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巴陵不以为意，反正他这辈子都不会下地狱了，而在人间，谁赢谁弱，还得干过才知。
但是，巴陵自信败的绝不是自己。
不为什么，只因他的强大便给了他底气。
抱起倒下的克莱尔，巴陵拔下刀子，用手按在胸口，一股股复生之力注入克莱尔体内。
在舞剧演出前，巴陵就布下了保命手段，能保存克莱尔的生机。
几分钟后，克莱尔苍白的脸颊，气色一点点好转。
“你醒了。”
美眸睁开，克莱尔望见的是巴陵忧郁担心的脸庞。
“恶魔呢？”有些虚弱的克莱尔不禁问道。
“已经消灭了。你做得很好，我替世界感谢你。”巴陵扶起克莱尔，郑重道。
“不必说这样的话，我们都是正义的，不是吗？”克莱尔感觉身体的力气逐渐回来了，而且跳舞的疲倦都似乎消失了。
“嗯。一定是的。”巴陵有些心虚的撇过头。
自从恶魔死去，舞剧落幕，那些奇怪的伴舞和观众，也一同消失的无影无踪。
灯光，音响也停止了。
两人行走在黑暗中，克莱尔问起了她被捅刀子后，舞台发生的事情。
巴陵只是简略的说了，一头大黑天鹅冒出来，想要占据自己的肉体，但巴陵以强绝的意志力囚禁了恶魔，将其狠狠地镇压、消灭。
“原来如此，我就说黑天鹅是坏的。”克莱尔若有所思，随后又道，“其他人呢？”
这时候，克莱尔忽然好奇于马里奥斯、管家和女芭蕾指导的状况。
巴陵表示自己也没见过他们，可罪恶终究会消亡，让克莱尔不必忧心。
在离开剧院的途中，巴陵与克莱尔找到了答案，那是一个面具舞者，面具之下，是马里奥斯的面容，却是年轻版的，只是身躯格外的干瘦。
而旁边，还有两具干瘪的尸体，而身上的服饰和脸上的轮廓，能大致认出，他们便是管家和女芭蕾指导。
为了全新的《天鹅湖》，他们付出了一切。
而表面是献给动物之神的情书，实质却是恶魔召唤仪式，搞不懂内在的真相，最后也是平白丢了性命。
废弃的布鲁肯托尔剧院，刚进行了一场演出，就得关门了。
但是，不久的将来，很快就又会用得上了。
第170章 开始
相遇过后，便是分别。
来自纽约的逐梦舞者，克莱尔汉密尔顿，成功表演了所有芭蕾舞演员都梦想的《天鹅湖》，还是未公映版本。
想要精进的舞艺，也在这些天内，跨越了一个层次。
但是，学校倒闭了，剧院也倒闭了。
似乎一切又回到没来布达佩斯之前。
现在，她便要离开了。
巴陵前去机场送别她。
逐梦过后的克莱尔已经没有遗憾了，但一些事，还是需要回家告知她爸妈，不论是学校倒闭，还是她找到了合适的人。
“你什么时候会来找我？”克莱尔临行前，笑问巴陵。
“一定是尽快的，等我忙完了手头的事。你知道的，这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幸在发生了，哪怕只是眼前的，也要排队处理。”
“太久的话，我就去找你了。我已经知道你家住哪里了。”
“随时欢迎，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幸运的是家中的大宅子足够大，巴陵不用苦恼没房子招待。
拥抱过后，克莱尔走进了飞机，搭乘着去往纽约的航班。
而巴陵也要搭乘另一趟航班，去到另一个州，再搭乘载具回到自己的湖景房。
一段时间后。
“孩子们，想我了没？”巴陵终于回到了他忠诚的老宅子。
“牢大，我想死你了。”
……
罗德岛老房子，海洋大道湖景房，失落湖大剧院，布鲁肯托尔剧院。
在这些凶宅的地下室中，都有一个根须爬满房间的稻草人。
一切准备妥当。
以失落湖大剧院为阵眼，各地的凶宅作为素材，盘旋的黑眼乌鸦为信号增强器。
仪式，启动了。
他要打通寂静岭与人间的通道。
地下室墙壁上的根须如千万的蛇群，在狂乱舞动着，稻秆编制的躯体开始点燃，硫磺味的火在燃烧。
幽幽焰火中，灰白的雾如翻涌的海潮，灌满了整个屋子。
屋顶之上，盘旋的黑眼乌鸦发出刺耳的嘶叫，每一次的振翅，都会飘落一根燃烧的鸦羽。
雾气越来越多，扭曲的符文在其中显现，诡异的呢喃若隐若现。
失落湖大剧院，在各地的仪式推进的同时，这里的环境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巴陵站在舞台的中央，强横的黑暗之力从身躯迸发，暗红色的火焰汇聚成火柱，朝四周膨胀。
舞台、座位、墙壁、地板……仿佛一切都在燃烧，灰烬如雪花般飘起，由下而上冲向天花板。
最终，灰烬凝结成了一扇“门”，灰白如石的门。
就在眼前。
巴陵飘身而起，靠近石门。
没有迟疑，巴陵用力推开门，走入通道。
一条长长的雾气通道中，唯有最前方，有一点亮光在指引。
巴陵越是深入，越是能感受到熟悉的气息，那是本体的呼唤，以及家的感觉。
不多时，巴陵走到了通道的尽头，尽头处也是一扇门，但却是紧闭的门。
终于，绕了好大一个圈，他还是回到这里，这个梦最开始的地方。
在门外，巴陵忽然生出了许多的感慨，但他的手还是坚定地按在了门上。
巴陵打算一把推开门，回到寂静岭，可一股阻力在门背后拦截了他。
“搞什么？”巴陵再度用力，石门纹丝不动，那阻力就是这样的强。
巴陵又试了几次，但还是没能推开门。
这就很奇怪了。
按理说，他在这边发力，寂静岭的阿蕾莎也是能感应到的。
两人里应外合，应是轻松打开才对的。
“难道，离开寂静岭太久，阿蕾莎已经不记得了？”
巴陵有一个猜测，但又觉得不是很合理。
“喂！快开门啊。阿蕾莎，我是亲爱的巴陵叔叔啊。”
巴陵在门前一边拍门，一边叫唤着，等待寂静岭的阿蕾莎开门。
他能感觉到，一门之隔的背后，阿蕾莎的气息是苏醒状态的。
这时候的她，没理由不开门的。
没有人与巴陵里应外合，这条通道便不能稳定下来，一次仪式耗费的材料可是巨资，巴陵不愿再浪费时间。
当下，巴陵准备强行破门而入了。
可突然，门打开了一角，熟悉的糟糕空气传了过来，紧接着，一只小手一把拉过巴陵。
嗖的一下，巴陵就眼前一黑了。
……
空间转换的天旋地转。
令巴陵有那么几个瞬间的不适应，但很快，他便回过神了。
在一处隐秘的地下室，鲜少有人会注意的地方，便是巴陵此刻所在。
头有一点晕，但已无大碍。
巴陵抬起头，又看见了一个小小只的蓝紫色衣裙女孩阿蕾莎。
他的感觉就是没有错，阿蕾莎的确是醒了。
但意外的是，此刻的阿蕾莎给巴陵的感觉，比想象中的要弱。
比离开之时，还要更弱了。
“好久不见了，阿蕾莎。”巴陵张开双臂，要来一个久别重逢的拥抱。
阿蕾莎后退半步，躲开了拥抱，小手伸出食指，比出一个“嘘”的手势。
干什么了？
巴陵感到阿蕾莎的举动，很是古怪，像是在惧怕或躲避着什么。
咚咚咚！
周围突然发生了巨大的震动，沉重的巨响一声又一声地响起。
房屋在剧烈摇晃着，巴陵能听到建筑倒塌和地面开裂的响声，外面，好似有一个大家伙。
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他离开的这些日子，里面竟也这般精彩！
摇晃持续了几十秒。
直到脚步声远去后。
阿蕾莎蹑手蹑脚地走动着，来到墙边，小心拨开挡板，露出墙缝中的空洞。
她用眼睛看向地面之上，一直持续了半分钟，她才松了口气。
她转身笑道：“欢迎回来，巴陵。”
那是一个晚来的拥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