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如梦似幻
装得还挺像那么回事的，要不是我看过原剧，保不齐还真被你忽悠过去了。
这一刻，柳军竟不免佩服起了樱桃的演技。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我不是问你对李鹬这人怎么看，我是想找你打听一下李鹬在宁湖刺史任上有没有为做百姓做点实事、做点好事？”
柳军继续撩拨道。
“他……他这些年修建湖坝，疏通河道，治理洪灾，为百姓还是做了不少好事的。”
先是仇视，紧接着却是崇拜，显然樱桃说这话时的心路历程是曲折的。
“哦，有这种事？如此说来，古人云：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诚不欺我也！”
“大人见过李鹬？”
樱桃略带心虚的问道。
“确实有过一面之缘，那是我还在东都当校书郎的时候，在东都留守的宴席上。”
“看来那次见面，大人对李鹬的印象不怎么好啊？”
这是樱桃醒来后第一次在脸上浮现出笑容。
“那是神龙元年的时候，当时的我年轻气盛，本就因为斜封官的身份瞧不上他，偏偏作诗的时候，他又来了句犹恐春阴咽管弦。
我是直接拂袖而去，让他当众下不来台，现在想来却是莽撞了啊。”
“犹恐春阴咽管弦；这诗写得哪里不对吗？”
傻白甜还得是上官雪怜，宋阿糜其实也不懂，但她不会说出来，只是在一旁安静的听。
“神龙元年东都附近的几个州县因为大旱颗粒无收，民生如此艰难，他却在这个时候写犹恐春阴咽管弦，也难怪当时大人会生气。”
在一个公司里，会说话的人往往比能干事的人升得快，其实这也是有原因的。如此，苏媚招柳军喜爱也就不足为奇了。
“当时确实是这么想，现在听樱桃姑娘所言，才知我终究是识人皮而不识其骨啊；这次在宁湖再见李鹬，我一定要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说声抱歉。”
“大人要见李鹬？”
刚刚还只是心虚，如今樱桃却是彻底慌了；现代相亲有见光死一说，要是让柳军见到如今的李鹬，却是真正的见光死。
“我乃奉旨出巡的御史中丞，他又是宁湖刺史，于公于私我们都应该见上一面啊……咦，樱桃姑娘怎么不吃菜啊，是不合胃口吗？”
“怎么会呢，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丰盛的宴席。
我只是比较好奇，我们萍水相逢，大人为什么这么相信我说的话，就不怕我跟李鹬串通一气，蒙蔽大人吗？”
怕言多必失，樱桃故意扯开话题问道。
“都说相由心生，只看姑娘面相，我就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
柳军笑着恭惟道。
“大人，你让我派出去的探子已经回来了，这是他们从当地百姓口中了解的关于李鹬到任后的诸多实录。”
马车外传来柳青禀告声，这在大多数人眼中可能是不合时宜，可在柳军看来却是恰到好处。
“我只当大人真的信我，却不想还留了后手……都说当官的大多言不由衷，没想到连柳青天也不例外！”
樱桃此言虽然在嘲讽，可脸上却没有嘲讽之意，显然她才是真正的言不由衷。
“兼听则明，偏信则暗；我倒不是信不过樱桃姑娘，而是怕樱桃姑娘也被人蒙蔽了。”
“官字两个口，大人怎么说都是占理的一方。”
樱桃向来好强，听柳军如此说道，难免有些不服气。
“好好好，是我不对，食不言寝不语，我们继续吃饭吧。”
“那可不行，大人已问完问题，自然可以什么话都不说，可我还有问题要向大人请教呢！”
“你这还真是不肯吃亏的性格啊！好，你有什么想问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有问题就好，柳军怕的是对方什么都漠不关心。
“那樱桃就问了，大人可是幻术高手？”
“幻术，本官没学过幻术；倒是少年时有幸遇到过练气士，学过几天法术，什么化水为冰、隔空取物，我都会些。”
此皆小道，不过尔尔；柳军没有明说，可脸上却写满了答案。
“大人还是个医道圣手？”
“本官的医术应该还算拿得出手吧，活死人不敢说，肉白骨却也不在话下。”
“若是有一人被灌入铁汁失声，以大人的医术，可有办法让他重新开口说话。”
樱桃满脸希冀道，相较于褚萧声这个原先一心求官的亲生父亲，她在忠仆褚四身上反而感受到更多的温情。
“灌入铁水让人失声，是哪个狂徒敢做这种事情？”
柳军明知故问道。
“确实是个狂徒，不过他现在也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小女子只问失声那人可有办法医治。”
“声道受伤不比外伤好治，能否让他重新开口说话，我也要看过受伤者的具体情况才能下结论，还有治疗这种伤非一人之功可达成……樱桃姑娘要早有准备……”
“大人真有办法医治，有几成把握？”
“单凭你的描述我只有两三成的把握，若是见了面亲自诊断应该还能再加些吧，樱桃姑娘如此在意此事，这被人迫害的伤者可是你的挚爱亲朋啊？”
挚爱亲朋那可是要加钱的。
“那人是我最敬重的长辈，大人要是能让他重新开口说话，樱桃必有重谢。”
重谢，你拿什么重谢？要是我没记错，你可也是个穷光蛋啊！
见樱桃如此理直气壮、义正言辞，柳军不免从头到尾又重新打量了一番。
“今日多谢大人的款待，我出来也有段时间了，怕家中长辈担忧，就先告辞了。”
受不了柳军如光如炬的目光，樱桃使出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未请教姑娘仙乡何处，你刚刚才遭遇强人追杀，可要我派遣侍卫送你回家？”
“江湖弟子江湖老，十年风雨十年灯；如此小事，就不劳烦大人了……江湖路远，我们有缘再见。”
说完这话，见柳军没有阻拦，樱桃到底还是离开了帐篷，随即一种颠簸感就迎面而来了。
这……他竟没有骗人，我们果然是在马车上。
“柳青，从我们的快马中匀一匹给樱桃姑娘，让她可以早点回家。”
“是，大人。”
一开始担心他不放自己离开，如今真要走了又有点舍不得，如此患得患失，却正是樱桃此时此刻的真实感受。
第229章 鼍神？口粮罢了
得不到的一直在骚动
眼见樱桃头也不回的骑马离去，柳军即使早有预料，也不免怅然若失。
“主人既然钟情于樱桃姑娘，何不直接留下她？”
以苏媚的聪明，她显然想到这事还有后续，而上官雪怜，她是巴不得樱桃不要再回来，三人中也只有宋阿糜会问这样的问题。
“男女之事讲究你情我愿，我虽然贪欢好色，但也不喜欢勉强别人；不只是她，便是你们有一天遇到心仪的男子想要离开我，我也绝不会强留。”
咚咚咚
柳军话音刚落，三女就齐齐跪在地上。
“主人切莫丧气，不管其他人怎么想，魅姬愿意一辈子留在主人身边，伺候你。”
“还有雪姬，只要主人不嫌弃，雪姬愿意一辈子追随主人。”
“阿糜也愿意一辈子追随主人。”
“好了，是我失言了，你们都快起来吧。”
既然能锦衣玉食好好过安稳日子，谁又会愿意朝不保夕，飘泊江湖呢？三人会有如此选择，柳军其实一点都不意外。
…………
“驾……驾……”
樱桃为什么走得毅然决然，那是因为她必须第一时间通知便宜老爹远走高飞。
半个时辰后
刺史府
“什么，柳子厚已经快到驿站了，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快，难不成是得到了什么消息？”
褚萧声没有在意樱桃受伤为柳军所救，他在意的是柳军为什么会来得这么快。
“父亲，柳子厚是奉旨出巡的御史中丞，他精通医术，你就算想装病避而不见也不能够；再加上他原先见过李鹬，你想再继续蒙混过关根本不可能，我们还是尽早离开宁湖吧！”
“这我又如何不知呢，只是我走了，宁湖的百姓该怎么办？鼍神社这颗毒瘤已经到了不除不行的时候。”
褚萧声依旧一副宁湖百姓离了他活不下去的姿态，这要是换了原先樱桃可能也就信了，可现在……
“父亲，柳子厚既然出巡至此，以他的风评，鼍神社的事他肯定不会放任不管……有道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这些年你为宁湖百姓做的其实已经够多了。”
你一个假刺史，操这么多心干嘛；没有陪伴就没有感情，也就对方是自己父亲，不然以樱桃的性格都要直接怼他了。
“不行，做人做事都应该善始善终，鼍神社这颗毒瘤我一定要看着它被切除，才能放心离开宁湖。”
“可柳子厚现在已经抵达宁湖，不出意外的话，他明天就会召见你，到时你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个我自有办法……”
面具戴的久了，就很难再摘下来；同理，身份也是一样，不可否认褚萧声确实想为宁湖百姓做些什么，可他却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早已陷入了权力的深渊不可自拔。
见父亲心意已决，樱桃无可奈何，只能找哑仆褚四诉苦。
“阿巴……阿巴………”
“您是说我穿这件衣服真好看吗？”
面对真正关心你的人，哪怕你身上有一丁点变化，对方也能轻而易举的发现，褚四之于樱桃就是这种人。
“谢谢……自从我娘死后，家里真正关心我的其实也只剩下您老了………”
虽然嘴上不说，但其实樱桃对褚萧声是有怨言的，在她看来要不是对方求官心切，整日出门在外，母亲的事情并非不能避免。
“阿巴……阿巴巴………”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看出樱桃心里有气，褚四焦急的替褚萧声解释着。
“您不要着急，我不是生我父亲的气，我只是在想当初他如果没有一直在外面奔波，我们家也许就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了………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我其实还有好消息要告诉你，这次出去我遇到一个很有意思的人………”
哑巴真的是最好的倾听者，因为你永远不用担心他把你的秘密传出去。
……………
深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