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氏再厉害,也挡不住天下群雄!
郭向明也算果断,当即道:“把仙法给他们,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一群族人互视着,虽心里觉得可惜,却也都松了口气。
没了仙法,郭氏还是郭氏,权当这场机缘不该属于他们吧。
下定了决心,郭向明不再迟疑,拿着仙法金纸出门。
见第十境老者已经带人冲进来,想也不想的把仙法金纸抛过去。
“此物你们想要,给你们就是,现在速速离开!”
郭向明没说什么狠话,哪怕秋后算账,现在也得忍着。
等喘过这口气,这些来郭氏撒野的混账,全都得死!
只是看着被第十境老者抓在手里的仙法金纸,郭向明心里又可惜,又可恨。
他咬牙切齿,挤出难看的笑容:“恭喜闫明兄,得了此法,成仙有望!”
周围众人虎视眈眈,哪怕第十境也难全身而退。
但好歹东西到了自己手上,第十境老者脸上露出笑容,正要说话。
手里的仙法金纸,忽然化作一道流光,凭空消散。
所有人都愣住了,怎么回事?
人群之中,不知谁喊了一句:“莫非是假货?真的还在郭氏手中?”
郭向明听的头皮都要炸开,瞪圆了眼睛,要从人堆里找出谁在说话。
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第十境老者眯起眼睛,盯着郭向明:“把老夫当猴耍,郭兄这样做,实在不厚道。哪怕拿出来一起参悟,也比吃独食来的好吧。”
郭向明霜白鬓角有些冒汗,哪里不明白自己上当了。
那人之所以把仙法金纸带回来,根本就是为了把郭氏坑的更惨!
本来郭氏可以咬死口宅中没有仙法,哪怕明说被族人带走了亦无不可。
找不到东西,这些人未必愿意继续拼命。
但现在拿出“假”的仙法金纸,又当众被戳穿,哪还会有人相信他们的话?
所有人都会觉得,郭氏故弄玄虚。
仙法金纸必定还藏在宅院中,根本没被带走,否则何必多此一举呢?
“畜生!”
“畜生啊!”
郭向明心中大骂,却顾不上其他。
第十境老者已经带人逼近,他只能大喝出声:“闫明兄且慢,此事颇有蹊跷,乃有人故意要坑害我郭氏!”
“蹊跷?”第十境老者冷笑:“老夫亲眼看着你拿走仙法金纸,故意坑害?你郭氏算老几,值得用仙法来坑害?”
“老老实实把东西交出来,莫逼着我们双手染血!”
郭向明只恨当时拿走仙法金纸的时候,没把人直接宰了。
得多阴损的牲口,才能想出这么一招?
偏偏他现在就算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楚了。
第十境老者彻底失去耐心,暴喝一声,率先出手。
大战,再次展开。
这一次,怕是不死不休了。
数条街道外,戴着斗笠遮住面容的宋念顺,听着郭氏宅院传来的激烈打斗和惨叫哀嚎声。
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那股子浓郁血腥气。
这一战下来,就算郭氏还能留下香火,几十年内也休想翻身。
“想从暗道把东西送走?可惜小爷计高一筹,真作假时假亦真。”
“贪心,是没好下场的!”
如果郭向明当时不贪心,老老实实把仙法金纸交出去,哪怕宋念顺再聪明,也无计可施。
可惜这世上,哪有人不贪呢?
尤其面对仙法这般珍贵的宝贝,就算真正的仙人也会动心。
没有再久留,宋念顺离开了白麓城。
百里之外的河边,循着标记找到在此等候的妻儿。
除了杜妙灵,还有一位年龄相仿的貌美女子。
其身着红衣,头发只用单根红绳束缚,坠在后心。
一颗朱砂痣,点于红唇之下,格外娇艳。
正是宋念顺第二个妻子,童月柔。
一白,一红。
两名女子站在一起,如皓月临霜雪,骄阳照海棠,美的不可方物。
刚满周岁的孩子,被童月柔抱在怀中。
河里冒出颗小脑袋,双手牢牢抓住一条猛烈挣扎的鲫鱼,冲宋念顺欢喜大叫着:“爹,快看,我抓了好大一条鱼!”
年仅三岁,便敢下河抓鱼,实在有些吓人。
偏偏一家人又好似习以为常,宋念顺也只远远笑道:“一条不够,再来几条才够吃。”
“看我的!”
那孩子把手里的鱼抛上岸,又一个猛子扎下去,只有咕嘟咕嘟气泡不时冒起。
“夫君。”杜妙灵和童月柔走上来前。
宋念顺伸出手,捏了捏小儿子的脸蛋。
杜妙灵忍不住问道:“夫君,那郭氏……”
宋念顺伸手将两人搂在怀中,一人额头用力亲了一口,大笑声惊的林中飞鸟骤起。
“郭氏已无翻身之力!”
“架火烤鱼,吃饱喝足了,咱们回家!”
宋家庄的人都说,宋家最聪明的是第四子宋念守。
可谁能知道,宋念顺也丝毫不差呢。
龙生九子,虽各有不同,却皆非凡俗!
第72章 小小武夫
“宋庄主,您看这事还能否商量?”
满脸褶皱,身着绸缎的瘦高老者,手里的桃木拐杖,微微颤动。
满头白发,戴着同样材质的绒帽,倒有几分员外老太爷的架势。
坐在主位的宋启山摇头,道:“让宋家出银子,却不愿把田契抵过来,只凭一句口头承诺。不是不信诸位,只是我宋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瘦高老者没有吭声,旁边几个比他年龄略小的老人,连忙堆着笑脸道:“宋庄主,您家里有宋大人这样的武官,又有贺大人这样的兄弟,谁敢不守承诺。”
“只是那田产祖传,若宋家将来有朝一日不愿还了……”
站在宋启山身旁的宋念守,声音清冷:“你们也说了,我大哥乃五品武官,怎么还敢质疑我宋家不守承诺!既然如此,诸位请回吧。”
几人脸色微变,知道说错了话。
那老人立刻伸手给了自己几巴掌,打的啪啪作响,丝毫不在意何为脸面。
宋念守却看也不看,将他们请了出去,不再商谈。
打几耳光这么容易的事,谁做不到?
那几人出了院子,便互相埋怨起来,怎可胡言乱语,害的宋家小少爷发火。
最后他们看向为首的老者,道:“蒙爷,您看这事怎么办才好?”
蒙爷是附近几个村最德高望重的老资历,曾在县衙当过师爷,不过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
即便如此,威望还是有的。
此次被几个村子推举出来,和宋家商量合村并庄的事情。
这些村的人想的很好,地可以卖给你们宋家,赋税你们来交,我们给宋家当佃户。
但是田契,得由我们找人保管,免得过些年宋家不愿让人把地赎回,闹的不愉快。
在他们看来,自己已经做出很大的让步。
没把田契留在手里,而是找个双方都认可的人作为担保,此举公平至极。
谁料宋启山一口就给否了,无论田契还是地契,必须交给宋家,在这点上没得商量。
这才有了之前那一幕。
蒙爷拄着拐杖,回头看了眼在村镇中已经相当气派的宋家宅院。
眼皮子一耷拉,道:“找其他庄的庄主问问再说。”
“啊?其他庄?他们恐怕更不愿意吧,而且银子也未必有宋家给的多。”
蒙爷淡淡道:“只是让你们联络,再放出消息,说我们要把地卖给别的庄主。到时候宋家再想买,可就不是这点银子了。”
“田契给就给了,可银子他们得加。这样以后就算不愿让我等赎回,多出来的银子也不算亏。”
这才是蒙爷的好算盘,本来也没打算直接谈成。
而是要借这个机会,抬一抬价格。
其他人一听,顿时欣喜不已,恭维道:“果然还得是蒙爷,我们咋就没想到呢。”
蒙爷心中略有自得,表面却做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所以说你们见识太少,这叫什么?这叫借力打力,以退为进。你们若能和我想的一样,也不会银子越来越少了。”
几个老头当即对蒙爷再次夸赞,兴高采烈的就此离开。
宅院里,等宋念守回了屋,宋启山端起桌上的茶杯,浅抿一口,问道:“此事你觉得如何?”
宋念守走到跟前,提起茶壶候着。
等宋启山放下茶杯,便为他再添些热茶,同时道:“我猜他们会去找其他庄谈。”
宋启山道:“其他庄可没咱们给的银子多,一亩地十五两,在这个时节,谁舍得出?”
宋念守表情淡然,道:“其他庄主自然不愿意,但他们可以放出风来,说谈的很好,反过来逼我们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