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清竹见他这般郑重,更加肯定心中的想法,连忙将陈业扶起,状似无意地拉住了他的手。
陈业的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识地便想将手抽回。
果然!
茅清竹心中暗道,业弟不擅长和女修接触他平日里在临松谷指挥若定,炼丹御敌样样娴熟,可一触到女儿家身子就惊慌失措,活脱脱像个未经世事的雏儿。
只是她哪儿知道,陈业单纯不习惯这突如其来的亲近。
他照顾知微、青君几个丫头时,早已见惯女娃哭哭笑笑、搂搂抱抱,可今日被茅清竹这一拉,倒真给唬住了。
她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几分,脸上露出一副语重心长的表情,认真地教诲道:
“业弟,你以后可不要再说这等,为旁人当牛做马的话了。越是漂亮的女人,便越会说谎。若你因为旁人的一点好,就肝脑涂地,日后……定会吃大亏的。”
“是……是吗?”陈业茫然。
他只是随口说句客套话,怎么就上升到这个高度了?
要是林琼玉在场,听到茅清竹这番话,高低得傻眼……只能说茅清竹眼中的他,有太明显的滤镜。
茅清竹见状,只当业弟还在羞赧,心中怜惜愈盛。
业弟样样本领通天彻地,偏在女修事上这般稚拙懵懂,日后若遇着那等口蜜腹剑的妖女,如何招架?
她更该好生引导才是。
于是手腕倏动,顺势便将陈业的头颅轻柔而坚定地揽向自己身前。
陈业猝不及防撞上脸颊。
茅清竹的身子骨匀称玲珑,胸脯挺起时,却是不容小觑。
若让陈业形容,便是如三月新桃开在风里,既暖又滑,还带着点闺阁女儿家的温甜馨香。
“!”
陈业呼吸瞬间一窒,大脑空白一片。
“这些年,你照顾青君辛苦了……”
茅清竹的嗓音低而柔润,指尖却未停歇,细腻地抚过他微颤的鬓角,指腹在他浓密的发间流连缠绕,如同爱抚一头受惊的小兽。
陈业心中愧意翻涌。
清竹姐此番定是单纯把他当成义弟看待,兼之神雾谷素来清修避世,满谷皆是女眷,她或许真不明了男女大防的分寸。
自己……竟心生旖旎杂念,实在不堪!
茅清竹感受着他身体的僵直和面颊滚烫的热度,再见他一副手足无措的拘谨模样,唇角不禁悄然勾起。
业弟的反应,竟比想象中还要青涩可人呢。
她非但没有松手,反而将他的头颅往自己怀里更深地按了一分,她螓首微垂,樱唇凑近了他的耳廓,那温软的吐息如羽毛般拂过:
“青君那丫头,性子执拗又别扭,亏得你耐心细致……嗯,待她龙眠山洗礼事了,我定尽早带她归来,不会叫你空悬挂念。”
“嗯……有清竹姐在,我……我自然放心。”
陈业的声音有些沙哑。
他默默在心中对知微道歉。
为何?
这时候,蓦然忆起大徒弟的膝枕安抚,却发觉那般青涩的熨帖,怎及得上此刻的清竹姐?
“咦?”
茅清竹凤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状似不经意地道出,
“素日里口齿伶俐的业弟,今日倒有些支吾了?呵……想是业弟你,于这阴阳之道上,尚欠了些火候,不通其中玄妙吧?故而哪怕面对清竹姐,都过于拘谨。”
可恶!
陈业暗自腹诽,不通其中玄妙的,分明是清竹姐才对!
她这过来人的口吻,说的好像自己有多了不起……难道忘了,青君根本不是她的女儿吗?
只是,见此情景。
陈业总不能坦然相告经历过前世的学习,他对男女之事懂的不能再懂吧?
万一茅清竹好奇追问,那就尴尬了……
思及此,陈业顺水推舟,任由那缕沁人心脾的幽香萦绕鼻端,强压下心头悸动,嗓音带了拘谨:
“嗯……竟被清竹姐看穿。小弟……平素只知埋头苦修,偶有闲暇也皆耗在灵植炼丹之上,极少与外界往来,于此道……确是一窍不通。”
“怪不得如此生涩呢。”
茅清竹了然轻笑.
这正在她预料之中。
业弟能臻至今日境界,必是日夜苦修,心无旁骛,怎有时间分心于男女情长?
况且他已臻练气九层,正值气血鼎盛之年,竟还……竟还保有元阳之身。
若非不通人事,便是有些隐疾?
可那日温泉惊鸿一瞥,业弟分明雄姿英发。
唉……
可怜她的业弟,空有一身本领,却因懵懂单纯,不明阴阳调和之理,致使气血激荡、心火燥热,怕是连如何排解都未明。
“唔!清竹姐……你……你这是?”
陈业大惊失色。忽觉温热柔腻隔着丝滑的衣料,轻轻覆在他丹田偏下,气息最是燥烈难平之处。
他浑身猛地一激灵,话也卡在了喉咙里。
茅清竹容色端肃,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业弟勿惊。此乃人身“气海交汇、龙虎初动”之关隘。业弟想必也常感灼热难耐,气血翻涌?这便是根源了。此节若未打通理顺,对修行亦有阻碍。”
她一只纤掌就那样轻柔而坚定地覆在“气海交汇、龙虎初动”之关隘,
“且让清竹姐助你疏导一二。”
“可……可是……”陈业额头沁出细密汗珠,这突如其来的接触令他措手不及。
虽然是丹田,可终归过于暧昧了!
茅清竹的额头也微感冷汗涔涔。
坏了!
方才只顾着教导业弟,情急之下未曾多想便探手过去……实是冲动!
业弟,总不会单纯至此……
可……事已至此,退缩反显心虚。
她只得强压下怦怦心跳,故作镇定地反问:
“可是什么?莫非业弟你……竟不知此处的紧要?”
她稍稍加重了掌心那份按抚的力道。
陈业喉结滚动,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努力扯出一丝略显干涩的笑容:
“原……原来如此。小弟……确是一时糊涂了。只是……从未受人如此关照,有些不惯罢了。多、多谢清竹姐指点。”
茅清竹紧绷的玉容为之一缓,心中长舒一口气。
看来他当真不知……
她暗自催力,柔荑耐心安抚,玉指动作愈发轻柔,朱唇微启,吐气若兰,低语道:
“业弟,此等疏导关窍之法,乃是我茅氏一脉秘传,此间玄妙……断不可为外人道也。今日之事,你我心照不宣即可,纵是……你那几个徒弟,亦不可泄露分毫。切记。”
“嗯……可是……”
“别怕,乖……”
感谢阅幕打赏的 500点币!
感谢喝粥的渔打赏的 200点币!
感谢 Elvisua打赏的 100点币!
第200章 燕国格局,离别前夕
一日后,云溪坊坊市。
陈业化名陆君,乔装易容,兼以施展敛气术,大摇大摆走在坊市大道上。
他施展敛气术只为遮掩气息,未曾掩盖修为。
练气九层的修为,在这片散修云集的边缘坊市,已属顶尖。
沿途修士感应到这股强横气息,无不投来敬畏目光,下意识地向两旁避让少许,态度恭敬拘谨。这使得陈业一路畅通无阻,再无寻常散修可能遭遇的刁难。
在步入练气九层后,筑基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想,陈业开始着手准备筑基灵物以及筑基丹。
虽身负熟练度面板,有无外物相辅,筑基对他而言都只是时间积累的问题。
但,时间是个问题。
瓶颈可以水磨,仇敌和意外却从不等人。
他径直来到云溪坊的本草阁中,便是打算,从叶老头身上打听些消息。
选择此地而非桃山坊,原因简单:桃山坊内耳目繁杂,形同筛子;
此间则只有叶老头一人独守方寸之地,风险小得多。更何况,云溪坊坐落于三千大山之中,身为长期在此收货的执事,叶老头吃到了三千大山之乱的红利。
“嗯?不知阁下是哪位道友?”
正慢悠悠在柜台后品茶的叶老头眉心一动,似有所感地抬头。
附近三大坊市中,练气九层的散修已算一方人物。
“叶老,好久不见。”
陈业摘下宽大斗笠,径直走到柜台前,淡然一笑。
他对叶老头有一定信任,这信任非源于人品高洁,而是基于现实。
叶老头年事已高,血脉仅存的独女正在灵隐宗苦修,其行事必然万分谨慎,绝不愿因一时之失牵累宗门中的孩子。
“哦?陈……道友!”
叶老头眯起眼细看,惊得手中茶盏摔碎,豁然起身,
“半年不见,你竟……练气九层!?”
“叶老误会了,在下这点微末道行哪能精进如此之快?”
陈业失笑摇头,煞有其事地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