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瓶金疮药自然是柳军的手笔。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鸡师公只是闻了闻药香,就对配药之人大起知己之情。
“此药乃我家主人亲手制作,自然是药中上品!”
“你家主人……你家主人是哪位大夫啊?”
“小老儿休得无礼,柳护卫的主人乃是当朝御史中丞兼太常少卿柳子厚,柳大人!”
生人勿近的柳青给人一种别样的威慑力,特别是幽离四怪扑街在前,怕鸡师公出言不逊惹怒了他,苏无名连忙插嘴道。
“老先生只是轻轻一闻就能辨别出此药的精妙,想来也不是泛泛之辈。
我家主人闲暇时最喜欢跟医道高手探讨医术药理,先生要是什么时有空可来柳府做客,我家主人一定会把先生奉为上宾。”
“真的假的,奉为上宾,有鸡吃吗?”
“鸡?”
鸡师公的这个问题,却有点超出了柳青的认知。
哪种鸡?
什么鸡?
“怎么,不行吗?连鸡都不给吃,还好意思说把我奉为上宾。”
“小老儿休得无礼,柳大人家大业大,怎会差你几只烤鸡吃呢?”
苏无名继续打圆场道。
“如果只是吃的鸡,不需我家主人点头,我就能做主,先生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做为超级智能机器人,柳军给了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便宜行事的权力,几只鸡自然不在话下。
也是这个时候,刚刚前去追击的金吾卫回来了,领头的郭庄明显还受了箭伤。
“郭庄……你怎么样?”
“回中郎将,我没什么大碍,只是擦伤而已。”
“这帮枭小在箭上抹了毒药,你万不可大意……快上点药吧!”
卢凌风的表情却是比刚刚自己中箭的时候还要紧张。
“这伤口上的血是红色的,应该没有淬毒吧?”
“我来看看……我来看看;嗯,这伤口……我再帮你把把脉……确实没有中毒的。”
鸡师公虽然贪吃好酒,但医术却是没话说的,他很快就给出了诊断。
“相同制式的羽箭,有淬毒的、有不淬毒的,看来这帮弓箭手还不是同一伙人。”
苏无名喃喃自语道。
……………
柳府
裴喜君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卢凌风的安危,从丫鬟口中得知柳青回府正在向柳军、裴悦君禀报,她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荒谬,这个苏无名太过放肆了;伯父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一般见识,这厮竟还跟登鼻子上脸了?”
裴喜君还没进门,就听到了堂姐的怒喝声。
“夫人息怒,这苏无名若真的不识好歹,尽凭已经死去长安县令元来的一面之词就敢攀咬伯父,我一定参他一本,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柳青,这苏无名大放厥词的时候卢凌风不是也在场吗,他就没说些什么?”
柳军的保证并没有让裴悦君息怒,不只是苏无名,她却是连卢凌风也也怨上了。
“回夫人,卢凌风当时什么也没说。”
“哼,早知如此,我拼着被喜君埋怨,也不该派你去救那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夫人,过了;当时现场情况复杂,苏无名也只是在诈元来,卢凌风若直接站出反而不美。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柳青今天你辛苦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柳军继续劝解道。
“是,主人”
嘎吱
“喜君小姐”
“喜君……你怎么来了。”
面对突然出现的裴喜君,裴悦君表现的多少有点不知所措。
第218章 裴坚之死
当夜
裴府
时间已过子时,裴坚的书房里却是灯火通明。
“这么说元来这个废物,非但没有杀了卢凌风,还被苏无名诈出了我的身份?”
“老爷不必太过担忧,那个元来已经被小人灭口了;没有他的指证,只要苏无名够聪明,他就会当做这事没发生过。”
“呵呵,没发生过……谈何容易啊!
好了,你先下去吧,明天一早就收拾行李回河东,从今往后,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再来长安。”
为官三十年,裴坚太了解这帮当权者的尿性,他既然可以弃卒保车,自然也可以弃车保帅。
形势比人强,与其等他出手,倒不如自我了断,也算全了君臣之谊。
还有那个卢凌风,只为喜君,我也必须把他了结了。
裴坚不是愚忠之人,但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句话他却是认的。
……………
第二天一早
长安红茶案的背后虽然还有幕后元凶,但元来一死也算是告一段落,卢凌风正打算去东宫向李隆基禀报此事,却在这个时候收到了一张请帖。
吏部侍郎裴坚
他这个时候干嘛给我下帖?
难道苏无名猜的是真的,他真的是长安红茶案的幕后元凶。
罢了,他既然给我下帖,见他一面又如何;正好我可以开门见山问他是不是红茶案的幕后元凶。
想清楚了一切,卢凌风决定先去裴府见裴坚,然后再去东宫汇报红茶案的一切。
“可是金吾卫中郎将卢大人,我家大人已经在书房等你了……请随我来。”
约我见面竟然不是在会客厅,而是在书房,这让卢凌风感到意外的同时,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难道真是裴坚?
好在艺高人胆大,他并没有因此退缩。
“可是卢大人到了,进来吧。”
卢凌风才到门口,书房内就传来了裴坚的声音。
嘎吱
“范阳卢氏卢凌风,见过裴氏郎。”
“卢凌风你好大胆子,就是你冒充萧将军哄骗我女儿喜君的。”
鲁达找郑屠麻烦的时候都知道找个由头,更何况是裴坚这样全身上下长满心眼的文官。
“裴侍郎……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范阳卢氏虽然利害,但我河东裴氏也不是好惹的。”
噌
裴坚怒喝一声,同时拔出了系在腰间的宝剑。
同一时间,急于找裴坚验证一些事情的裴喜君,也在这个时候走进了自家大门。
“拜见小姐”
“小姐好……”
“我爹呢,他现在在哪里?”
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裴喜君这件棉袄俨然是漏风的,苏无名的一个猜测,竟让她真的对裴坚起了怀疑之心。
“回小姐,老爷在书房见客人。”
“什么客人啊,不在客厅见,要在书房见?”
裴喜君边说边往裴坚的书房走去。
“卢凌风,你敢跟我动手……来人啊……额……”
“裴侍郎……你………”
“走……走……离开长安,永远也不要再回来。”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临死前的那一刻,裴坚到底还是心软了。
懵逼
卢凌风没想到裴坚会拔剑,见他拔剑作为一个练武之人,他下意识就去夺剑,可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一手拿自己的胸口朝剑上撞,这是寻死啊。
“父亲……父亲……你杀了我父亲……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赶来书房的裴喜君恰好看到这一幕,在她的视角看来就是卢凌风一剑捅死了裴坚。
“不是……不是我,是他自己撞上来的……”
裴坚为什么要寻死,他为什么要设计我?
此刻卢凌风却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是你……就是你杀了我父亲……为什么是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崩溃的不只是卢凌风,还有裴喜君,天知道她有多钟情于对方,可就是她看好的这个男人,亲手杀了从小到大对她疼爱有加的父亲,偏偏这一幕还被她亲眼所见,老天爷为什么对她这么残忍?
“来人啊,杀人了……老爷被他杀了……快来人啊……”
随着跟裴喜君一起过来的佣人高喝,裴府的护卫拿着棍棒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
“就是他,就是他杀了老爷。”
“杀啊,打死他为老爷报仇……上啊……”
不行,我不能陷在这里。
眼前这帮护卫一看就不是准备拿人,这是想当场打死自己,这让卢凌风放弃了留下来把事情说清楚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