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老大是梁仁,老二是梁义,老大比较聪明,老二像小时候的我。”梁景明不好意思道。
“原来如此。”
梁岳上前抱起小孙子,梁义很是害怕,一动不动,小心翼翼打量着这个陌生老头。
“来,仁儿过来拜见爷爷!”
萧献容招呼着大儿子,随后前来见礼。
“不必多礼。”
梁岳笑着摆手。
以后的事情交给后人,自己安享晚年,准备尸解即可。
这一世,就差不多这样吧。
“景明,再开一次青山宴吧。”
“行,我这就通知众人。”
梁岳回到老房子住下,妻子祝英台跟在身后。
两人通过窗户望着窗外的景色,梧桐园的深秋梧桐。
祝英台不由得感叹,笑道:“看着成长的小孩子,感觉自己变得年轻不少。”
“人就是这样,血脉的延续,何尝又不是一种长生?”
世人皆有长生大道,立功立德立言,普通人娶妻生子,将自己的血脉遗传下去。
很快,梁岳归来的消息传遍三吴。
一时间,当年的老人全部接到消息,并且快速赶来……。
解空、祝雄台、葛玄圃、许净明……。
蓬莱丹室内。
梁岳翻阅着两副丹方,一丹名为飞天丹,另一个名为铁骨丹。
此乃上古时代流传的练功丹药。
桌案之上摆着一颗颗金灿灿的丹丸。
“材料也对了,手法大差不差,为何没有这些效果?”
梁岳思索万千。
莫非是灵气消散,导致神异材料失去灵性?
“想想也是,以前炼丹总是有什么千年人参、地脉之火、灵眼之水,紫金……”
在灵气时代,灵气培养了不少灵气灵植,此种灵物用来炼丹,赋予修士们快速修行的增益。
毕竟在那个时代,修炼并非只有按部就班的途径,往往一枚丹药,即可令人省去十年苦功。
“或许在仙神遗迹内部,方有这类上古神物了。”
想到这里,梁岳有些头疼。
第一世八十命格。
第二世一百二十命格。
第三世一百五十命格。
第二世一百二十年寿命,着实令人头疼。
上古尸解仙肯定不是这么修炼的,肯定有对应的灵丹妙药缩减命格。
看来只能寄托于盗墓了。
“算了,下一世的事情,交给下一世处理。”
梁岳将有价值的法术收纳进山鬼玉佩。
身后传来的声音。
梁岳抬头一看,竟是脸盆大小的草龟。
草龟看向自己的目光,眼神充满了委屈。
梁岳一拍脑袋,笑道:“差点把你忘了,对不住。”
出门一十三年,忘了家里还有个草龟。
不对!
地下室的司马道子!
梁岳蓦然想起来。
自己离开之前,大概拿了十年份的辟谷丹,这家伙该不会饿死了吧?
司马道子可是有一百年的内力。
嗖!
梁岳心念一动,急忙运使神通,消失在原地。
地下室。
油灯昏暗,一缸鲸鱼油见底。
重重锁链之下,一人蓬头垢面,长发拖地,指甲三尺。
嗖!
梁岳捧着长明灯出现,室内明亮如白昼。
司马道子抬起头,声音沙哑,苦笑道:
“你来得倒是时候,再晚一点,我可就死了。”
原来司马道子早就意识不妙,肚子饿了,先饿几日再吃丹药,如此省出两三年的辟谷丹。
一枚辟谷丹可辟谷一个半月。
“没死就好。”
梁岳笑道,上前摸着司马道子的脑袋。
“你干什么?”
司马道子一脸疑惑,忽然感觉头顶传来吸力,自己的内力迅速流逝。
“盗天功?你竟然改进了盗天功?”
司马道子惊骇非常,此人的内功,竟到了这种程度?
梁岳并没有一下子吸干,而是分两天吸收内力,保留此人性命。
看着变成废人,走路都困难的司马道子,梁岳笑道:“你自由了。”
“什么?”
从此,后山石泉子鲍靓墓边,多了一个孤寡老人。
与玄武相伴,金乌相随。
此人生命的晚年,梁岳不愿再折辱。
尊重敌人,亦是尊重自己。
关押二十年,暗不见天日,也算是对他的惩罚了。
青山之宴。
故旧来齐,群贤毕至。
众人早已年老,风华不减当年,有的正值壮年。
还有人抱着刚出生的孙子。
鲍乾早已不是管家,如今的管家是鲍成之,鲍乾的二儿子,大儿子启之是永嘉太守。
“坞主,你总算回来了。”曾经的东门游侠鲍乾白发苍苍,怀中抱着一个婴儿,老泪纵横。
“好久不见。”梁岳笑道,他上前捏了捏孙子的脸蛋。
“不到半年吧?”
“三个月大。”
“叫什么名字?”
“鲍照。”
“好名字……小孩子不能吹风,去里面。”梁岳笑着离开,前去招呼众人。
“净明、玄圃、好久不见。”
“坞主……”
宴会开始,丝竹礼乐,妙不可言。
梁岳有些劳累,靠在一旁大树休息。
想当年,树上总是莫名其妙出现谢玄的身影,如今这老家伙也不见人了。
哗!
此时,一阵风吹来。
树梢之上出现熟悉的人影。
白发白眉,道袍飘逸,气质若仙。
“老朋友,你终于来了。”梁岳笑道。
“你也来了。”谢玄面色冰冷,嘴角带着一抹笑意。
“先吃饭吧。”
至交总是无言。
宴会开始,曲水流觞。
梁岳久违赋诗一首:
“翦彩赠相亲,银钗缀凤真……愿君千万岁,无岁不逢春。”
“好!”
一旁的角落,谢灵运记下这一首诗,脸上的笑容从未改变。
熟悉的感觉,终于回来了。
“天下才气共有十斗,坞主,我给你分半斗吧。”
青山之宴,历经多年,依然被人牢记。
宴上有书法名帖、千古诗篇、亦有谢玄这种拯救衣冠的豪杰、梁景明、许净明、葛玄圃此类武道大师,道教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