：
“这秦凡跟上次见面的时候完全不一样，虽然当时的他看起来也有些疯疯癫癫的，但是完全不像现在这么......这么......”
“这么可怕。”
薛言说出的这个词可为精准到了极点，燕狂山也没有想过一个无法习武的废人有一日会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其实现在用废人来形容秦凡已经不恰当了，他所掌控的力量就是属于他的力量，若还保持着武者的骄傲和高人一等，恐怕只会步上殷无眉的后尘。
“薛老弟，你甘心吗？”
听到燕狂山这么问，薛言的神情却有些奇怪。
“燕城主，您莫非想要报复秦凡？”
燕狂山认真道：
“不，我是觉得你要是不甘心的话，我就与你划清界限。
虽然从刚才你二人的交谈中，确认秦凡不会无故对朝廷中人出手，但从他此刻的状态来看，真将他逼急了，他又有什么不敢做的。
我现在倒是确认了一点，他恐怕真的时日无多了。
唯有一个真正不怕死的人，做事才会无所顾忌。”
“其实他还是有些顾忌的，不过就像燕城主你说的，这顾忌也是处于理智和疯狂的一线之距。
我很确定他把握住了燕城主您的心态，知晓在您突破这大宗师的紧要关头，是宁愿少一事也不愿多一事。
这代表了他理智的一面。
可我也确定，他并不了解我。
除了能够调查到我是六扇门四大神捕之一血衣神捕聂大人的亲信外，再多的信息，例如我的性格和为人处世的作风，只能通过一些零碎的信息得到模糊的结论。
所以这也代表他疯狂的一面。”薛言想了想后说道。
燕狂山微微皱眉：“你是指若此刻在场的非是薛老弟你，而是换作另一人，很可能造成更加严重的后果。”
薛言点了点头：
“他杀掉了与你我同行前来的殷无眉，已经可以视作对大玄皇朝的挑衅。
六扇门内不缺乏正义以及对大玄皇朝盲目崇敬者，同样的为了心中的信念，他们不怕死，对这种挑衅行为更是无法容忍。
那么燕城主可以想想结果会是怎样？”
燕狂山擦了擦额头渗出的冷汗道：
“六扇门是朝廷用来对付江湖势力的一把利刃。
若是有人敢挑衅这柄利刃，特别是光天化日下将负责管理玄阳域的捕头杀害，这无疑是在打整个大玄皇朝的脸。
特别是圣上刚刚解决皇城内部的派系之争，如今正好需要一个出头鸟来彰显朝廷的威望。
至于我，大概已经死了。”
“哎，所以秦凡很幸运，我们也很幸运。”薛言幽幽的叹了口气后，突然问起了另一件事，“燕城主，您对殷无眉的了解有多少？”
燕狂山微微皱眉道：“我只知道她大概是在我担任城主的前不久来到这混乱之域，然后在短短数年的时间就收复了三十六座大山寨。
也因此成为混乱之域中，数得上的一号人物。”
“大山寨？”薛言沉默片刻道，“这类山寨通常是有通脉境高手坐镇对吧。”
燕狂山点了点头，随即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混乱之域鱼龙混杂，其中一些势力的背后都是站着某个庞然大物，而这些势力的首领通常都为通脉境。
这或许也是众多大势力之间一种无声的默契。
那么殷无眉凭什么确定自己所选中的目标，不是某个大势力收敛钱财的工具，甚至她还敢接连收复三十六座大山寨，并且没有遭到任何报复。
可疑，太可疑了，就是燕狂山在对付混乱之域里的一些势力时，都要仔细调查清楚，其中要花费的准备时间更是以月计算。
难道殷无眉真的就是很幸运的没有碰上某个大势力的黑手套吗，亦或者这三十六座大山寨本就是给殷无眉准备的。
疑点越想越多，通常做到寨主之位的土匪都是桀骜不驯之辈，他们或许会选择追随强者，但也有一些疯起来就宁死不屈的。
可这三十六山寨就很和谐，内部虽有纷争，但却未出现以下克上之事，这对于山寨这种无纪律团伙就有些稀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