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中有太多的原因,不是兵员问题,而是船只问题,现如今的船只大多数都是小船,并不是太过于适合水师所用。
说的残忍一点,那就是现如今的船只能够在船头点火,然后驾驶船只去撞击大船。
至于船只上将士的死活,也就那样,完全就是用来消耗的。
可以说,现在他们的水师,完全就是人在等待船只。
同样,虽然说现在的水师给了编号,甚至是给了营的编制,但是其人员也就堪堪能够组建一个大队而已。
当然了,按照现如今的情况,距离扩军也快到了。
因为,经过将近一年的努力,老兵的家属已经被全部找到,现如今已经快要到达驻地。
说实话,在这其中,石德寿、郭增城和余南雄三人可谓是功不可没,劳苦功高。
这天,二号领地驻扎的老兵在调令下纷纷开赴驻地。此时,他们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他们在调到驻地以后,根本就不让休息,全都被撵去洗澡去了。
之后就是擦亮铠甲,擦拭手中的武器,可谓是极其忙碌。
而此时的刘武和吕束还有一众赶过来的祭酒,正在商谈着事情。
只听刘武道:“将士们家属今天就要到了,德寿亲自前去迎接,所以我们要考虑一下将士们家属的今后的生活问题。”
对此,饶夫子道:“这好说,将士们的孩子全部送到学堂读书学习,反正他们也是这个意思!”
吕束道:“不仅如此,我们还要给他们中愿意承包田地的家属承包耕种,这些田地就从驻地周边所开荒出来的田地分吧!”
“到时候撤销的军屯和其他军屯进行合并,然后挑选资源报名参军者组建军队。”
“辅兵营、战兵营、还有新组建的水师,都需要足够的人数填充。”
见此,余南雄起身道:“这些家属中,若是有人不愿意耕种,反而是想要从商的,可以安排到商行之中进行历练。”
黄别鹤也说道:“对,若是这些人中有工匠之类的,也可编入我格物部。”
一时间,对于众人对老兵们家属的安排议论纷纷,老兵家属的安排需要一个章程,不能亏待,但是也不能超线。
而在另一边,诸多老兵已经在火头军的安排下,该进厨房的进厨房,该摆桌子的摆桌子。
总之就是这种喜庆的东西,全部由他们自己做。
对此,许多老兵心中大概已经猜出了些什么。毕竟章谭地他们家属到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所以他们各个都很热情。
很快,时间临近傍晚,刚刚忙碌完还没休息的一众将士在集合声中快速集合,然后向雷浦江的渡口开拔而去。
.................
渡口处,老兵们列阵两排,威武雄壮。
很快,好多艘大船在水师的护送下,缓缓的向渡口开来。
不多时,一艘大船停靠在渡口处,从上面率先下来的人正是石德寿。
不曾寒暄,船舱里的人纷纷走下船来。
见此,列队的将士们激动不已,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亲人真的就在人群之中。
而他们的亲人对此也很快的就找到了他们,只是在来之前因为水师多次告诫,故而不曾打乱队形。
有的只是父母抚摸着穿着威武铠甲的孩子小声哭泣,也有女子抱着孩子死死的看着朝思暮想且熟悉的脸庞激动不已。
随着一艘艘大船停靠,人也是一个一个下,很快家属众人就全部下完。
然后,在队伍的护送下,他们来到了驻地。
随着解散的口号,众将士当即不在强忍激动的心情。
有的跪地死死的抱着年迈的父母,大声哭泣:“爹、娘,孩儿不孝!”
也有将士抱着朝思暮想的妻子和孩子:“我想死你们了!”
当然了,也有一些家属,在刘武吕束的带领下离开。
这些人,是牺牲的将士家属。
刘武他们,心中有愧!
第190章:水调歌头之我没有家了
这天晚上,驻地内很热闹,欢声笑语。
而在城墙上,有四个人并排而站,抬头望天。
这四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刘武、吕束、饶夫子和欧阳盛。
只听刘武赞叹道:“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对此,其他三人附和道:“是啊,真圆啊!”
话落,几人又陷入了久久的沉默,似乎刚刚就没有人说过话一般。
他们后边有一队亲兵卫队,此时正在默默的站在他们身后,看着在圆月皎白的月光下的四人,他们的身体笔直挺立。
虽然他们四人并排站在一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现在总有一种疏离之感,再也没有了往常的和蔼和严厉。
在一众亲卫的目光中,他们四人此时就像是天上的谪仙下凡,好似不属于这人间之人。
此时的四人,看似站在一起,但是却形孤影单。
久久不言,夜色寂静。
突然,一声叹息传来。
“唉!诸位,想家了?”
话落,在一众亲卫的目光中,突然发现四人周边的气氛再一次变化,好似多了一点点人气。
只听一向爱笑的吕束惆怅道:“将士们和他们的亲人团聚了,我们却远离了父母家人。”
“不知道母亲的眼睛可还好,她总喜欢女红,只是白天事情太多,总是夜里为我和哥哥织衣裳。她总是不放心那些工匠裁缝与织女,喜欢为我们多准备一件衣裳,生怕我们冷了。”
“也不知父亲的身体可还好,大乾逐渐混乱,父亲总是担忧百姓国家,尽心尽力的治理金陵,每天处理公务都要很晚很晚才会休息,一点也不爱护自己的身体。”
“我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不过想来是很好的,毕竟哥哥天资聪慧,自幼都比我强,也比我懂事孝顺,想来他应该会好好的照顾父母吧!”
“与之相比,我倒是一个不孝之子。”
吕束话落,夜空下又是长长的静默。
突然,饶夫子也缓缓开口:“我现在想的不多,就是在想我的芷若可安好?毕竟我突然离开,想来让她一个人维持家族事物应该很难吧!说起来我并不是一个好丈夫。”
“我也在想孩子有没有生病哭闹?我想芷若应该在照顾教导他吧,如此说来我不曾参与孩子的成长,真不是一个好父亲。”
“同样,我也在想父母身体是否安康?他们就我这一个儿子,对我寄予了极高的希望,只是我离开以后,也不知父母怎样了?我想应该对我很是失望吧!”
话落,又是长长的静默,似乎这思念的思绪很容易传递。
良久,又是一声叹息。
“唉!......”
这次,是欧阳盛所说。
只是他的惆怅好似真的在惆怅,与吕束还有饶夫子有很大的区别。
果然,就听他叹息道:“其实我并不是太懂你们的惆怅思绪,我现在就在想,我家老子和我母亲现在在干什么?”
“不过想来是不会为我担心的,毕竟总是骂我笨,想来现在我应该要有一个弟弟妹妹了。”
“唉!.........惆怅啊,以后这家产怎么分啊!”
话落,乡愁的思绪氛围直接被打破。
众人不由的抽了抽嘴角,他们深深不解,如此混不吝之人,到底是怎么成为白麓书院的学子的?
不过也正是欧阳盛的混不吝,诸多愁绪被一扫而空。
在一众亲卫的目光中,此时,似乎,他们所认识的祭酒们又回来了!
也就在此时,突然听闻刘武吟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一首词,突然又一次将被驱散的愁绪给拉了回来,不过这种愁绪似乎又有了一丝别样的意味。
只听三人细细品味这首词,然后饶夫子道:“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玄羽所作之词,好词!好词!道尽了人生的悲欢离合。”
对此,刘武摇了摇头,道:“此词虽好,但不是我作的。”
吕束诧异道:“这不是大哥所作,那是何人所作?”
刘武道:“此词为一个名叫苏轼的词人所作,词名为《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
几人闻言,心中思索苏轼词人,从古至今未曾听闻此人,于是不由的摇了摇头。
不过他们也不继续追问,既然刘武说这是苏轼所作,那就是苏轼所作就行。
而就在此时,吕束发现欧阳盛依旧一幅若有所思之色,问道:
“克风,你对此词可有何感想?”
欧阳盛闻言,神色当即郑重的问道:“大哥,我想知道,咱们也没酒,你怎么把酒问青天?还有咱们是在城墙之上,哪里又有朱阁,绮户。”
话落,众人呆滞。
随后饶夫子转身向下走去,边走边摇头:“朽木不可雕也,朽木不可雕也!”
而吕束也叹息道:“莽夫啊莽夫!”
至于刘武则是转身拍了拍欧阳盛的肩膀,嘴巴张了张,最后叹息一声,说道:
“克风啊,你以后还是好好的练武吧!学文,想来你是没有这个天赋了。”
说罢,也不管愣住还在思索的欧阳盛,转身也向下走去。
驻地说大不大,但是一条直直的街道还是足够走好一会儿的。
不过,路再长也有尽头。
直到来到宿舍前,饶夫子好奇的问道:
“玄羽,刚刚抬头望月,你在想什么呢?又是想要与谁共婵娟?”
刘武脚步一顿,淡淡的说道:“我没有家了!”
说罢,刘武对着饶夫子躬身行礼,道:“夫子明天见!”
随即,刘武也不管夫子有没有回礼,转身离开。
来到宿舍门口,刘武推开宿舍门进入房中,然后在轻轻关上。
没一会儿,宿舍的窗户被支了起来,一缕月光透过窗户,照在房子内的床榻之上。
而此时的刘武侧躺在床榻上,透过窗户看着天上圆圆的月亮,思绪飘飞的很远很远。
这一刻,他想到了前世的父母,不知道在他意外死亡以后怎么样了。
然后又想到了今生并没有陪伴他许久的父母,他想,若是这世间真的有轮回,或许此间父母已经转世而去了吧!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