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不发。
而跟着出来的那些年轻大佬，也都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无事发生。
其实所有人都清楚。
靠着“陈凯哥摄影师”和“农民”两个标签，张一谋在前期吃尽了电影红利。
有水平归有水平，
敲诈归敲诈，
这两件事是不可混为一谈的。
所以这二人一直传言不对付，并非空穴来风。
“这个圈子，我比你混的早，某些人只要是一撅起屁股来，我就知道他们大概率要拉什么，屎。”
陈凯哥摊了摊手道，“唯独你，我看不懂。不过很幸运，我没有和你成为不死不活的对手。你只是骂我两句，我不痛不痒。”
陈凯哥的态度很反常，和平时的咄咄逼人完全不同，这次反而显得格外平静。
“而且在我看来，你爱骂谁就骂谁！但别单独骂我。！”
陈凯哥摊了摊手。
“我破防！”
关凌这还是第一次从陈凯哥视角上来看《无极-》的前世今生。
很有趣。
周围的人都随之附和。
韩三品也笑了笑，开口插话道：
“我之前看过一个观点，本质上电影从拍摄到播出，一直都是一个欺诈的过程，甚至评价，一样可以伪造。”
“但好与坏，甚至从来都是两面的。电影的也许只有两个级别，烂，和更烂。”
关凌打断了韩三品的话，而他的话也让不少人陷入沉思。
比起来关凌说好片和烂片。
很明显这个烂和更烂，更能让几个被点名的人心里容易接受一点。
“你倒也不必这么捧我。”
关凌说完，陈凯哥倒是不好意思了。
“我说了我只是嘴硬。我承认我拍的《无极》的确有够烂的。”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烂？别人都捧你不是你拍烂片的理由吧？”
关凌又是一个凌厉的问题抛了过去。
陈凯哥霎时间沉默。
周围人以为这俩人要打起来了。
于东准备上来劝架。
但陈凯哥反而认真的想了一会儿，抬头看向关凌的眼睛。
“你是要挑我毛病是吧？”
“你可以这么理解。我挺想挑你毛病的。”
陈凯哥特别像急，但是他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因此想了想后，他道：“我一心冲奥，冲昏了头脑，剧情和芦苇大吵了一架之后，我认为没有编剧一样会有好电影，于是我就随便找人编，自己上。
为了追求冲奥的节奏，我开始疯狂加戏，也往里开始编人物，剧情有些乱了我就为了人物的特质，性格加一些似是而非的台词。
再之后，我就选用全亚洲最火的明星。
在片场，有人但凡只要质疑，我便告诉他们，你们不懂！我要拍出来一部完美的电影！”
陈凯哥回忆并且说着他的观点。
给现场的人都说懵了。
“不是，你还真说啊？！你还是陈凯哥吗？”
“你还是那个吟游诗人吗？”
“遇到关凌喷你，你是真跪啊？！”
张一谋都傻眼了！
他本来以为，按照陈凯哥的性格嘴上承认就完了，
关凌继续的询问，会被他以为是羞辱！
但没想到，陈凯哥竟然真的掰扯自己拍的电影为什么烂！
太阳还真是打西边出来了！
关凌也很认真的看着陈凯哥，说出了一句让现场所有人都汗毛炸起的一句话：
“你有没有发现，你说的这些内容，本身就是一部电影。”
陈凯哥一愣。
韩三品一愣。
张一谋豁然抬起了头。
于东眯起了眼睛。
宁浩也瞪大了眼睛。
面前几个人，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关凌道：“怎么把烂片拍出来的过程，演员怎么逼着自己不敢说剧本烂，看不懂。
观众怎么在电影院里双目呆滞，两眼空空。
媒体如何报道？
如何有馒头冲突。
你如何嘴硬。
你有没有发现这一切，本身就是一部充满戏剧化，充满意外的电影？而且你可以把过去血淋淋的给观众抛开看，到时候你收获的，或许便不是嘲讽，而是一个经典电影了。
片名我都给你想好了。
叫《无极艺术家》。”
沉默，一片沉默。
没有人知道，关凌为什么会有这种脑洞！
但这一刻，他们全都傻眼了！
此刻，电影厅中传出了《完美陌生人》观众的笑声。
与关凌的这番话相映成趣。
让陈凯哥整个人毛孔都扩孔了！
他瞳孔微缩！整个人激动不已！
他已经能想象到，如果真的拍摄出这种电影，在他身上已经七年都过不去的那部电影，有可能从一部几乎公认的烂片，彻底变成另外一种成功！
而现场的人，谁又能听不懂呢？！
这不是自嘲和自黑！
这本身就是一种传记类电影，讽刺类电影！
人们能在其中看到各种现实世界的冲突和矛盾，娱乐圈的人生百态！
还有观众态度，第三方态度的喜剧场面。
以及陈凯哥自己的嘴硬！
他甚至可以自导自演！
只是想想，众人就能猜到这部电影有多有趣！
“他还有《与神同行2》，要不这个电影，让我拍吧！”
霎时间，张一谋抬头，“我可以拍摄《三枪拍案惊奇》的拍摄过程，起名《无厘头艺术家》！”
他看出了这种电影的潜力，但是他不想吃陈凯哥的剩饭！
“不可能！这戏就得我拍！”
陈凯哥道，“张导，您跟我抢了一辈子，这个时候就别抢了吧！这是关导给我想出来的脑洞！”
张一谋叹了一声。
没有再开口。
…
“刚才关凌在屋子里，怼着你们喷，我本来以为要世界大战了。结果电影院门都还没出，在大厅门口你们几个就解决了？”
韩三品有些震惊。
这个发展，的确出乎了他的意料。
只有冯晓刚在一旁静静的听，没有说话。
但是此刻的他，心里一样是惊涛骇浪一般。
而且他亲眼看到了张一谋和陈凯哥为了关凌得一个电影概念而抢了起来。
又怎么会认为这俩人会成为攻击关凌的急先锋呢？！
他还没疯！
“所以，这就是喷完了，大家还得竖着耳朵听！？”
冯晓刚是真开了眼了！
“这么猛啊？！”
直接打了几拳，彻底给干成小弟了？！
那那帮老古董怎么办啊？！
真就一口气别的上不来，等着你关凌羞辱吗！？
韩三品也有此问。
事情发展很迅速，很诡异。
怒喷之后！
竟然开始抢电影脑洞！
这谁想得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