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法时代的尸解仙 第99节

  谢玄在树上幽幽说道:“刘裕登基,接下来你倒是可以……躺平了。”

  一旁的岳父祝公远走过来感叹,说:“贤婿,老夫这几年真是越来越敬佩你的眼光了,啧啧,当真是从龙大功。”

  才说了不到一句,祝公远又恢复本性,问:“贤婿这次得了什么官爵?”

  “长乐郡公。”

  “好啊,郡公好!”

  郡公相当于一品高官,乃是虚名极致,再往上就是王了,王基本不可能。

  人臣一旦有了王位,基本离死不远。

  梁岳死后,景明亦可继承爵位。

  王凝之不知从哪里遛弯归来,听闻此言,前来恭贺。

  “山伯,不如举办青山宴,大家皆来庆贺。”

  王凝之不禁感叹,太平终究是来了。

  犹记得当太守那些年,当真是一日不消停,到处都有流民造反,要么是太平道举事。

  他下台那几年反倒太平了不少,难道正如妻子说的那般,自己妨碍了大晋的国运?

  “好啊,明日广邀名士,举行宴会。”梁岳答应了。

  “哈哈,又是一场盛会。”

  随着谢氏衰落,梁氏兴起,会稽之宴,渐渐被青山之宴取代。

  只不过青山宴数年不举行一次,名声并没有那么大。

  蓬莱丹室之内。

  梁岳骤然出现,抱着面盆大小的乌龟,还有一缸辟谷丹。

  “你这是何意?”司马道子不解。

  “近日改朝换代,宋国建立,晋朝已成历史。”

  听闻此言,司马道子面色晦暗,声音沙哑,问道:“司马氏如何处置?”

  “尽数诛之。”

  虽然残忍,但这是代表华夏百姓的清算。

  一场夺位篡权、八王之乱、五胡乱华、神州陆沉、衣冠南渡的大清算。

  司马以前,胡虏从未造成如此大的破坏,带来如此大的灾难。

  司马氏的内斗负有极大责任,五胡乱华乃是八王之乱的后续。

  “当年明帝听闻先祖事迹,不禁掩面羞愧,感叹晋祚安得长?此日也算是得了报应……你是来杀我的?”

  “非也。此乃辟谷丹,饿了就吃吧。”

  梁岳指着丹药。

  司马道子足足有八十年内力,等自己改造盗天功,此人就是大补品。

  司马道子默不作声。

  这几年他反思往事,自己那几年的确是太折腾了,民力越来越弱,直到现在还留下烂摊子,或许后人能补救一二。

  皓月明星,碧空万里,凉风吹拂竹林。

  梁岳回去见妻子,说:“英台,我们可以去游历了。”

  “去多久?”

  “不知,游到尽兴为止。”

  祝英台心想也不错。

  “那我们去哪?干什么?”

  梁岳望向窗外,眼似晨星,道:

  “何处皆可去,天涯觅芳洲,红尘俗事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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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尸解后事,洞天世界

  青山园,花红柳绿。

  众人曲水流觞,饮酒高歌,有博带高冠的士人,也有鹤氅道袍的隐士。

  四十七岁的梁岳屹立人群,看似融入,又好像独立于世外。

  青山园开了二十年,二十年无数人来来往往,有人销声匿迹,有人与世长辞,也有人一直在此,从未离去。

  梁岳游历红尘,参与历史事件,甚至出手拨动历史浪花,并非闲着没事干。

  这个时代没有宗门、没有仙山名师、更无神仙天庭。

  两千年的岁月,太过漫长遥远,历史长河不会回头,失去的人永不再来。

  如何在历史长河中当一个合格的长生者,此乃修行第一要务。

  如何避免成为石头、如何处理七情六欲,当率性自然的神仙……。

  有时也多愁善感,有时也莫名鸡贼猥琐,又或是看淡一切,或许这才是活生生的人。

  道法塑仙体,红尘炼仙心。

  宴会中途,谢玄拎着整个酒壶,率性自然,放荡潇洒。

  “山伯,今日你似乎有些不同?”谢玄不解道。

  “无事,尽情高歌。”梁岳笑道。

  此时,众人围观王凝之泼墨挥毫。

  随着最后一笔落下,众人爆发出一声声喝彩。

  “好!”

  “已有令尊之风!”

  “不亚于王右军!”

  有人说其不亚于王凝之的父亲王羲之。

  梁岳凑近一看,其布局天机错落,书法潇洒流丽。

  内容是简单的青山园之感叹,但书法是登峰造极。

  王凝之竟成长到这种地步了?

  王凝之醉醺醺看向梁岳,傻笑道:“多谢山伯……”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感谢梁岳,只是冥冥中有种预感,仿佛自己多活了很多年。

  今日略有感悟,写下这篇传奇墨宝。

  “不必多礼。”梁岳笑道。

  “百年以后,时人或已不在,青山园的故事与传说,依然长存于世。”

  正应了那一句: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宴会结束。

  众人皆散去。

  从今往后,梁氏青山园在很长时间内关闭,不会再对外开宴。

  后院主宅。

  众人皆已睡下,夫妻两人还未睡去,而是在灯火之前,观赏青山贴与顾恺之当年为两人画的画。

  “青山相伴,神仙眷侣……王凝之前辈怎么也把我们写上去了?”祝英台笑道。

  “挺好的,以后我们可以借此流传千古,哈哈。”

  夜灯昏暗,妻子今年四十三岁,容颜尚留一丝余韵。

  “明天出发吧,事不宜迟。”梁岳忽然开口说道。

  这一去,可能需要好几年。

  两人本是心性洒脱之人,成婚以来多为凡俗家庭所伴,如今下一代成长,天下初步太平,趁着还没衰老走不动时,赶紧出去走走。

  她不再说话,而是静静打量顾恺之的画。

  画上,两人身着婚服,样貌年轻,直视前方。

  这是顾恺之唯一一次画过的题材,如今斯人已逝,这种画作不会再有。

  “山伯,当时我们都很年轻……”

  “那是,记得你刚怀鹤云,我们在会稽山阴邀请顾恺之所画,花了我一瓶丹药……”

  烛光幽幽,画上人面不改。

  祝英台此时回头一笑,刹那间仿佛回到年轻时,说:“山伯,将来我老去了,看这幅画就能想到我了。”

  梁岳读出了其他意思,他微微一叹,说:

  “原来你都知道了。”

  听到祝英台的话语,梁岳便明白祝英台知晓自己会法术。

  并非自己有意隐瞒,而是枕边人知道此事情,未免太过残忍。

  “那是你不小心,在我面前不设防,当年我半夜临产,你一下子穿墙进来,差点把我吓昏过去。”祝英台乐不可支,当年之事记忆犹新。

  “哈哈,我会法术,也会衰老死亡;至于下一世的自己,是否还是我,那就不得而知了。”

  梁岳正在走一条世人从未走过的路。

  这条路是好是坏,一切交给时间。

  “未来之事,谁能知道呢?”

  深夜,两人睡去。

  清晨,阳光洒落窗台,驱散夜间潮湿阴寒。

  “走!”

  祝英台换上英姿飒爽的男装与梁岳一起出门。

  “啸天!金乌!”

  唳!

  随着一声长啸,一条大黑狗快速跑来,金乌在天上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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