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看不清那黑铁剑的轨迹,只觉得胸口如遭重锤猛击,磅礴力量竟直接撞碎护体灵光!
“噗!”
他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而出,比来时更快的速度,狠狠地砸在了远处的山壁之上,瞬间不省人事!
“该死!”
另外三个正从侧翼与后方攻来的修士,见状,无不心头一紧!
他们神色狠厉,便要趁着陈业无暇他顾之际,痛下杀手。
“啧啧……”
陈业看也没看那倒飞而出的修士一眼,身形不转,心念一动!
“铮!”
一声轻鸣,数十道蓄势待发的庚金气如同金色暴雨,轰然爆发,铺天盖地般卷向左侧修士!
与此同时,陈业袖中,一道白光如闪电般掠出!
正是飞光剑!
飞光剑在空中划过一道弧光,直取右侧那名修士。
一心二用!
七曜养魂法造就的强大神识,让陈业能同时操控两种截然不同的术法与法器。
“什么?!”
那被庚金气笼罩的修士,只觉得眼前金光一片,无数锋锐气劲自四面八方封死所有退路!
他骇然色变,拼命地鼓起灵盾,苦苦支撑。
可那庚金气,却仿佛无穷无尽,叮叮当当的脆响声中,他只觉虎口震裂,护体灵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黯淡!
而另一边,那名被飞光剑锁定的修士,更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只来得及,仓促间将自己的法剑横于胸前。
“当!”
一声巨响!
他的上品法剑,竟被那柄青光流转的飞剑,一击之下,直接斩为两段!
紧接着,那飞光剑余势不减,剑柄一转,狠狠地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噗!”
那修士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也软软地倒了下去!
瞬息之间,两人落败!只剩最后一人。
那从陈业身后发动偷袭的修士,眼见同伴转瞬尽败,肝胆俱裂!
可他那一剑,已然到了陈业的后心,避无可避!
“给我死!”修者脸色狰狞,不管不顾催动剑决。
陈业眼中灵光一闪。
一股无形的波动,悄然散开。
他以雄浑神识强撼偷袭者神魂!
本就心神失守的修士遭此一击,脑中“嗡”的一声神魂剧震,眼前一黑,动作瞬间慢了半拍。
高手过招,胜负只在一瞬!
陈业反手一剑,那柄漆黑铁剑后发先至,轻描淡写地拍在了他的丹田之上!
“噗!”
那修士如遭雷击,一口鲜血喷出,如死狗般飞去,失去了战斗力。
前后,不过数息。
四名不可一世的徐家精英,尽数落败。
“陈执事……好快的手段!”段凌心神澎湃,惊叹出声。
他看出几分端倪。
并非徐家修者太弱,实乃陈业动作快如闪电。
率先迎击看似莽撞,实为速战速决,避免陷入重围。
随即一心二用,以凌厉手段击溃另外两人。
至此胜负已定,最后一人已无关紧要。
短短数息间,四位修者手段未及尽出,便已仓促落败。
茅清竹亦暗自颔首,神色恍惚。
她看得更深业弟对法术和飞剑的运用已臻化境,堪称登峰造极!
此乃境界上的碾压!灵隐宗当代真传,在法术理解上,怕也不及业弟。
“我……对不起业弟。”
茅清竹心中愧疚至极,
“当初若非我将青君托付给他,荒废他八年光阴,业弟此时,怕早已筑基,成燕国风云人物……”
业弟出身凡俗,家世清寒,能摸爬滚打踏入仙途,学得一手灵植术,实属不易。
正当他厚积薄发,潜龙出渊之际,她却将一个女娃托付于他。
偏业弟心善,膝下已有幼徒,身为初入仙途的修者,抚养双徒压力骤增,拖累修行!
思及此,茅清竹眸中泪光点点。
饶是如此,业弟宁肯修行受阻,也绝不舍弃二徒,何其可贵!
陈业收功,唤回飞光剑,看向众人:
“徐道友,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谈了吗?”
徐青松脸色青白交加,嘴唇翕动却说不出话。
谈?脸面已被摁地摩擦,还谈何?
他目光扫过茅清竹,再看陈业,二人态度已昭然若揭。
再谈徒增其辱。
“哼!”徐青松冷喝,“抬走!我们走!”
随从不敢怠慢,忙将哀嚎四人抬回飞舟。
老者叹了口气,此时他倒没继续端着架子,声音沙哑:
“技不如人,我等认了。只是,青君那孩子,终究是我徐家血脉,族中洗礼,事关她日后道途,还望执事……能以孩子的前程为重。”
别说,老登就是老登。
既能装模做样,倚老卖老,又能放低身段,委曲求全,脸皮当真是厚!
陈业看向老者,腹诽不已,笑道:“在下自然知晓,这才让清竹姐,带青君回去洗礼。
老者摇头,瞥了眼正登舟、面色不虞的徐青松,续道:“陈道友,徐家之事,远非你想得简单。我等此番实为青君着想。青松终究是……青君之兄,岂会害她?”
茅清竹微咬唇瓣,眼神有些闪躲。
陈业瞥了眼茅清竹。
看来清竹姐心底终是在意,徐家传她不守妇道,而她有苦难言。
他拱手道:“那还望前辈如实告知,在下愿闻其详。”
老者拄着拐杖,目光深远:
“徐家,之所以能伫立燕国数百年,自是有所根基。徐家三百年前,从墟国搬迁而来之时,带来部分镇宗秘法传承,名为徐家真印,此秘法只传嫡系。然而三百年过去,自徐家来此定居之后……嫡系人口不足旁系五分之一。”
陈业听了,明白几分。
无非便是旁系徐家人,亦然想学这徐家真印。
老者继续说来:“而徐家真印传承,由于……某种原因,传承一次,便会少一分威能。这才是不肯传授旁系的缘由。”
陈业心细如发,当即从老者话中揣摩出意味。
冷笑道:“前辈的意思是……青君说是嫡系,实则旁系。若是回到徐家,恐怕会被旁系利用,进而谋取真印传承?”
老者苦笑:
“的确如此。不是说青君在主次脉之争中,有多关键的作用。而是她的暧昧身份,便容易成为日益激化矛盾的导火索。”
“混蛋……你们凭什么觉得,青君是旁系血脉?你们徐家人,我一个都看不上!”茅清竹暗咬银牙,愤恨不已。
老者抽了抽嘴角。
那一年,茅清竹一直在龙眠山修行,不是徐家的,总不能是杂役的吧?
还是说……
这个陈执事九年前,在龙眠山当杂役?此事更是不可能,他们早就将陈业调查得一干二净,只是没料到此人敛气功夫非凡罢了。
“好一个徐家……”
陈业心中,冷笑连连。
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委曲求全,实则步步为营的筑基老者,摇头道,
“前辈请回吧,你们徐家之争,与我何干?况且有清竹姐在,定能护住青君周全。”
“你……”老者蹙起眉心,“你就不担心,青君回到龙脉山,会被旁系暗算?”
陈业早看出老者的套路,这是硬的不行来软的。
但,他心智坚定。
既然茅清竹要带青君回龙眠山,心中自然做好了完全准备。
他若是不信任茅清竹,听了老者这番话定会心生迟疑。
可是……
陈业唇角微勾:“在下,岂敢信前辈如实相告?”
“你这是何意?”老者不悦。
“呵,既然你认为青君乃旁系血脉,那旁系亦然认为,是他们之中有哪个好汉……所以,换而言之,他们会认为青君是自己人。甚至,可能知晓青君天赋不凡,又有茅家作为依仗,还想让青君带领旁系崛起呢……”
陈业幽幽道来,彻底让老者脸色难看了下来。
陈业还怀疑,以青君的身份,如何能影响到徐家真印的传承?
或许这些旁系,认为青君乃旁系之人,欲想为青君争取到传承罢了。
但嫡系之人,自然心不甘情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