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你谁都保护不了
出神地盯著天花板，肖恩正在思考两个异能之间的搭配。
这是他第一次配合使用。
他将恶徒记者手稿安装在了卧室门上，整个室内都成为了他的审讯室，只不过，他能感觉到，这就是手稿能发挥作用的最大范围了。
而且，因为是现实存在的空间，原本手稿上禁止囚徒离开的能力被削弱了许多。
也就是说，得到了更大范围操控情绪、放大恐惧的能力，但其他方面的能力大幅下降。
肖恩尝试著将这种能力和自己的欺诈之心进行了配合，出乎预料的好用。
冉新烛的心理防线几乎没有任何阻碍地就被他撕开了，而且，在自己熟知人物背景的情况下，刻意的引导并没有出现生硬的反馈。
肖恩甚至不用做太多，他的‘破绽’成为了冉新烛自我说服的工具。
当然，这也跟冉新烛之前的状态有关，高青山的背叛对她而言是不小的打击。
而且，在情绪被引爆后，似乎处于被影响范围里的人，内心最深处的渴望被挖掘了出来，接著被化作了不理智的冲动。
最关键的是，肖恩发现，当自己用欺诈之心对其他人进行感情、记忆上的欺骗，在那之后他要付出的代价也变成了情绪和意识上的不理智。
这是他不喜欢的。
疯狂可以、冲动也罢，但名为失控的门应该由他自己打开。
人心难测，要付出的代价在某些时候也许会极为沉重……
看样子，以后欺诈之心还是不能太频繁用于这方面，不够理智有时候比不够强大更为致命。
思考之际，一只白皙的手臂搭上了他的胸口。
侧头望去，冉新烛睡颜正酣，嫩藕般的雪白手臂软软地垂在被子上，那连著圆润肩膀的嵴背有些隆起。肩膀的弧形和嵴背的隆起，划出了弛缓的波浪。往下，大片白腻的柔软展现在他的面前，更在正中间夹出一道深不见底的沟壑。
平时穿著制服，深藏不露啊……
肖恩并未思考冉新烛醒来后是否会觉得昨晚太过冲动，大不了再演场戏好了。
而且……
他的脸上慢慢地出现了一丝笑意。
从今天开始，冉新烛就永远不可能再是那个“正义的伙伴”了。
他对冉新烛并没有感情，所谓的青梅竹马也只不过冒名顶替，谁让他记忆力优秀，人物背景故事都记得清楚呢？
一连串的事故之下，监察局必然遭受清洗，高青山也会马上登上通缉名单。
所以，肖恩要在监察局重新扶持一个人上位，这一次，不能是高青山这种不稳定的因素，他要一个会被自己牢牢掌控的人。
入主监察局分润权利？
肖恩的胃口怎么可能只有这点，一直以来，他想的都是把监察局彻底变成自己的形状。
就和冉新烛一样。
没有吵醒冉新烛，肖恩活动著筋骨出了卧室。
“嘁”
一声若有若无的鄙夷之声闪过，肖恩侧目望去，却没有看到人影。
他无所谓地笑笑，那边，莫扎已经迎了过来。
“大哥”莫扎推了推眼镜，“【学院】几乎疯了，城里现在热闹得很，一大群人都在找高青山。”
肖恩打了个哈欠：“不急，让他们先闹一闹。”
“嗯，对了，还有这个”莫扎递过来一份文件，“我们之后去深入调查了一下，高青山小姨那边也挖出来不少东西，他们一家的身份都是伪造的。”
“正常，毕竟他小姨当年不是在文明新法的政府部门上班吗？那时候刚开始推行，漏洞一大堆，所谓的身份登记也就是个场面工作，想动点手脚再简单不过了。”
肖恩接过文件看了看，一会后，他竟然逐渐露出了惊讶之色。
而惊讶很快转为了恶劣的笑容，他乐不可支地笑起来：“比我想得还要再精彩一点啊，哈哈哈。”
“建模师的脑洞果然比不上剧情主创啊。”他失笑著摇摇头。
没听懂的莫扎面露疑惑，建模师是什么？剧情主创又是什么？
肖恩迫不及待地迈开步子：“走，去见见青山。”
昏暗的小房间，被铐住的高青山正双目失神地坐在角落里。
回到【金鬼】，他理所当然地失去了自由，而他也很明白，迎接自己的不可能是仁慈。
现在，他只保有一丝的希望，希望肖恩可以放自己的妹妹和小姨一条生路。
绝望在慢慢溢散，他迷茫地抬起头。
“我是不是太心急了……我想的，究竟是复仇……还是那可笑的正义……”
“砰”门被粗暴地踢开了。
照进来的光并没有让黑暗中的高青山眯起眼睛，他只是快速垂下了脑袋。
“青山，我的大功臣。”肖恩夸张地张开双手，热情洋溢。
高青山已经认命了，他声音乾涩：“我会按照你说的去做的，只求你放过云绿和我小姨。”
肖恩笑著走到他的面前蹲下，打量著对方。
片刻后，他问出来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淡绿色眼睛，这是你的风系异能带来的？”
高青山不知道对方为什么要这么问，但他知道自己没有质疑的权利，只是点点头。
肖恩了然一笑，然后坐到一边：“来吧，说说的心路历程？”
高青山惨笑一声：“你什么都知道了，何必呢……”
“我想听你说说。”
好。”
“潮祟不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故意营造了被他救下的情况……当初，你去雾鬼谈判，行程也是我偷偷透露给了其他势力，而其他势力对你动手时，我也暗中提醒了潮祟。”
“潮祟在扩张手下的掘墓人，我早就知道了……我了解他，他不敢明面上对你动手，但如果有机会，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我想借此让【金鬼】彻底混乱起来。”
肖恩点头，又笑著说道：“你想向【金鬼】复仇？”
高青山点头：“我父母死在【金鬼】的手中，我混入【金鬼】就是为了让【金鬼】覆灭。”
“那副局长呢？正好给了你机会？”
高青山苦涩一笑：“嗯，我以为这是让【金鬼】内讧的好机会，只是没想到，这是你的布置……你什么时候盯上我的？”
肖恩没有回答，反而饶有兴致地问道：“就这样？你应该清楚，你太心急了。啧，进入监察局只有这个原因？”
高青山下意识地躲开他的目光：“我的确急了……”
肖恩噗嗤一笑：“监察局里没什么似曾相识的人吗？”
高青山如遭雷击。
肖恩凑过去，低声说道：“青山，漏洞太多了……父母双亡，你妹妹怎么有钱去【学院】上学呢？你家以前应该挺有钱的吧？”
“只要稍微调查一下，就能知道里面的问题了……”
“家破人亡啊……的确是深仇大恨……恨到你隐姓埋名，潜入【金鬼】，不敢和仅剩的家人一起生活，甚至不敢和以前的故人相认……”
肖恩轻声的呢喃似乎恶鬼在吞食高青山的心脏。
“到头来，你谁都保护不了……小哥哥……”
第55章 大哥真是太仁慈了
阴暗的囚牢内，沉默仿若尖刀。
许久之后，高青山才满眼血丝地抬起头来，里面是深深的绝望和无力。
他看著离去的肖恩，在对方即将迈出大门的时候开口了。
“肖恩……你的心脏里，还存在名为‘人性’的东西吗？”
肖恩停住脚步，轻笑一声后转过头来。
“大言不惭……”他毫不掩饰眼中的轻蔑，“人性由谁定义？善就是有，恶就是无？脏街里抢食的孤儿、富人区慷慨的夫人、城郊凶恶的掠夺者……对他们的标准又一样吗？”
“谈人性还不如谈动机……”肖恩扬起嘲讽的笑，“一开始，被绑架被威胁生命的人不是我吗？通风报信的人是你，率先背叛的人是潮祟……你要为父母报仇，是我杀了你父母吗？”
“现在露出一副正义人士的最后倔强，只不过是露出獠牙后发现，你想要撕咬的对象比你更恶劣罢了……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记用人性来审判我？无趣又庸俗。”
他每说一句话，高青山的脸就苍白一分，但依旧强撑著说道：“所以，你就可以用你的方式来审判别人吗？”
肖恩摇了摇手指：“我从不审判，我只惩罚别人，收收你那审判世人的味道吧，脏街里的老鼠也会捂住鼻子的。”
高青山颤抖著昂起头：“至少，我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噗，你在试图感化我肮脏的内心？世人不用你来劝，世人比你懂事的多，贪婪的多……”
肖恩踏出门槛，最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他回头悠悠道：“你换装去女贞路的路上，那对兄妹是我安排的对了……”
丝毫不顾高青山惨白的脸色，他露出一个好奇的表情：“你偷给他们的那盘烤肉，付钱了吗？”
他笑著走了出去，而高青山的头缓缓垂下，像是被风吹断的树。
肖恩走出门口便看到，洛希双手抱胸靠在墙边。
见他望过来，少女瞪他一眼，突然像是解释似的说道：“你说过，你会教我，也允许我参与并旁观你的计划。”
肖恩耸耸肩：“没说不让啊，那么小心翼翼干嘛你要愿意的话，晚上来听墙根都行。”
洛希鄙夷地看他一眼，一甩脑袋：“嘁，下流又卑鄙。”
“这就是你要学的”肖恩挥挥手大步离去。
看著他离去的背影，洛希嘀咕一句：“后面要学，前面不能学。”
莫扎从后面走过来，他看了眼肖恩，又看了眼表情微妙的洛希，疑惑开口道：“难道你觉得大哥做得不对？”
洛希没转头，只是闷声道：“没有……只是我还在习惯。”
莫扎赞同地点点头：“的确，有时候大哥还是太仁慈了。”
你是你大哥的向日葵是吧？”这话连洛希都听不下去了，仁慈怎么能跟那家伙沾上边。
莫扎只是平静地把资料递过去：“你可以看这个，大哥吩咐过了，以后你都可以参与计划，也有了解真相的权利。”
洛希接过资料，许久后抬起头来，满脸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