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想想无法再归家,心中难免有些悲恸。
悲情化作力量,让剑法更加狠辣,招招直指对方要害。
宋念顺和第七境老者对战,还有余力瞥来一眼。
而那老者见他始终没有放水的意思,且招式精妙,令人心惊,不禁有了先退走的念头。
只等把公子护送离开,召集来足够的人手。
以郭氏之力,莫说两个第七境,就算第八境,他们也能杀!
想到这,老者不再拖泥带水,力量爆发,试图逼退宋念顺,同时抽身后撤。
然而脚尖刚离开地面,尚未落地,便见宋念顺如发狂的猛虎,撕开他打出的劲气。
“老匹夫,让你走了吗!吃我一刀!”
高高跃起的宋念顺,一招铁树生根,身如万钧重。
手中的晶莹长刀灌入海量劲气,绽放出璀璨光芒。
老者手里名匠打造的长剑刚一接触,便听咔嚓声响,竟被一刀砍断。
他顿时惊骇大叫:“这是什么刀!”
“杀你的刀!”宋念顺暴喝出声,刀刃狠狠划开了老者面门。
老者的身子僵硬,他怎么也没想到,同为第七境,宋念顺的力量竟然会比自己大那么多。
“他的力气……好大……”
随着最后的念想,老者面门爆裂,鲜血喷出数米远,倒地不起。
同一时间,杜妙灵的剑也刺穿第六境护卫胸膛。
带出一蓬血花,再次挥动,剑尖掠过那名被宋念顺重伤的第六境护卫喉咙。
一条血线清晰可见,那名护卫用力捂着脖子,却挡不住疯狂涌出的大量鲜血。
至此,只剩下锦衣公子。
他现在是真的怕了,世上不是没人敢对他动手。
想杀他的人很多,只是打不过罢了。
锦衣公子身子颤抖,他只有第四境修为,此刻嘴唇都有些发青:“你们……”
唰
寒光闪过,锦衣公子的脑袋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几圈。
瞪圆的眼睛,充满不甘。
自己怎么就能死了呢?
宋念顺一刀斩了锦衣公子,过去顺手将几人身上的银两都掏了出来,竟有数百两之多。
“走!”
招呼一声,和杜妙灵自酒楼飞跃而出,朝着城外凌空奔去。
武道第六境,已可踏空而行。
到了第七境,更是身如飞燕。
脚尖轻点,便有十几丈远,眨眼间便没了踪影。
只留下酒楼掌柜的颤颤巍巍上来,看到一屋子死人,只吓的浑身瘫软,面如死灰。
人虽不是他杀的,可是死在这了,他也难辞其咎。
郭氏的人,岂会跟你讲那么多道理。
宋念顺和杜妙灵离开飞云城,一头钻进群山之中,狂奔二百里开外才停下。
刚经历一场大战,又急速奔行这么远,哪怕武道第七境,也要累的气喘吁吁,满身大汗。
停在一处溪边,宋念顺直接跳下去洗干净身上血迹,又捧起溪水狠狠喝了几大口。
抬头看到杜妙灵还站在那没动,便道:“你不过来洗洗?”
杜妙灵看着他,手指微微攥紧,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平静些。
“我要走了。”
“去哪?”宋念顺问道。
“回家。”杜妙灵白衣斑红,如杜鹃咳血。
她知道这一走,两人可能再也见不到。
跳崖前的救命之恩,跳崖后的仙法双修,乃至如今并肩而战,快意恩仇。
她更加知道,自己不可能忘掉这个男人。
哪怕……他将那颗果子分给自己,言明互不相欠。
正因为看出宋念顺不想受人“拖累”,她宁愿孤身隐居,也不想多言其它。
微微低头,杜妙灵从腰间摘下从小戴到大的香囊,朝着宋念顺抛去。
“或许再无相见之日,此物便送与你,若是不想要,或者……娶了妻,丢掉也无妨。”
抱剑拱手,声如风铃:“江湖险恶,珍重。”
说罢,她转身便走,似毫无留恋。
只有走的越快,才不会停下。
可转身的一刹那,为何会心乱如麻,又为何会隐隐作痛。
刚走出两步远,便听到身后传来哗啦出水声,紧接着手腕便被扯住。
宋念顺的声音传入耳中:“你也是滇州人,倘若回去,郭氏岂能找不到你出身所在?”
“说是回家,怕是最多修书一封交给最信任的人,与家里断绝联系。”
“说不定还要自毁容貌,隐居不出,免得仇家找上门?”
杜妙灵听的身子轻颤,惊诧转头,他怎会知道自己所想?
殊不知连宋念顺的生母,也是不久前才知晓,二儿子看似不拘常规,肆无忌惮。
实则心思细腻,只是旁人被表象瞒住看不出罢了。
宋念顺一手拽着她,另一手扬起香囊:“何况用这东西给我留个念想,不觉得太便宜了么?”
杜妙灵似察觉到什么,不自禁试着将手抽出来,同时微微低下头去:“那你还想要什么?”
宋念顺手掌用力,将那柔软的身子拉来,大手顺势揽住盈盈一握的腰肢。
悬崖之下,仙法双修。
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发生了不止一次。
但杜妙灵依然觉得浑身燥热,羞怯难当,手掌下意识抵住宋念顺胸口。
却听见那霸道的声音传入耳中:
“既然回不去,便跟我走。”
“江湖险恶,我带你去闯一闯!”
杜妙灵抬起头,看着宋念顺虽年轻,却已显出几分霸气的模样,手指不由自主抓紧了对方的衣襟。
白衣胜雪,红点斑斑的女子,已然意识到,自己恐怕真回不去了。
哪怕郭氏不追究,也回不去了!
第60章 孩子王
时光如梭,又是四年过去。
烈阳高照,田间地头。
两个七八岁的孩子唾沫飞溅,争的面红耳赤。
“我们江家才是固安村最大的地主!”
“早就不叫固安村了,现在叫宋家庄,无知!”
“呸!就叫固安村!就叫固安村!”
“嗓门大没什么了不起,以理服人,以德服人方为正道!还有,我跟你爹一个辈分,再嚷嚷抽你!”
“你抽一个试试!”
两个孩子互相瞪着眼睛,针锋相对,互不相让。
旁边七八个孩子,有几岁的,也有十来岁的,都围着看热闹。
几十步外,数人正在探查土地肥劣,见此一幕,都笑出声来。
其中一年轻人笑道:“庄主,这俩这孩子也是有趣,从见面第一天就如此互掐,几年过去还是这般。”
他二十多岁,是许瑞丰三儿子,名叫许宁安。
如今的固安村已经改为宋家庄数年,马家和许家的田产也早归入宋家名下。
说是佃户,但宋家对原先几家地主都有特殊关照,更像是一种附庸关系。
那边传来砰砰梆梆的声音,却是俩孩子拳脚相击,打了起来。
许宁安惊呼一声:“江家那娃娃好生凶猛,跟头熊似的。庄主,贺大人家的被按在地上打,得管管吧?”
手里捏着一团土细细搓揉的宋启山,头也不抬的喊了声:“拓儿。”
四年过去,十一岁的宋承拓长高不少,也壮实不少。
不如小叔宋念守那般神秀,天天跟着宋启山下地晒的黝黑,可一双眼眸却极其明亮,看起来格外有神。
听到宋启山喊,便应声:“爷爷。”
宋启山道:“你也看看,这土质如何。”
宋承拓弯腰抓起一把土,细细搓开辨认。
“爷爷,土质过于杂碎,不保水,也不存肥。应是过去秸秆搀的太多了,水份难以渗透,更难发酵成肥。”
宋启山听的微微点头,道:“咱们家是种地为生的,如今虽在外面有诸多产业,田产一年到头得不了多少银子。可你得记住,这土地,才是宋家的根脉。”
“所有产业都能丢,唯独土地要保住,明白吗!”
宋承拓应声道:“记住了。”
整个宋家,没有人比宋启山更清楚田产的真正价值。
最早的四十亩田产愈发奇异,现在已经以“祖产”名义,大费周章拉围墙护起来。
宋启山打算用这四十亩田产作为试验,看看所谓灵田究竟是什么样。
只是灵谷难寻,用愿景丝带来实现,花费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