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裂缝关闭前的最后一瞬，那个人影咆哮一声：“郑吒！去接詹岚他们！”
第148章 子嗣
穆翔一踏入木门后的黑暗虚空，就意识到了异常……但这也验证了他的一个猜想。
到了现在的境界，穆翔已经能在直觉上察觉到环境、敌人的异常。哪怕没有实证，这种直觉也足以指引他做很多事情。
他现在能肯定了，在现实世界和霍布斯小镇并非一个世界的同时，这个教堂也并非依附于现实世界。
这个教堂真正的位置并不在霍布斯小镇，《霍布斯的末日恐怖》提到，这个教堂被邪恶所诅咒。很明显的是，穆翔踏入的教堂与小说里提到的教堂不是一回事。
教堂被萨特凯恩赋予了邪恶的意义，而后，旧日支配者在这个幻想的世界里降临了，把教堂变成了通往深渊的必经之路。
萨特凯恩既是现实世界的人，又是幻想世界的创作者，同时也被赋予了旧日支配者的能力。简单地说改写现实，并不能解释为什么书里的人可以改变现实世界……这和所谓盒子理论恰恰反过来了。
在旧日支配者的权能之下，坐在教堂的萨特凯恩就是三个世界的交汇点。所以他才能背靠旧日支配者，书写着幻想的故事，然后影响到现实世界。这也是毁去手稿之后，手稿的本质分裂为了三种光点，各自飞向了不同的方向……
那些都是被旧日支配者截取的，世界的本质……或者说，位面之理的一丝一缕。
这是穆翔踏入木门之后，所接受到的信息……纷乱的信息和他本就有的推测混在一起，让他都有些分不清哪些才是自己的推论。
而这木门之后，就是旧日支配者们的世界！
“深渊……是无底深渊吗？”
来自世界本源的信息让穆翔意识到，这个世界是深渊。
如果不是别的小位面碰瓷，那么提到无限多元里的深渊，正主还是无底深渊。
“有意思……幻梦境的一位古神，甚至可以说主神的诺登斯，也有个名号叫作深渊之王、大深渊之主……莫非真的有关系？”
穆翔想到这里，突然愣了一下，他意识到自己心中所思，竟然都自然而然化成声音远远送了出去。因为这黑暗虚空之中极其空旷，他的声音都有些不真实。加上信息灌输，让他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当真厉害……主神是真的很会控制难度啊。”穆翔冷笑一声，“稍微弱一点，要是没开启三阶基因锁，怕是能直接被这等信息灌输给撑破脑袋吧？”
这个世界不正常，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不单单是穆翔的所思所想会直接化为声音，整个世界的一切信息都是纷乱的声音，在黑暗虚空之中像是无数大喇叭乱喊。
穆翔没有意识到的是，他的双眼又开始泛起血丝，虽然速度极慢，但也实实在在开始了变化……
“所以这算什么？你们不是隐秘存在的衍生？你们是无底深渊的孑遗？”穆翔推了推眼镜，“但为什么一副完全无法交流的样子呢……分明最混乱傻逼的虚空大君也可以交流啊。”
话音未落，这些被穆翔已经接收到的信息停止了播报……下一刻，一丛又一丛新的信息爆炸开来，炸出诡异的形态。
穆翔敢肯定他看到了这些信息的形状、颜色，以及爆炸时各异的色彩。他只能略略一扫，确定这些信息的内容……
这些全都是旧日支配者的信息。
穆翔心中升腾起疯狂的危险预感，这是他开发氪星人血统、进入三阶基因锁之后最猛烈的一次！
好在虚空并不阻挡他，无极剑气不要命地爆发，下一刻，穆翔已经闪了不知多远……这个世界是混乱的，应该是某个位面的残片，在这里，一切规则都已经支离破碎、搅成一团，什么现实距离都不再有意义。
穆翔只能遵从战斗直觉来移动！
在他先前的位置，一团溃烂的灰色物质和一道裹着狂风的巨大人形同时出现，每一个都比穆翔大了不知多少倍。接着又有一个蟾形巨人从那团灰色物质中诞出，迎上了从“上”这个方向落下的一只巨型海星。
很显然它们先前的目标都是穆翔，但当它们撞在一起之后，就以难以理解的方式彼此穿透、重组，然后重新诞生了一遍，接着就彼此纠缠了起来。
虚空在它们碰撞之处都疯狂震荡，穆翔看了一眼便确定……这些全都是四阶！
“阿波洛斯、伊塔库亚……撒托古亚、维斯亚里洛普斯……”
穆翔脸色有些难看，这里面有的他本来就认识，有的则在看到时，就在他眼前具现了信息。
右耳传来它们声调各异的呓语和呢喃，全都是无法理解的音节。
但左耳却同时响起了穆翔能够听懂的声音：
“……我的……”
“……不允……”
“代价……”
“……离开……”
在这此起彼伏的低语中，这四个撞在一起的旧日支配者，彼此就扭打了起来。
“是你……”
一座腐臭的肉山从穆翔概念上的上方压来，穆翔向后倒飞，看清了这座肉山的全貌……原来是一个肢体缠绕着异质的肥胖巨人。
“夏鲁拉西霍，食尸鬼之父……难怪了。”穆翔的双手盘旋起一正一反两道无极剑气，他冷冷看着这座腐肉山，把双手扣在一起，“原来所有食尸鬼吃下的腐肉，都归入你的肉体了吗？”
下一刻，一正一反两道剑气彼此交缠，划出一道扭曲的轨迹线，轰在了这座肉山的头顶。剑气彼此碰撞和划破虚空时发出的声音，化作这个扭曲世界的信息之一，然后变作咆哮的天音在整个世界轰鸣。
肉山的脑袋被瞬间炸碎，无数腐肉朝着穆翔泼洒而来。穆翔立即遁走，他没听到主神的提示，但他一时半会儿也没空去管这家伙死没死。
开玩笑，现在还想着杀旧日支配者刷分？
最优先的是干掉与入侵现实关系最密切的家伙，其次是想办法逃出去……一个一个去杀，密密麻麻不知几何的四阶存在，光是车轮战都能把穆翔给整死！
在敌人主场一打多……还是一打几十上百的那种，穆翔怕不是疯了吧？
“吾之子嗣已经降临……”
穆翔的左耳听到这句，让他愣了一下，然后他就看到了一条纯粹的黑暗。
“长难句起手？”
穆翔自言自语，然后就明白了这家伙的意思……
它是古老而强大的旧日支配者，黑暗沉寂者诅谢坤。
越是强大的旧日支配者，想要降临到现实世界就越难，这倒很像隐秘存在的低纬度入侵。而这个世界的旧日支配者，使用的办法是将最弱小的先送出去。不同于低纬度入侵的是，若现实世界被深度侵蚀，位面对体量的限制就被模糊，其余的旧日支配者反而更容易降临。
这就是它们必须要让萨特凯恩先传播侵蚀，把被感染者转化为信徒，然后让最弱小的一位先出去。
诅谢坤作为最强大和最有理智的旧日支配者之一，它主导了这个计划，并派出自己的子嗣。子嗣将借助信徒的恐惧降临在现实世界，然后以同为旧日支配者的身份和血脉牵连，把诅谢坤也拉扯到现实世界。
它的子女名为……
赛伊格亚。
今天满课，晚上还加了个讲座……不过虽迟但到了。
第149章 等待
在这个崩坏、混乱的世界里，什么信息都无法隐藏，所思所想都会化作信息留存。一部分旧日支配者的计划自然也不例外，这些信息几乎是位面天音般的存在了，以穆翔的耳力自然能听得清清楚楚。
但这在穆翔看来根本不算计划……只是力的碾压而已。
正因为现实世界在它们面前无比脆弱，所以这等入侵完全不用考虑现实世界的对策……没有任何设计层面的博弈，这也能叫计划？
不过现在情况变了，因为穆翔要阻止它们。
“我一定也是疯了，”穆翔忍不住想苦笑，嘴角却扯出癫狂的笑容，“竟然跟这帮家伙讲计划……”
穆翔当然不会直接莽上去，他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诅谢坤被拉扯……然后想尽一切办法阻止它。
他的思想马上就化作信息在虚空中泼洒，接着就有两个形态各异，但看一眼便知道是双生子的肉团向穆翔飘了过来。
它们身上都有各种器官交错，而在下方，不同的器官拧出不同的模样……然而只要认知到，就能明白这是羊蹄。
“纳格、耶布……亵渎之双子，”穆翔冷冷看向这两个肉团，“莎布尼古拉斯和犹格索托斯的子嗣。”
二者虽然一副蒙昧的样子，但实力却似乎相当之强。穆翔并不感到奇怪，毕竟这对双子神在洛老列出的家谱里逼格很高……克苏鲁是纳格之子，而之前的蟾之神撒托古亚则是耶布的子嗣。
当然，这些在这个世界都不可考了，穆翔也没心思在纷乱的信息里去查验它们的家谱。在这个世界他见到了各种各样的旧日支配者，有的在设定上都是存在矛盾的，比如之前的灰色物质阿波洛斯，既被认为是撒托古亚的胎盘，又被认为是克苏鲁的眼泪或者胆汁。设定者都各不相同，难不成穆翔还要一一查证？
纷乱的信息让穆翔心烦意乱，信息越多，他的思绪就越活跃；而活跃的思绪又变成了新的信息，既在虚空中播撒，又经过层层转写，再次被他接收到。他还在自己的现实世界就引以为豪的多线程思维，反而在此时成了他的负累。
穆翔的大脑似乎越来越亢奋，尽管他的超级大脑经过了深度开发，但也无法完全压制亢奋的思维活动。
在这痛苦中，穆翔双手剑气澎湃，拍在了纳格和耶布向他探出的两道无形气息上。
这气息是从它们的獠牙之间发出，穆翔只能想到一句“口气不小”。这瞬间的思绪又加重了他大脑的负担，但他还是咬着牙把剑气灌了过去。
没有什么碰撞的声音，剑气与气息彼此湮灭。但在虚无之间，就有一种莫名的波动凭空而起，穆翔感受到的下一刻，立即脸色一变，遁走到极远的地方去了。
刚从虚空中现出身形，穆翔就低头看向了自己的两只手腕……没错，在遁走的过程中，他就将自己的左右手主动断掉。
尽管只被纳格和耶布的气息沾染了一点，但穆翔的左右手还是出了问题。左手以极快的速度萎缩，化为一只布满皱纹的手，接着就向白骨转化而去；右手也同样缩小，但并非老化萎缩，而是越来越小和娇嫩，却是变成了孩童一般的手。
“对肉体的干涉？来自莎布尼古拉斯的传承吗……”穆翔脸色有些难看，“都说纳格与耶布是一阴一阳的双生子，这么看来倒是真的。”
虽然从体量来看，穆翔并不会被双生子中的任何一个压倒；但面对以诡异侵染为主的四阶存在，穆翔还是吃了亏。虽然他感觉可以消耗自己的力量消除左右手的异变，但权衡之下，他还是断腕求全，然后直接再生两只正常的手。
幸好战力与境界要讲些道理，不然这对双生子既有极强的侵染力，又能追着穆翔影响，就太扯了……除非它们个个都在体量上压倒穆翔。
穆翔甩脱了这对双生子，不需刻意催动体内的能量，双腕就有手生长而出。
虽然超人和氪星人有很多个版本，自愈能力也各有差异，但总的来说，都是体内有能量就能自愈。穆翔之前虽然爆发过两次剑气雷音，但也还有七成左右的能量，愈合双手倒不是问题。
“生物力场还真好用……”穆翔看着左手腕的手环，一时失笑。要不是有生物力场罩着，这手环就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一个让穆翔很在意的问题就是，在这个世界，更强大的存在是什么层次？这些旧日支配者都是四阶的水平，那么还有没有更强的？
但这个问题他就不敢在这里想了……若是旧日支配者的背后是隐秘存在，而他在这一想，就等于站别人脸上吹风，万一让什么五阶水平的不可名状察觉到，怕是哭都没处哭了。
穆翔的气机还锁定着诅谢坤，虽然他一直在和各种各样的旧日支配者交手、追逐，但这个目标他是不会丢的。
之前穆翔也想过自创技能的事情，他在刚获得超越凡人的身体素质之后，就想利用身体优势。本以为原著里郑吒套用的月步、剃之类，都可以开发出来，但穆翔实践出来却是另一码事。
穆翔先前其实处于一个上不去下不来，卡在这里的状态……仅凭肉体运动就踩踏空气什么的，在他境界不够时做不到，与其开发这些，还不如拿自己增强了不知多少倍的身体去使用早就学会的体术。
随着他实力的增强，还没等穆翔开发出月步什么的，他就发现根本不需要了。无他，他的身体素质早就去到了很恐怖的地步，即使不飞行，光是下意识的一脚，就能达到踩踏空气凌空而行的效果。
你会把跨一步当作自己创造的法门吗？
至于原著里郑吒开启爆炸和毁灭之后所谓的时间减缓，穆翔也完全没有这种感觉。
简而言之就是花里胡哨，穆翔是什么反射速度？郑吒是什么反射速度？说句难听的，穆翔刚兑换出B级的氪星强化，身体素质都比强化了中级内力和血族伯爵的郑吒强。
所谓的时间迟缓感，在穆翔看来，是郑吒开启爆炸和毁灭之后，由正负能量反应所带来的短暂反应增幅……这种增幅并不稳定，所以才会伴有各种奇特感官。
而穆翔的速度和反应力是他自己的身体素质，就不会有任何违和感，也不会有太大的消耗。消耗的大头，其实在于对能量的运用……而他重点开发的自创技能，则是最高效的运用方式。
所以，穆翔才能不费劲地穿梭于一众四阶存在之间，偶尔还打灭某位旧日支配者的形体。虽然打灭之后，这些家伙立即就再度从黑暗中诞生，但穆翔也没有消耗太多。
他至少会留一半的能量，等待诅谢坤的入侵……一旦它被拉扯，穆翔将会不顾一切发起最迅猛的攻击！
不可名状？
老子也癫着呢，谁怕谁？！
第150章 猜测与突围
穆翔虽然已经有些癫了，甚至比他以为的还要严重，但他还知道不能浪费自己的能量。和任何旧日支配者交手，穆翔都是不论难易，一触即走。
因为打灭这些旧日支配者的形体，是没有奖励的……这个穆翔还能理解，毕竟只是四阶存在的躯体，而非什么圣位形体，不彻底杀死的话，主神不给奖励还是合理的。
原因何在？
穆翔从这个世界的信息中知晓，虽然他来到此处，但他和旧日支配者们仍然不是一个层面的生物，故而他无法彻底杀死任何一个。而他客场作战，死了就真是死了。
这就有了一个矛盾，若穆翔没有彻底疯掉，没有彻底融入这个世界，他就无法杀死旧日支配者；而他要是真的彻底疯了，化为这个世界的住民，那么他会不会被主神销户呢？再退一万步，就算穆翔疯了之后能杀死旧日支配者，他能否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