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怂鬼,竟然敢称呼人鬼仔?
再三确认附近没有异状后,李晋发还是不放心:“老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喔?”
兴叔身体向前倾了一些,认真道:“阿发,大家那么熟,我也不怕老实告诉你。上次那条没大没小的反骨仔,是怎么对我的,们大家都有眼看。我是怕死没错。可正因为我怕死,所以这件事情更不能算!
以他现在的发展趋势,和他对我们这些老叔父的态度来看。他迟早有一天会抢走我坐馆这个位。到时候,你认为他会放过我们吗?”
李晋发赶紧反驳道:“你是坐馆,又不是我是坐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兴叔跟这些叔父也是老熟人了。
早就知道这些家伙的死性。
对于李晋发的反驳也不意外。
他早有预料对方会这么,也早就想好了说辞,直接说道:“贵利鸿跟他已经结下了仇恨。而你又是贵利鸿的大佬。他做事心狠手辣,赶尽杀绝。你认为他干掉我之后,就不会干掉你们这些仇家吗?”
李晋发狐疑的看了兴叔一眼,又低头思索了好一阵。
再三确认对方的表情不是在开玩笑后,他这才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兴叔看了看四周,表现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然后凑近李晋发:“现在不管是我、是你、还是大家的身边,都不知道有多少是我们的人,有多少是他的人。”
听到这句话,李晋发瞳孔一缩。
深感认同!
只要加入鬼王成麾下,就能月入过万这个噱头,确实俘获了不少同门古惑仔的心。
再加上关成贵之前恩怨分明,对烂命财三人的态度。
更是让所有跟关成贵不对头的人,都不敢轻易找人对付关成贵。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找来的这个人,会不会反过来背刺他们。
没看烂命财三个只是良心发现,帮忙报了个警,现在就成为鬼王成的头马之一,飞黄腾达了吗?
有烂命财这三个榜样,大家很难不动歪心思。
江湖上甚至出现了一个笑话。
就是那些古惑仔都在说:哎~也不知道能不能像烂命财他们那么幸运,有人来找我干掉鬼王成。要是有的话,我反手一个举报!我不也成鬼王成头马了吗?
所以李晋发很认同兴叔的话。
同时,兴叔考虑得越周到,表现得越谨慎,他就更加相信兴叔这次是认真的了。
“那你打算怎么做?”
“现在真正想那条扑街仔死的人,除了你我之外,也就是你的小弟贵利鸿了。叫他出来,我们设局,找机会给贵利鸿做掉那条反骨仔!”
李晋发眼睛死死盯着兴叔:“……”
……
次日。
港岛某条繁华的街道。
兴叔戴着口罩。
头上是稀疏的白发,夹克牛仔裤,看起来就像一个普通的老年人在街上走着。完全看不出他是一个社团话事人。
没过多久。
他走进了一间麻将馆。
麻将馆里面门可罗雀。
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座麻将台在开桌。
见到兴叔来了,里面的人甚至需要自己凑一凑,才可以留下兴叔这位‘顾客’。
“喂,轮到谁啊?”
“有客人,开台了开台了。”
“来两个凑数吧。”
这些凑数的,本是这间店看场子的古惑仔。
麻将馆生意差,他们的收入本就没多少。
如果再出千,搞臭了麻将馆名声的话,麻将馆真的是等着倒闭就行了。
所以,在不出千的情况下,要他们坐下来凑数,大家都是不情不愿。
毕竟大家心里非常清楚,最终赢得只会是庄家。
他们打麻将,需要被抽水钱。
假设,四个人的本钱是四千块的话,打的时间越久,被抽的水钱就越多。几个小时过后,说不定四个人手里加起来的总数,也就只有三千块。
如果他们长期凑数的话,最终的结果就肯定只会输,不会赢。
所以没有人会情愿的。
只是,兴叔并没有坐下,反而站在那里说道:“我不是来打麻将,我是来找你们的大佬。”
原本死气沉沉的古惑仔,顿时变得警惕起来。
“这里没什么大佬,我们不知道你说什么。”
兴叔将口罩拉下来:“我是仁义社的坐馆,人人都叫我兴叔。是来找你们的大佬丧彪。”
丧彪,即是之前收利勇义钱,帮忙对付关成贵的那个铜锣湾话事人。
不过现在丧彪已经如同丧家犬那样躲在这种小地方过活了。
古惑仔们见兴叔自曝来历了,而且还是自己一个人来,于是就打消了动手的念头。
其中在兴叔刚才说出第一句话时,他们已经把手偷偷往麻将桌底下伸去。
那里藏着他们早已备好的武器。
将手抽回出来后,古惑仔们也没说话。
其中一个古惑仔看了兴叔好一阵。
然后转身朝麻将馆后方一间小房间走出。
没过多久。
房门打开。
就看到坐在房间里,沙发上抽着烟的丧彪,脸色阴沉的盯着兴叔。
片刻后。
麻将馆后面的小房间里。
这里约莫只有十来平。
一张两人沙发、一张小桌子、一架二十九寸的电视机,还有一扇门口连通后门方便丧彪跑路。
这就是丧彪现在的日子。
每天躲在这个小房间里过日子。
别提有多委屈。
小弟们搬了一张小凳子进来给兴叔坐。
兴叔坐在丧彪正对面。
丧彪表情很是不善的坐在沙发上,边剥花生边看着兴叔,嘴巴巴眨巴眨:“仁义社……呵,你们仁义社是不是真的以为我丧彪好欺负,现在连你这个老,单枪匹马也敢踩上门来了?”
兴叔不紧不慢的说道:“我今天过来,不是要找你晦气的。我是来找你谈合作。”
“合作?”
“正所谓树大招风。看不惯鬼王成的,不仅仅是外面的人。”
丧彪恍然的头部往后昂。
关成贵有多惹人厌,他丧彪是再清楚不过。
所以他一点也没有怀疑兴叔这个说法。
可他很快又神色一变,冷笑道:“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在坑我?”
兴叔解释道:“现在江湖上敢对鬼王成动手的人不多。想要找到一个百分百可以信任的人对付他更是难上加难。
如果鬼王成真要对付你的话,没必要派我一个老来坑你。
而我,想要找到敢对付鬼王成,又可以信得过的人,就只能找到他的仇家。试问,现在整个江湖,除了你,又有谁最想他死?”
丧彪再次冷笑:“我是想他死没错。那你呢?你又为什么想他死?”
兴叔盯着丧彪,沉默了好一阵。
这才说道:“社团里的老叔父,有多少人是真正尊重他们的,这点你应该很清楚。鬼王成那条反骨仔,现在越来越不把我们这些老叔父放在眼里了。这个理由还不够吗?”
这次轮到丧彪盯着兴叔的双眼好一阵。
确定他不像是开玩笑,也不像是骗自己后,丧彪这才稍微有些松口:“可鬼王成现在身边那么多保镖,要怎么动他?难道你要我派我的人去送死吗?”
兴叔仿佛早有预料丧彪会这么问,直接说道:“迟些,我就会正式宣布,将坐馆这个位置让给他。将龙头棍交给他当天,我们会制造机会,让他保镖不在身边。到时候,就由你亲自动手。”
“我亲自动手?”
丧彪瞪大眼睛。
想看看眼前这老是傻了还是傻了。
做大佬的,竟然要自己动手?
兴叔则认真说道:“你认为,现在除了跟鬼王成有仇的人,还有谁能百分百信得过?你怎么敢确定,你身边的人,不会为了巨大的利益出卖你?”
丧彪刚想说,现在留下来的这些兄弟,都是百分百信得过的人。
可话刚到嘴边,他又说不出口。
毕竟他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
最近跟着他过的日子有多苦,就不说了,自己平日里又对他们呼呼喝喝,如果有机会飞黄腾达,真不会背叛自己吗?
反正给他,他是绝对是考虑多一秒,都是对‘利益’的不尊重。
于是他嘴巴张开,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那你呢。既然你们这班叔父自己看他不顺眼,为什么不自己动手?”
兴叔没好气的笑道:“如果被外界人知道,我们自己动手处理自己的人,那我们仁义社以后还要不要混下去了?”
丧彪又被兴叔怼得哑然了一下。
兴叔见丧彪有些异动,就立刻补充道:“你放心,到时候,会有绝对信得过的人配合你。贵利鸿知道吧?前一阵子,鬼王成一句话,就把贵利鸿的地盘全抢过来了,他想鬼王成死的心,一点也不比你少。
我们会安排他配合你。也会安排你离开。事后,你解决了鬼王成恢复名气。而我们也除掉了心腹大患。到时候,不就对外摆个和头酒,这件事情的恩怨,我们不就这样算了咯。”
兴叔越讲,丧彪就越动心。
可一时之间他又没有办法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