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反应非常快,一看易中海表情就知道他想装病离开车间。
再想到车间刚刚响起来的广播,瞬间就明白易中海想带着自己去举报王东,防止被别人抢了先。
眼珠子一转就朝车间主任冲过去:“主任……”
“我师傅突然肚子疼,站都站不起来了,必须马上去医务室。”
主任的第一反应就是易中海这个不安分的老家伙要搞事情。
早不肚子疼,晚不肚子疼,偏偏要在厂领导成立举报办公室的时候肚子疼,这不是摆明了要去举报办公室举报人吗。
主任心里是这样想的,但还是朝易中海工位走过去。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易中海真得肚子疼,因为自己没有及时去医务室,最后出事儿了,哪怕自己是车间主任也要背不小的责任。
看到易中海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满脸痛苦,额头上也都是冷汗,脸上怀疑表情消散不少,但并没有彻底放弃对易中海的怀疑,因为易中海师徒二人在车间实在是太不安分了。
但又不能阻止他去医务室,脑子一转就想到了解决办法:“棒梗……”
“易师傅都疼成这样了,你还楞在这里干什么,赶紧送他去医务室。”
说完就把目光转移到不远处两个正在打杂的正式工身上,很严肃道:“你们两个帮忙扶着易师傅,一定要从医生那里搞清楚易师傅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然后一个人留在医务室照顾易师傅,一个人回来跟我报告情况。”
“易师傅疼得这么利害,身边肯定不能缺人,一定要帮我照顾好他。”
易中海懵了。
生病只是他离开车间的一个借口,真正目的却是想去举报办公室举报王东,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顺便向新厂长献上自己的投名状。
要是厂长安排两个人跟着自己,还怎么去厂长办公室举报王东。
赶紧拒绝:“主任。”
“我有棒梗在身边就够了,怎么能因为我自己而影响到车间生产呢?”
在车间主任看来,易中海越拒绝越说明他心里有鬼,安排人跟着易中海的想法也就越坚定,马上一副坚定口吻回答。
“易师傅……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虽然你只是咱们车间的一级钳工,但资历老,大半辈子都献给了轧钢厂,我作为车间主任,你的领导,有责任照顾你。”
“而且现在车间里的生产任务并不重,少几个人没有一点儿影响。”
车间主任都这么说了,易中海要是再拒绝就是不知好歹了,到时候车间所有人都会知道自己生病是假的。
现在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算一步,先离开车间再说。
一番感谢后就在三个人帮助下离开车间,往医务室走过去。
整个过程中易中海脑子飞速运转,想着怎么把车间主任安排的两个人打发走,否则自己就没法儿悄无声息的去举报王东。
躺在医务室病床上,医生越检查眉头皱的越深,因为他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
见易中海一直说自己肚子疼,医生暂时给出一个吃坏肚子的诊断结果,车间主任安排过来的两个工人随即走了一个,打算回车间向主任汇报情况。
看病床旁边还站着一个人,易中海眼珠子一转道:“小王,我口渴了,你能不能给我打点热水来。”
被主任安排过来的另一个工人没有怀疑,很爽快接话:“那易师傅你躺床上等着,我一会儿就把热水给你端过来。”
当这个工人端着热水回到病床时,易中海已经没了。
主任给他的任务是照顾好易中海,要是易中海丢了,自己肯定要承担责任,赶紧朝医生问:“医生……刚才躺这里的易师傅呢?”
“走了……他说他肚子不疼了,可以回车间上班了。”
“刚走没多久,你要是追的话说不定还能追上……”
工人放下茶缸就往医务室外面冲。
本打算往车间方向跑的,他稍微留了个神,朝另一个方向看了一眼,正好看到易中海跟棒梗两个人消失在两百米外路口。
没记错的话那个方向是去厂领导办公楼的。
易师傅不是肚子疼吗,去领导办公楼干什么?
工人想不明白,但还是快速追了过去,毕竟车间主任交给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一路飞奔到路口,正好看到易中海跟棒梗两个人走进厂领导办公楼。
这个工人刚刚转正不久,还没接触过厂领导。
在他看来,这个办公楼里的领导都不是他能招惹的,生怕自己贸然闯进去得罪哪个领导。
所以他并没有跟进去。
确认易中海跟棒梗两个人真得进了厂领导办公楼后,扭头就往车间方向跑。
回到车间,找到主任,一边喘气儿一边报告:“主任……”
“易中海跟棒梗两个人从医务室跑了。”
“我跟在他们后面,看他们两个跑进了厂领导办公楼,我没敢进去。”
主任一听就露出一副恍然大悟表情,但还是装出一副不接表情道:“易师傅不是肚子疼生病了吗?”
“不在医务室待着跑去厂领导办公楼干什么?”
“主任……你说易师傅去办公楼会不会跟厂领导成立举报办公室的事儿有关,想要举报哪个领导,不想让别人知道,才故意说自己肚子疼。”一个跟易中海不对付的生产小组组长突然开口。
话一说完,车间就变得热闹起来,大部分工人都支持这种说法,因为易中海已经不止一次向上级举报别人了。
主任跟着装出一副恍然大悟表情:“易师傅也是……”
“想举报就去举报,偷偷摸摸干什么,还在车间装病,搞得好像我这个车间主任不同意他去举报似的。”
“再说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就不能等中午下班以后再去吗?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第565章 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易中海带着棒梗回到车间时,车间主任已经回到自己办公室。
他自认为自己去厂长办公室举报王东这件事儿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有引起任何人。
见车间主任也不在车间,回到自己工位就开始工作,好像刚刚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似的。
干着干着,易中海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
周围工友就跟商量好似的,不时朝自己看上几眼,小声议论着什么。
如果只是一两个工友这么干,易中海或许还能当成意外。
但如果几十上百个工友都看着自己议论纷纷,再用意外两个字来解释就行不通了。
刚开始易中海还以为自己身上有什么,这才引起大家注意。
为此还专门让棒梗给自己检查一圈,确认没有问题后,他开始竖起耳朵听周围工友的议论声,想要搞清楚他们为什么对着师徒二人指指点点。
“这个易中海还真是刷新了我的眼界……”一个工友很小声评判道。
另一个工友马上接话:“我知道易中海这个人的脸皮非常厚,特别不要脸,但我没想到他的脸皮这么厚。”
“为了去举报别人,竟然称病来骗大家,太无耻了……”
“你说他会不会是去举报主任了……”最开始说话的工友马上一副感兴趣表情问。
“说不准……”身旁工友直接一副神秘表情回答。
“你们还记得十年前吗?”
“易中海跟棒梗在车间打压杨厂长,巴结李厂长,结果这件事儿被闹大了,咱们主任当场宣布拿下易中海生产小组组长的位置,还把棒梗的学徒工时间增加了三年。”
“两个人肯定怀恨在心,趁机报复主任。”
提出这个想法的工人脸上立刻闪出一抹担忧表情:“那咱们主任就太冤枉了。”
“要不是主任,咱们一车间这十年时间也不会这么稳定。这么好的一个人要是因为易中海跟棒梗的举报而丢掉车间主任位置,那可是我们一车间的损失。”
“谁说不是呢?”这句话马上引起好几个工友的附和。
其中一个工友跟着接话:“我看咱们今后还是离易中海跟棒梗两个远一点儿。”
“他们两个能去举报主任,说不定哪一天咱们做了得罪他们的事儿,这两个人回头也把咱们给举报了。”
这句话再次引起大家伙的一片附和声:“像易中海这种当面一套,背地里一套的小人咱们确实要离得远一些。”
“想当年杨厂长那么照顾他,年年都把车间现现金给他。”
“结果杨厂长前脚刚刚犯错误,易中海后脚就六亲不认,甚至还想把杨厂长当成自己巴结李厂长的垫脚石,在车间用尽办法打压杨厂长……”
“现在李厂长倒台了,你说咱们能不能把这件事儿报告上去,这怎么说也算是忘恩负义,公报私仇……说不定还能得到厂里面的嘉奖。”
两个工友眼前一亮回答:“易中海跟棒梗可以去举报咱们主任,我们也可以反过来举报他们两个人。”
“要是厂里面觉得这件事儿无所谓,不打算处分易中海跟棒梗两个人,咱们整个车间的工人都去举报,不信这件事不引起厂领导重视。”
周围其他工友纷纷接话:“也算我一个……”
“咱们吃完中饭就去厂长办公室举报易中海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听到这儿,易中海脸色已经变得惨白。
本以为自己去厂长办公室举报王东的事儿成功瞒过大家眼睛,没想到车间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刚刚去厂长办公室举报别人了。
更加重要的是,这些工人还误会自己去举报了车间主任,这不是给自己找事儿吗?
万一这些话传到车间主任耳朵,让车间主任也误认为自己刚刚是去举报他了,那自己跟棒梗今后还怎么在一车间混下去。
如果举报王东的投名状能被新厂长看到,摇身一变成为新厂长心腹,有新厂长给自己当后台,车间主任火气再大也奈何不了自己。
但如果自己跟棒梗的投名状没被新厂长看到,没能成为新厂长心腹,继续在一车间当普通工人,那就糟了。
今后车间里的重活跟累活肯定都是师徒两个人的。
易中海越想表情越凝重,同时紧锁着眉头在心里思考解决办法,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车间里的议论传到车间主任耳朵。
马上站出来朝几个工人打断:“你们别胡说八道。”
“我刚刚确实是去厂长办公室举报人了,但我举报的绝对不是咱们主任。”
“我跟主任又没啥深仇大恨,为什么要去举报他……”
对面一个五级钳工的工人毫不客气反驳:“易师傅……”
“什么叫胡说八道。”
“我们又没在厂长办公室,怎么可能知道你刚才举报的是谁。”
“我们只是议论议论这件事儿,又不犯法,你凭什么说我们在胡说八道。”
“再说了……”
“你说自己没举报咱们主任就没举报,有本事拿出证据来。”
“反正我知道你刚刚偷偷摸摸去了厂长办公室。”
“你要是举报的是别人,完全可以下班以后再去举报,为什么要装病离开车间,偷偷摸摸的去厂长办公室,不让我们知道。”
“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而且你跟咱们主任也不是一点儿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