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些画面中所呈现的景象，赫然是那畸变道人率领着械族，肆虐交界地的一幕幕。
它们在不断的掠夺，壮大。
同时，也一点一点正在被改造，被收服。
尽管包括“畸变道人”自己在内，毫无察觉。
“红豆这是在告知我进度。”
“她说她已走在了正确的晋升道路上……神已破碎，天工唯我，红豆作为【天工种子】，只需要一步步搜集机械权柄，便可重新完整，晋升为天工女神。”
“畸变道人，同样也是机械之道的神性实体，且已经晋升成功。”
“奈何他的位格，差了红豆一些。”
“如果他是机械死灵族之类的种族，那红豆很难吞并。”
“可偏偏他的‘神性本源’是天工途径，而他晋升的资粮和机，也是红豆偷偷给予的，作为他李渔的女仆……红豆早已学会了加料这项绝技。”
“所以，他将毫无悬念的被克制，一切都将为红豆做嫁衣。”
“不过这本质上，也是畸变道人的前身【死机道人】的愿望。”
“红豆不确定还需要多久！”
“为了告知我进度，不使我忧虑，遣了许多‘人偶分身’出来，终于有一个凭借着运气，穿过了永恒之雾……之后便一直躲藏那空间裂隙中，不间断的发送灵应，等我归来就可回应。”
“从手段上来说，她已经赶上并超越了我，这种神通属于天工途径序列四【大智人俑】，而这人俑已在此处存在了数月。”
“走‘机械之道’的修行者，一旦撞上了合适的机缘，升级速度匪夷所思。”
“说不得现在的红豆已经是序列三了吧？”
“按照这样的进度，我主仆二人，最先登神的大概还是她。”
李渔带着笑意，嘀咕着就要回归。
只是行至一半他突兀停了下来。
地点，正是先前他受佛祖指派，坑害万变之主分身“翡翠喇嘛”之处。
大雪山！
再往深处去，则是那诡异之地【野民地窟】。
地窟内生活着数千万野民，本该是一些惊悚野神的地盘，后来被李渔一搅和，变成了佛祖的地盘。
后续也不知道是万福城觉得不值当，还是不在意，竟未曾发起围剿。
任由佛祖的一个支脉，在地窟内发展壮大。
李渔现下若是有“兴致”，完全可以化作金刚琉璃佛子，进入地窟，过一把被数千万生灵当做是真神崇拜的瘾头。
他这一刻的确来了一点兴趣，但不是这些。
而是先前在妖星令后台窥见那现世崩溃计划之后，就产生的一个疑惑问题。
彼时信息不足，无法推理出答案。
现在李渔打算直接问。
顺便，也告密一番。
选择的告密对象，还是佛祖，毕竟这位也曾做过几天他李渔的榜一大哥。
虽然他李渔自认是“中立阵营”，不是任何正邪真神的信徒。
或者更准确一点来说，他是一个人一个阵营，搞事的乐子人阵营。
但对于搞事的方向，李渔有着自己的主见。
首先，便要知悉一切。
“正神们没有一个是傻子！”
“古圣力主推动的现世崩溃计划，虽然是非常隐秘的阴谋算计，其他神灵无法察觉……但只是帷幕之主为了让大比武顺利进行，答应正神们提出的那些条件代价，就已经很不寻常了。”
“再愚蠢，都能看出不对劲。”
“所以，正神们必定能看出，却依旧答应了。”
“证明们也有后手……所以是什么呢？”
念头到这里，就可以看出李渔丝毫不担心正神们会吃亏。
他只是非常好奇，正神阵营的应对是什么？
李渔笃定正神们有后手，并立刻就打算进行问询窥探。
至于说他区区一个序列四竟掺和这等级别的博弈？
落在别的天骄，别的食饵真君身上。
那非常惊人，甚至完全是作死。
但李渔，是特例。
他如今一身的手段和倚仗，早已超脱序列四。
且因为他是现世唯一一个【食饵真君】，因为灵尊明显与正神们关系极好，有过合作的关系，他掺和进来也非常合理。
于是下一刻，按捺不住好奇的李渔。
直接开始以降世佛子、永生琉璃怖畏大士的身份，向佛祖发起祈愿。
并在获得其回应的一瞬间。
上来就将【无垠大比武】、【现世崩溃计划】全盘托出，并询问正神们是否知悉，可有应对。
好似根本不在意，他的这举动会造成怎样的因果扰动，会有怎样的后果。
当然，实际上他提前用本命神通窥探过。
得到的结果是：有惊无险。
并立刻他就知晓，为何泄露这般大的隐秘，却没有什么很严重反噬。
原因就在于！
佛祖以及其他的正神们，竟皆知一个大概。
当然，也只是模糊脉络罢了。
李渔这告密，是们首次知悉全部细节。
而佛祖接下来给的回应，也让李渔陷入了沉思。
“多谢小道友的告知，吾等已知悉。”
“怪道那【古圣】近百万年不来侵扰，原来是去忙活这等事了，倒也是好手段。”
“牵引着与吾等有因果关联的诸多世界砸来……的确能破去吾等现有的防御。”
“不过，这本也是吾等所求。”
“古圣好生慷慨！”
“多年未战，上来便要送吾等这般大的一份机缘。”
“若无古圣这般好的道友，时常送些温暖过来，吾等困守一隅多年，也很难维持场面位格啊。”
“嗯？”
伴随着这颇有些调侃意味的佛音。
李渔脑海中还出现了一幕极为晦涩，且存在着恐怖污染的模糊景象。
这是佛祖的回报。
显然也知晓李渔这个灵尊传人，告密的目的是什么，想要的报酬是什么。
无非，是另一个大秘密。
只是由“主宰级真神”给出来的秘辛，实在惊人。
换一个人，哪怕是序列三，序列二。
甚至是强大的神性实体。
也根本解析不了具体是什么。
尽管佛祖给的这个“提示”已经极为明显，其中大部分污染和代价，也都有佛祖自己承担。
须知同等级的秘辛，也就是那现世崩溃计划，是李渔机缘巧合在妖星令后台开启“真理魂躯”而窥见的。
若不是这般，哪怕古圣当面与之说，李渔也是一句话都听不懂。
现下他总不能为了听懂佛祖给的提示，再开一回真理魂躯吧，那太过于浪费了。
好在，他如今知晓的秘密，实在太多了，再多一点点，都足够他拼凑，猜测出其他真相来。
只听一声哀嚎惨叫，却是李渔硬顶着撕裂灵魂般的污染，强行从那模糊景象内窥见了一个较为清晰的碎片画面。
内里，什么都没有。
只有一团无比熟悉的，不断膨胀着的“永恒之雾”。
李渔脑海，瞬息好似有着天崩地裂般的动静，一些疯狂的猜测诞生：
“所以，正神们的确一开始就猜到了古圣、帷幕之主等邪神的算计。”
“之所以痛快答应，是们窥见了里面有着很大的好处。”
“那大比武成功后的报酬……是其一。”
“但真正重要的，其实是古圣砸过来的这些世界，以及里面那数不清的种族，还有一位位与正神们有着因果关联的神性实体……？”
“正神们打算反过来吞了这些炮弹？”
“手段是永恒之雾？”
“虽然永恒之雾作为无垠灵界最无解的存在，可以消解一切手段，一切神性，但此物是不可控制的啊，随机出现，随机弥漫。”
“除非正神们拥有控制永恒之雾的手段，比如直接让包裹着现世的永恒之雾范围大扩张……将所有砸过来的位面世界以及内里的一尊尊神性实体全部吞了……”
“如此一来，古圣这计划非但无法让现世崩溃，还相当于是送来了一个大礼包……正神们的权柄将进一步提升，现世也将迎来一次大扩张……甚至于轮回天网也将借此机会实现跃升，乃至于暗度陈仓进入各大多元宇宙……”
“嗯？”
当李渔自己都忍不住惊疑这疯狂猜测时。
眼膜处，立刻有虹彩闪烁，进度涌动。
显然，他完全猜对了。
于是乎，他不由得怔住，连带着心念运转都有着凝滞了。
因为真理魂躯的变态，李渔才能以这弱小躯壳，直接窥视一大堆主宰之间的博弈。
信息差，可以带来大自信。
这就是他敢于掺和进来的勇气所在。
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