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武大帝 第61节

夏侯遂良闻听顿做生气状:“怎么,咱们师兄弟之间还要如此虚情假意吗?”

罗天宝苦笑道:“大师兄您别误会,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君子不夺人之美,更何况东州这基业是您和将士们浴血打下的,我们父子没道理吃现成的,这话您今后就不要与我提起了。”

夏侯遂良闻听看了看罗天宝,似乎在观察他究竟是真心还是假意,最后不禁哈哈大笑:“兄弟果然是仁厚之人啊,也罢,这事咱们以后再议,今晚高兴,咱们不醉无归。”

夏侯遂良说着又给罗天宝满了一杯,后者也没多心,当天的酒宴最后是尽欢而散,罗天宝也难得喝醉了一回。

第二天罗天宝直睡到将近中午方才起床正吃着早饭,张浩就来了,说是请示一下部队的休整安排,罗天宝当即做了安排,说完这些张浩并没有走,反而像闲聊一样问道:“司马,昨晚东平王都和您聊了些什么啊?”

罗天宝也没多心,当即把昨晚大师兄和自己说的话简单复述了一下,张浩闻听不禁用手摸了摸下巴,脸上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冷笑。

“张先生是不是觉得有何不妥?”罗天宝和张浩相处已有些时日,一看就猜到对方在想些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感慨东平王用心良苦。”

“怎么说?”

“司马难道没看出来东平王这是一招以退为进,以他的为人怎么肯主动当咱们的附庸?他这是在试探司马你的口风。”

“不至于吧?”罗天宝话虽如此,不过心里还真有些含糊,毕竟他也觉得大师兄昨天这态度的转变实在太大了。

张浩此时进一步分析道:“司马您就是太仁厚了,其实属下看得出来东平王生怕咱们这次把其架空,夺取东州,可碍于情理又不能公开和咱们闹翻,故此才想出这么个主意探听消息,足见他对咱们依旧有提防,属下还是上次之意,东平王留着迟早是咱们的祸患,还是先下手为好。”

罗天宝陷入了沉默,他分析了一下张浩所说不无道理,既然大师兄事到如今还这么信不过自己父子,那将来闹翻就是迟早的事,如今下手或许还能留他一条性命,保全同门之情,可罗天宝又一想不禁是摇头叹息。

“我们这次打得是救援东州的旗号而来,如今大师兄敌意未露,我们要这么干了,让天下人看了未免觉得我们太无信义,今后谁还会信我们?更别提我和大师兄还有同门之谊,许他先负我们,我们不能先负他,这件事还是算了。”

张浩闻听也没再多说什么,是当即告退,一直到他走后罗天宝心里也还在琢磨这事,讨逆军与东州军之间的嫌隙也由此渐渐开始。

下午夏侯遂良又请罗天宝赴宴,只是这次出席的人少了许多,几乎都是金斗堡门下的,用夏侯遂良的话算是他们本门户的一次“家宴”。

期间大伙先是聊了聊接下来的战略,双方基本达成一致先收拾残留在东州东北部的大幽军,等剿灭了他们再掉过头对付西路的大幽军主力。

说完了这些众人的话题渐渐转到了武学之上,罗天宝原本就知道夏侯遂良的本领是同辈第一,比自己高明地多,可始终没什么机会细谈,这回也不知是因为酒兴,还是故意要给外人制造一个师兄弟之间亲密无间的假象,夏侯遂良和罗天宝详细谈论了本门的武学以及自己对于武艺的一些看法,见识,让罗天宝是获益非浅,这顿饭众人一直吃到当天晚上才算结束,由于时候已晚,夏侯遂良便留罗天宝在自己的寝宫休息,师兄弟二人是对榻而眠。

罗天宝一看夏侯遂良的寝宫雕梁画栋,虽然比不上陪都的皇宫,可也称得起是富丽堂皇,当下是颇为感慨。

“大师兄您还真是会享福啊。”

夏侯遂良闻听不禁一笑:“这都是郎月他们的意思,说宫室不壮难免被别人看轻了,始终觉得咱们是群草寇,其实咱们习武之人哪在乎这些?”

“对了,怎么始终没见到大嫂啊?”

“嗨,我早年一时习武,这两年忙着用兵,哪顾得上婚娶?”

“这么说大师兄至今还没成家?”

“这有什么?咱们江湖中人原本就过着刀头舔血的日子,有今天没明天,有家室反而是个拖累。”

“那大师兄就没喜欢过什么人?”

“那怎么会?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只是都过去了,不提也罢。”

罗天宝此时不禁来到兴趣,坐起身说道:“大师兄这里也没外人,您就和小弟说说吧。”

夏侯遂良今天似乎也是多喝了几杯颇为高兴,微一犹豫最后还是向罗天宝透露了经过。

“兄弟你知道回天八家吗?”

“知道啊,我二娘就是其中高派的传人。”

“不错,这八家之中有一支陈派,乃是当初飞剑仙辛老前辈的女婿陈靖南,陈大侠所开创,他们与咱们金斗堡颇有往来,说来这都是快二十年前的事了,当时大师兄我还在是师父门下学艺,有一天陈大侠带着弟子徒孙前来拜访,我也是那次见到了她。”

第一百八十七章 前情往事

夏侯遂良说到这里眼神不禁变得温柔了起来,自从罗天宝与他相识以来这还是第一次。

“那天她穿着一身白衣,头戴金钗,往那里一站宛若出水芙蓉,说实话那是师兄我生平第一次对女孩子动心,后来陈大侠一介绍我才知道那姑娘姓林名叫贞娘,乃是陈大侠外甥女,也是他的关门弟子,这次特意带其出来拜会各地的名家高手。”

“其实之后陈大侠都说了些什么师兄我压根就不记得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贞娘身上,后来她似乎也发现我在瞧她,冲我淡淡一笑,师兄我当时觉得整个人热血沸腾,似乎你就此让我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罗天宝闻听不禁会心一笑,这种经历他也有过,当初自己对高月就是这样的心情,不过如今物是人非,再也找不回当年的感觉就是了。

此时只听夏侯遂良接着说道:“后来陈大侠让贞娘打了趟拳,练了趟剑,原本是让咱们看看她的火候如何,可说出来不怕兄弟你笑话,当时大师兄我是一招都没瞧明白,光顾留意贞娘的一颦一笑,我至今都想不明白怎么有人动武的姿势能够那么好看,那之后好多天我一闭上眼睛就是贞娘当时舞剑打拳的样子。”

“之后陈大侠他们在我们那儿住了几天,当时金斗堡还没盖起来,吃饭烧水什么的都不方便,我就借口过去帮忙招待客人,帮他们干这干那,为的就是能和贞娘多相处一会儿,说来大师兄那时也短练,都不知道怎么和人姑娘搭讪,为此闹了不少笑话,不过贞娘最后还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他们临离开前的一晚贞娘特意把我单独叫了出去,我们俩当时这才算表明心意。”

说到这里夏侯遂良不禁脸上泛起了一股惆怅,是良久不语,罗天宝一看就知道其中定有蹊跷。

“后来呢?”

“唉,说来也怪大师兄自己的命不好,贞娘对我倒不是没有好感,可无奈她家里当时已经给她订了亲事,对方是巩城王家的后人,当时大师兄只感觉五雷轰顶,但我还是不甘心,想带着贞娘一起私奔,但贞娘不答应,她怕这样一来会给家人惹麻烦,那天晚上贞娘哭了很久,我在旁边看着感觉心都要碎了,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暗下决心今后一定要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和王家比个高低。”

看着夏侯遂良当时咬牙切齿的样子罗天宝似乎一下子明白了大师兄一个江湖人为何会想到自立为王,对他的一些做法也开始有些理解了。

此时只见夏侯遂良微微一笑:“不谈我了,说说师弟你吧,听闻你还挺讨女孩子喜欢?”

“哪有?”

“别不好意思嘛,师兄都听说了,虎贲军的史彦喜欢你,听说最近又有个逍遥派的姑娘,叫什么叶迪的也看上你了?行啊,不愧是师父的儿子真给我们门户长脸啊。”

“师兄您就别取笑我了。”

“不过说真的,这俩你究竟喜欢谁?”

“这个真不好说,她俩对我都挺有情有义的,不过小叶迪毕竟是逍遥派的人,和咱们门户素有恩怨,所以我心里还是更偏向史彦一些。”

“嗯,师弟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咱们与逍遥派的仇怨实在太深,虽说这是上一辈的事,可你们夹在中间今后也多有不便,你和那叶迪逢场作戏行,切不可用情太深。”

“这我明白。”

“师弟啊,有些话按理师兄我不该插嘴,不过咱们是一个门户的,与亲手足也差别不多,大师兄也不愿看着你吃亏,那史彦秉性风流,四处留情,说来也不是师弟你合适的爱侣,这事你也得三思啊。”

“师兄您的意思我明白,不过史彦与我同生共死了好几回,这份恩情我实不敢忘,故此除非她抛下我,否则我不先弃她。”

“师弟你还真是有情有义,只是师兄怕你将来吃亏啊,其实天下好姑娘多得是,师弟你不娶妻则已,否则一定要善加筛选,师父就你一个儿子,将来金斗堡的大业都要靠你来继承,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啊。”

“这个小弟自有分寸。”

“但愿如此吧,对了,之前听师弟你说已经开始练昊天功了,到了第几重修为了?”

“小弟愚笨,刚练到第二重。”

“嗯,几个月就能到这境界已经不错了,师兄再教你一些诀窍。”就这样二人一直聊到深夜这才各自睡去,罗天宝对于本门武学也有了更深的认识。

讨逆军一直在东平府休息了三天,之后才和东州军一起进攻还残留残留在东州东北部的大幽军余部,这些人数量虽多,但因为如今进退无路并没有什么斗志,故此多数人都是主动投降,联军只打了几仗便基本平定了东州大部。

按夏侯遂良的意思如今联军士气正盛,正好向西进攻就说不能直抵陪都城下,至少也可以拿下河州,但张浩,于锋等人都提醒罗天宝以如今的局面即便联军拿下河州,讨逆军也难以实际掌控,最后多半会便宜东州军,一旦夏侯遂良势力做大未必会继续和讨逆军保持一致,众人又何必为他做嫁衣?罗天宝一琢磨众人的建议不是没道理,而且他带兵出来已久也不太放心大本营的情形,于是便借口将士们征战已久,准备带兵回去休整。

夏侯遂良也明白罗天宝罗天宝等人的心思,但无奈东州军经过这次的事元气大伤,短期内只能仰仗讨逆军庇护,故此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最终罗天宝留下一千人马帮助东州军守住西部的防线自己则带着大队人马回归沂州。

临别之时夏侯遂良表现得特别热情,亲自带领人马一路护送罗天宝他们到边境,还赠送了大量财物以表感谢,这些罗天宝都没有收,让夏侯遂良留着犒赏将士恢复元气,之后师兄弟这才分手。

罗天宝带领部队渡河之后先回了内河,申鹤熙此时已经招降了附近的各个山头共同守城,也多亏了她,罗天宝这次才没有后顾之忧,回内河之后罗天宝第一件事就想沂州南部的防务交给申鹤熙负责,但却被其别人婉言谢绝了。

“如今南方人心未定,留我一个降将在此多有不便,既使我自己并无二心,也难保不会有别人打歪主意,故此还望司马另派旁人。”

罗天宝一琢磨申鹤熙所言不无道理,真那么办她自己也为难,于是最终便留下于锋留守南方,他自己带着申鹤熙以及一众主力回了沂昌。

第一百八十八章 直道难行

此时沂州的战事已经基本平定,大幽军在东州吃了个大败仗,一时元气未复也不敢再发动进攻,故此林云飞这次起兵算是初步成功,如今他让计百达率领一部分人马留守边境防备大幽军,剩下的人马陆续调回整编,将精力放到了巩固地盘上。

对于罗天宝等人回来林云飞自然是颇为高兴,这回儿子立下大功,声名大震,非但让林云飞增光,同时也让其将罗天宝立为继承人一事变的顺理成章,故此林云飞如今是春风得意,特地给儿子举行了热烈的欢迎式,之后还在原刺史衙门,如今的大将军府举办了盛大的宴会,款待有功将士。

席间林云飞对儿子是赞不绝口,罗天宝本人对此倒比较谦虚,把功劳都归于将士,还特意向林云飞推荐了申鹤熙以及张浩等人,林云飞都表示之后会按才录用,之后众人自然就聊起了今后的安排,潘宏等人当即就表示希望林云飞早正名号,即便暂时还不便称帝,至少也该称王,林云飞闻听嘴上虽然客气了几句,但脸上却写满了得意,最后他的目光落到罗天宝身上,发现儿子若有所思,不禁问道:“天宝你对这事怎么看?”

罗天宝迟疑了一下,说道:“爹爹,我觉得这事最好还是再缓缓。”

林云飞闻听儿子这话不由得一愣,当时脸色就变得有些不太好看。

“天宝你这是何意?”

“爹爹容禀,眼下咱们才刚起兵,所占不过两个州,这就称王称帝的一来显得眼界太小,其次也容易惹人注目,咱们原本就是一群江湖人,能有今日已经算是上天庇佑,何苦再如此贪心不足呢?”

罗天宝话说的比较委婉,其实他对于林云飞起兵原本就颇有微词,如今刚有些成绩就忙不迭地称孤道寡这让罗天宝是颇为鄙视,只是当着父亲以及在场这么多人不便说的太明。

林云飞当然明白儿子的言外之意,心中顿时就有三分不快,不过说这话的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说得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林云飞也不想让人觉得自己过于急功近利,当即只得强压怒气,笑道:“天宝你所言不无道理,其实我这也不过是顺应人心而已,既然你不同意,那这事咱们今后再议,今后再议。”

之后林云飞便把话题岔开了,大伙也就谁都没再提,等宴会散了,张浩等人跟着罗天宝回营整顿人马,期间张浩就不禁小声跟罗天宝嘀咕:“司马您刚才在酒宴上说的那些话很不合适啊。”

“怎么说?”

“如今大将军以及众文武都急于建国称王,好自作威福,您这样无疑是扫大伙的兴,对您今后是颇为不利。”

罗天宝闻听不禁呵呵一笑:“这我自然明白,但那是我爹爹,当儿子的总不能看着他往坑里跳而不规劝吧?”

“话虽如此,只是直道难行啊。”

“其实我一直挺反感这事的,既然是直道为何就这么难行呢?要是大伙做事都能少些成见,少些私心岂不更好?”

“司马存心自然是极好的,可世上哪有那么多理所应当?属下这么说其实也是为您的前途着想。”

“这我明白,张先生你是为我好,只是我生就这么副脾气,改不了也不想改,至于前途如何顺其自然吧。”

张浩闻听当下也是一阵苦笑不再多言,之后罗天宝忙着整顿队伍一直忙到晚上,之后回到大将军府自己的住处是倒头便睡,等到第二天吃完早饭罗天宝这才想起与叶迪许久不见,不知其情形如何当下便赶往了对方的住处,到那儿一看不仅金猛好像一尊险道神一样守在门口,周围还多了不少兵士,守卫比自己离开前森严了不少,罗天宝见状不禁暗自有些惊讶,他刚想往屋里走不料竟被金猛拦了下来。

“少主留步,堡主有令没有他的批示如今任何人不得见叶迪。”

“这规矩我知道,我只是跟她打个招呼聊几句很快就出来。”

“那也不行。”

“不是,四哥您连我都不能通融通融?”

“少主请回,别让我为难。”

罗天宝碰了个钉子心中不快,想着即便自己硬闯金猛也未必敢如何,但转念一想金猛也是奉命行事,自己何必跟他过不去呢?当下只得离开找父亲要批示。

林云飞倒也爽快,闻听是这事当即给儿子开了批示,只是临别时他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天宝啊,你见到叶迪好好说说那丫头,让她老实一些,切莫惹事。”

罗天宝闻听不禁一愣,心说老爹怎么没事说起这个,莫非叶迪最近惹什么事了?不过他也没敢跟父亲打听当即直奔叶迪的住处,这回有了林云飞的手令,金猛就没有再阻拦,林云飞一进去就看到叶迪正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看书,不过她的书平放在桌上,整个人是若有所思,甚至罗天宝到她身边都没有发觉。

“想什么呢?”

罗天宝这一开口叶迪顿时一惊,出于习武之人的本能差点没当场蹦起来,结果等看清是罗天宝,叶迪是大喜过望。

“怎么是你!?”

“怎么,没想到我会活着回来?”罗天宝半开玩笑道,叶迪闻听眉头一皱,当即把书卷起来敲了罗天宝脑袋一下。

“油嘴滑舌,我是怕你要是回不来我在这里少了座靠山。”

“哟,我如今这么可靠啊?我自己都不知道。”

叶迪闻听顿时做势又要打,罗天宝见状赶忙示弱:“别,我就开几句玩笑,别当真。”

叶迪白了他一眼这才把书放下。

“不过看你这架势伤是好的差不多了?”

“嗯,托您少堡主的福已经好得察觉按不多了,就是不让我出去活动,也不知功夫恢复到了几成。”

“对了,话说我看外面的看守比我离开前严多了,最近出什么事了吗?”

叶迪闻听这话顿时像触及了什么心事,当即看了看屋外见似乎没人偷听这才将罗天宝拉到一旁坐下。

“说起这个我正好有件事要求你。”

“什么事?”

首节上一节61/224下一节尾节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