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了,道门现在以太清独大,明里暗里都是他们主事。
“我跟这帮人命里犯冲,早就不算什么大罗金仙了。”
沙顶天也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
唐玄慈看向流沙精,皱眉道:
“千万别犯小聪明啊。我们去搞五庄观,肯定不会全上,必留一个蹲在流沙河。”
流沙精眼中闪过一丝怒火,但瞬间又熄灭了,说道:
“就是下月初九。在那之前,我们还要先去距此不远的天母山,联系接头之人,做些破阵的准备。要是不信,可以自行验证。”
唐玄慈道:“那阵法呢,你应该会破吧?”
流沙精道:
“破阵之物,除了红宝葫芦里的,其余要去天母山拿。
“破阵之法,我已习得。
“但就算传给你们,只怕一两月内也难以演练纯熟。”
猴子不屑道:“什么破方法这么难学?想俺老孙当年,十天结金丹……”
流沙精默默听完它装逼,也没反驳,只淡淡说道:
“要破此阵,除了一人施法,一人协助,还需有一人闯入阵眼之内。这人需得是克木金刚之体,精通七十二般变化,非齐天大圣不可。”
看来……一切早都谋划好了。唐玄慈对此不疑有他,沉吟道:
“也就是说,悟空必须闯阵,另外还要两个人施法助它破阵,这活本来是你和黄毛耗子来干的。”
“区区小阵,就算真要三个人,我再拔两根毛一变,照样能搞定。”猴子道。
“现在长生药紧缩,连灵山都严重缺货,一株人参果树绝对是重宝,别想的太简单。”
唐玄慈想了想,对流沙精道:
“这样,你这几天先把破阵之法说出来,看他们能不能搞定。
“如果不能,那就你上。
“我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助我们拿到东西,我不但饶你不死,还赏你一颗,怎么样?”
流沙精一亮,但不多,叹道:“常言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可你却根本不是出家人。”
“草~”
唐玄慈打开任意门,扯出一颗已恢复赤面长须的头颅,拍在桌上:
“关圣帝君在此,我要是骗你,天诛地灭。”
流沙精在目瞪狗呆后,答应了下来。
毕竟,谁不想活着呢?
吃完饭,他们也没去村庄找马,就原地下塌,细谈“掠食人参果”计划。
当晚,猪日天忍住了诱惑,面对邪修妖女的投怀送抱,虽肃然起敬,但言辞拒绝。
唐玄慈也不打算杀那俩妖女,收她们做了打杂烧饭的丫鬟,免得什么事都要同志们亲自动手。
巫玄霄的须弥玉环,空间足有144平方,平均高度也有1.3-1.8米。
撇开堆满灵丹、法宝、钱财的空间不论,塞几个人也足够了,就是待的很难受而已。
反正沙顶天的姘头也被安排去乌斯藏进厂帮忙了,唐玄慈就把俩妖女、流沙精和关老爷都关一起,好有个照应。
次日一早,逆天团伙销毁现场痕迹,去那村庄里搞了匹白马,让奶龙施展变化。
西牛贺洲的凡人,果然是见过世面的。
他们看到悟字三兄弟丑恶的面貌,虽然心惊胆战,但没屁滚尿流。
而且,当发现队伍中还有一名形象极其伟光正的僧人后,他们瞬间淡定了。
纷纷五体投地,高呼活佛圣僧。
还跑回家拿出最好的食物、财宝,用托盘簸箕顶在头上,沿路跪成两排,给唐玄慈师徒随便拿。
你一件不拿,他们痛哭流涕。
你多拿几件,他们喜极而泣。
当唐玄慈一毛钱没花牵走那匹白马,主人全家抱在一起,幸福的快要死掉了。
对此,连猴子也不得不评价道:
论忽悠凡人,三界恐怕无人能出如来老儿之右,那骑青牛的老倌儿在他面前,简直像个新兵蛋子。
唐玄慈见此情形,不由想起了烧杯提过的一个问道
天庭、道门、佛门如此重视凡间信仰,到底有什么卵用?
但即便是谙熟仙场之道的沙顶天,对此也答不出所以然。
他以前一直觉得神仙庇佑苍生,收获信仰,乃是天经地义,好像……从来如此。
可从来如此,便河狸吗?
在烧杯的逻辑框架里,这很不河狸。
只因三界的凡人相对仙人来说,并不像母星的底层穷人,更像自然保护区里的动物。
你可以保护野生动物,维护生态平衡,以获取所有人的好评。
但还要大费周章,让动物对你产生信仰,这就过头了吧?吃饱了撑的?
她还发现~
最古早的道籍,主张的都是隐世无为,不主动去干预天地苍生;
而现在,道门巴不得天天派人呼风唤雨,降妖除魔,庇佑苍生。
最初的小乘佛法,也只注重个体解脱;
现在的大乘法佛,则要强调普度众生。
好像在某一时间段,两门的主流思想都潜移默化发生了改变。
烧杯认为,其中很可能存在什么隐秘,只有修仙链顶端的少数人知道。
……
天母山。
泉水热气腾腾,散着花瓣清香。
一雌儿坐在池中央的青石上,泡着半截雪白身子,手捧一本帛书,任由一米八的秀发漂浮水面,被三名绝美女子精心梳洗。
她的面容、骨骼、肌肤都像七年级的女孩,而重点部位、毛发、气质则像未生育的熟媚妇人。
忽的,一只黑鸦打乱平静的月光,从天而降,落在一个女子肩头。
“姥姥,唐僧师徒已接近山下了,今日恰巧路过我们的香梅小园,在里头落了脚。”
熟媚女孩没有回应,看着帛书上的字迹,沉默了好半天,才轻启粉唇,发出威严雌柔的嗓音:
“你们说,关于金蝉子为佛祖所害的传言,是真是假?”
三女闻言,皆面露惶恐,称自己不知。
熟媚女孩幽幽叹息一声,吩咐道:“更衣,备辇,随我下山。”
“姥姥,你亲自去么?”
“嗯。”
熟媚女孩道:
“那闹天宫的泼猴不好对付。
“当年在花果山,我用(bie)天神术,费了好一番功夫,才诱它入梦。
“虽然它被佛祖压了五百年,但大意不得。”
“是。”
女子答应一声,倾刻施法抚干三千乌丝,挽在熟媚女孩头上,盘出端庄贵气的发髻。
然后搀起她一米五的凹凸娇躯,换上一身秦风黑底五色裙,戴好金玉首饰。
过程中,那卷帛书始终在她手里,隐隐可见,书卷最外侧用隶书写着十个字:
能断金刚般若波罗蜜经。
第163章 社团例会
“开会!
“全体起立!
“奏社歌!”
随着名为《仪礼》的BGM从猴毛音响中响起,不大的厅堂之内,史诗、神秘、庄严色彩顿时拉满。
接着,出现了多声部万人阴语吟唱:
“If we cannot forgive,all god returns to die……”(如果我们不宽恕,所有仙佛都得死)
音调肃穆且邪性,压迫感极强!
奶龙已是第二次在每周例会上听见这首社团专属歌曲了,可心中仍止不住感到震撼。
偷瞥一眼帅炸三界的神颜,心说这氓僧虽然缺德,但艺术造诣真没得喷,实乃冠绝三界。
连猴子听见此歌,都能量炸裂,杀意磅礴。
只感觉苍天再遮不住它的眼,大地也埋不住它的心。
这一次,定叫如来玉皇,灰飞烟灭!!!
沙悟净听着社歌,脑中如走马灯一般闪回。
他从小长在流沙河畔的村落中,吃剩饭,穿剩衣,后来凭着算不上好的仙根,被发掘带回仙宗,在门内也受尽了白眼。
所以,他不择手段的修炼,哪怕透支元寿也在所不惜。为的就是提升修为,改变命运。
但后来他发现自己错了,真正能改变命运的不是修为,是权力。
只因没有仙家背景,当修为不如他的同门师弟成为雷部天仙时,他仍是下界灵气最贫瘠区域的小小河吏。
目睹一位老河吏年芳250岁便寿终正寝的他,仿佛也一眼望到了命运的尽头。
但这命,他不认。
不管愿不愿意,他要赌,他要拼,哪怕抛弃良知,放下尊严,他也要逆天进步。
然而,仙级壁垒就像一道天堑,越是靠近,就越能看清它的宽度。
纵使身为卷帘大将,也不过是一颗棋子罢了,真正的权力中心,根本触不可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