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浪满面凝重,上前一步道:
“赵姑娘,按照大师兄所言,我们应当潜藏起来,等待令兄的支援即可.
到那时候,即便手握重兵,配合与否,便也再由不得他安青!
唯独赵姑娘你,万万不可以身涉险!”
赵若曦完全不为所动,只是摇了摇头:
“若是其他事情,倒也罢了。
一路走来,凡是家中有些钱财、势力之人,都在朝着中原方向逃窜。
可是百姓们还在啊!
身为一国公主.我岂能眼睁睁看着渠县,被敌军的马蹄践踏!”
一番话说得铿锵有力,她挥手制止了还要开口的众人,坚定地道:
“姑且守之.量力而行。
我答应你们,一旦力有未逮,即刻逃走!
你们不必跟来,远远地丢些符就好毕竟到时候,还要指望大家掩护我撤退的。”
“殿下说笑了。”
林三浪苦笑一声:“我等接到的任务,便是保护殿下。
若是不能死在殿下前面,哪里还有颜面,去见大师兄。”
赵若曦的目光从众人脸上扫过。
出乎意料的,竟没有一人表现出退缩之色。
她浅浅一笑。
想不到,登徒子还真是有一群好师弟嘛!
不知不觉间,她紧绷的心情也跟着轻松了些许。
正想着,就见不远处,有四名壮汉,合力扛着一口巨大木箱靠近过来。
他们步调整齐而缓慢,每一步落下,都好似携有万钧之重。
‘哐啷’
四人径直来到赵若曦跟前,将木箱放在地上。
为首之人拱手道:
“可是赵姑娘,和三浪兄?”
“正是!”
林三浪赶忙回礼,却是已经一脸懵逼。
“三浪兄不必困惑,在下藏剑山庄,西南分舵主陈星河,来之前,曾见过你的画像。”
三浪依旧懵逼,却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此乃徐少主命我等送来之物,请赵姑娘打开看看。”
赵若曦眉眼弯弯。
如此神神秘秘,又能未卜先知,她便知道,这定是那个登徒子搞的鬼!
不过自己没听错吧
徐.少主?
搜寻着有关那位豪迈庄主的记忆,她猛地想起,对方似乎有广收义子的癖好来着
姓徐的.你不是吧?
甩了甩头,用力掀开木箱盖板,当即便被一股锋锐之气推得后退数步。
她凝神看去,箱子当中,竟是一套明晃晃的亮银色铠甲!
“此乃青鹭山总部的最顶级匠师,以九霄陨铁、蛟龙筋骨等珍稀材料炼制而成!并且整个炼制过程,都有义父亲自在一旁监督指导.
碍于材料之稀缺,普天之下,断无可能再炼制第二件!
其防御力堪称绝顶,六品天象境以下的攻击,根本无法破防。
此刻尚属无主之物,只待赵姑娘滴血上去,便可收为己用。”
陈星河走上前来,昂首挺胸道。
言语之间,对于这套铠甲的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合欢宗众人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六品以下无法破防
此等宝甲,简直听都没听过!
换句话说,穿上这个,冲入寻常战阵当中,岂非如入无人之境?
先不提如此宝物,所需消耗的财力物力
单只是短时间内,能将其从豫州青鹭山运到此处,便已无异于天方夜谭!
大师兄的手段真是越来越深不可测了!
赵若曦再不迟疑,当即抽出御宵,割破了自己的手指。
随着一滴鲜血滴落,木箱当中光芒大作。
下一刻,一道流光从箱中射出,直直朝着赵若曦扑去。
光影一闪间,整套铠甲已然自行穿戴完毕。
头顶的盔缨迎风招展,一袭朱红色的披风犹如血染。
与盔甲主体同色的面甲遮住了脸庞,整个看上去非但不显得厚重,反倒自有一股轻灵之感。
众人目瞪口呆地看去。
只觉眼前之人似乎变得陌生起来,一举一动自有一股英武之气,令人难以逼视!
赵若曦随手挽了个剑花,简单适应了一下。
这才发觉,那四人合力,仍艰难抬动的铠甲,此刻穿在身上,却是轻如鸿毛,几乎感受不到重量!
“哼,登徒子,算你还有些良心!”
她心情大好。
铠甲在身,就像是那个人,就在自己身边,不曾离开过一般。
这种相隔万里,仍被人惦记、保护着的感觉.
还不错!
“嘎嘎嘎”
一阵尖锐的乌鸦叫声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只见半空突然被撕裂了一道口子,一只狭长的尖嘴乌鸦从中飞出,落在银甲的肩头。
赵若曦自然知道这是什么。
她取下渡鸦脚上绑着的字条,缓缓展开:
“若曦,见字如面。”
“数日不见,甚是想念。
我已与吴庄主达成一致,藏剑山庄将派战马一千五百匹,二至三品的武者三千人,前往驿馆与你汇合。
徐尽欢。”
赵若曦再次大喜过望。
有了这股力量,就可以
正想着,忽然瞥见下面还有一行小字:
(这股力量,乃是防身所用,切勿贪功冒进,以身犯险。
你若死了,这京中不知多少女子等着趁虚而入。
在下才疏学浅,恐把持不住,切记切记。)
第70章 不是你真去啊?
“你输了。”
“唉先生大才,常某佩服!”
浮云小筑。
石桌之上,摆放有一张四四方方的棋盘,其上刻有无数纵横交错的线条。
徐尽欢与常威分坐两旁,正自对弈。
“妙,当真是妙!
这五子连珠的棋局,在下闻所未闻,初见只觉上手容易,几盘下来,才发觉其中蕴含深理。
对局之间,颇有种行军作战之感,酣畅淋漓.酣畅淋漓啊!”
棋盘上,五颗白子连成一线,徐尽欢一手执棋,笑得意气风发。
“雕虫小技尔。”
身为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之人.他也不想拿这种小把戏来糊弄这些未开化的土著。
可是实在是无趣啊。
自从那天西城闹剧过后,一晃已有数日。
期间,除了那位陛下再次上门,向自己索要御宵之外,日子过得可以说是清汤寡水,毫无波澜。
当然,说起此事,自己也只是随随便便,以消磨丹药怨气为由,将其给打发回去就是了。
奇怪的是,庄津瑜自那天之后,便像是消失了一般,再未出现过。
好在这位常侍郎来得倒是勤快,一来二去,他便想了个对弈的法子,来打发时间。
至于为什么不下象棋或是围棋.
对不起,他徐某人不会。
收好了残局,徐尽欢伸手示意对方先落子。
眼看着常大人再一次将黑子落在棋盘边缘一角,他满意点头。
臭棋篓子。
“京中近来,可有什么大事发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