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实则很不合理。
毕竟那玩意砸落速度不快，以李渔的反应，可轻松接住。
但某种不可抗力，却使得李渔在那瞬间有些恍惚，从而导致那枚遍布铜锈且蕴着淡淡臭味的铜钱，精准砸落脑门。
入手后，他知了原因。
“霉运铜钱！”
“蟾神所赐奇物，常年浸泡在蟾神排泄物中的铜钱，沾染了太多污秽，从而衍生出了制造霉运的力量。”
“此物可作为‘诅咒媒介’，对目标使用后，目标在未来一段时日内将变得无比倒霉。”
“不过作为代价，铜钱耗尽之后，施咒者将受到一定程度的反噬，也将倒霉一小段时间。”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只看前半段，李渔很是欢喜。
直至最后一段浮现，他又难受了。
第227章 蜕为长生种
李渔捏着手中来自“蟾神”的打赏，面色复杂。
其脑门处有一个红肿，隆起老高，且久久不消。
好消息是他得了一件很阴损、好用的宝贝，坏消息是这宝贝代价也不小。
先不提使用它的代价！
只是挨了这“霉运铜钱”砸了一下，李渔便受伤，以他这堪称变态的妖躯，一时半会竟然也无法将那肿胀消弭。
不过很快李渔又笑了，有代价副作用也合理。
毕竟这种能影响敌人运势的奇物，实在太稀罕了。
“不管是现世，还是那一个个惊悚恐怖的诡域，或是无垠无尽的灵界。”
“运势，都极其重要。”
“再强大的存在，都可能因为运气不好而暴毙。”
“比如【王】这老变态，已经足够强大，也很会算计，动作也很果决，在仙秦诡域内一察觉不对直接掀桌子，牺牲自己半条命，换取禁神一部分肢体降临。”
“可惜就是倒霉了一点，偏偏对手是我，禁神觉得我足够香，要慢慢品尝，被我在最后一息内逆转结局。”
“如果他运气好些，胜利者一定是他。”
想到这里，李渔顿了一顿。
旋即，似乎想到了很多用法，面上露出阴险笑容来。
“这玩意如果在寻常修行者手中，效用一般。”
“可落入我手，或是‘真万变神选’手里，那作用就大了。”
“关键时刻的算计之后，再施咒破坏对方运道……事后的反噬也不要紧，毕竟尘埃落定了，运道再差一点，也不至于伤筋动骨。”
“妙啊。”
“多谢蟾神。”
李渔想通，立刻将手中霉运铜钱收入囊中。
看似鸡肋实则好宝贝，浸泡蟾神排泄物这一点也不是什么问题。
降生这个世界后，恶心十倍的事他都遭遇过。
与此同时，李渔一边感叹着“蟾神当真是个纯爱看乐子的真神”，一边则直接祈愿回应提出的条件。
李渔，答应了。
原先他犹豫，是担心蟾神胃口很大。
非要他完成一些做不到的乐子，比如哄骗万变之主第二次，李渔觉得这不太可能。
但现在看来，蟾神的评判标准并没有高得离谱。
仙秦诡域内的经历，足以通过。
甚至，还能再得打赏。
既然有了“标准案例”，李渔心底也就有谱了，放心应下。
在他选择同意交易的瞬间，头顶虚空再次裂隙。
伴随着一股股极其浓烈的异香，一对瞧来小巧玲珑，好似琉璃肉冻似的“肉角”，轻盈飘入李渔手中。
这一对肉角，便是蟾芝。
自神国降临现世，一丝一缕肉眼可见的香气氤氲弥漫，凡人嗅上一口，直接延年益寿。
当然，代价也是有的。
“万古蟾芝，顶级不死药，其本质乃是蟾神直系子嗣蜕皮后遗留的一双精华肉角。”
“凡人嗅一口香味可延寿数个月，药毒代价是异化为蟾人，并对蟾神生出狂热崇拜。”
“修行者服用也一样无法豁免这些副作用，药毒与药效是彻底纠缠融合的……不过灵尊途径，是例外，否则也不会以此为秘药配方。”
“太阴髓的药毒是化作冰尸，见日光即刻暴毙，以及对灵应元君生出无穷崇拜。”
“阿伽陀药的药毒最小，滋生佛性，六根清净。”
“三药熔炼后，我即可长生不死。”
李渔思量完时，他额头处的肿胀也因为蟾芝的香味而消去。
一起被消弭掉的，还有附带着的轻微霉运。
旋即，李渔又分别取出之前收获的太阴髓、阿伽陀药。
任是谁也想不到，三大顶级不死药，竟被李渔这么轻松就凑齐了。
哪怕是他自己，此刻也在感叹：
“虽然阿伽陀药和万古蟾芝都有一些代价和任务，但不算很严重。”
“而太阴髓，更近乎是白送。”
“这就是走后门的好处，三种顶级不死药，几乎都可以算是我走后门得来的。”
“相比前辈们，我这运道的确是好得有些逆天了。”
让李渔生出如此想法的，是先前与卢生等前辈们隔空交流时。
他窥见的，战国时代前辈们是如何晋升“长生道人”的场景。
几乎无一例外，很艰难。
哪怕是寻常的伪不死药，黑太岁和鲛人肉，要获取也不容易。
顶格晋升的卢生前辈，为了获取第一味药“不死树”，差点死在了一处绝地之中。
比较起来，他李渔简直轻松了不知多少倍。
只能说，时也命也。
有了三味顶级不死药，其他的配药自然不算什么问题，直接混在物资里，要求城主府送来便是。
他如今非但是唯九的神选者开拓队员，更是大出风头的祸星令主。
在城主府眼里，已经是“奇货可居一号种子”。
可以说是有求必应，不惜给王下达限制令。
区区物资，已经不需要李渔亲自去贪污了，
“开炼！”
李渔压下杂念，蓦地开口道。
……
约莫数个时辰之后，破破烂烂的不朽堡垒，正面临雪上加霜的境地。
最核心舱室外，红豆一双狐狸眼红光涌动不断扫描推演，脚下，小机器人好似一个真扫地机器人一样来来回回的游走，后面还有跟着它蹦蹦跳跳的天外炎精，充满焦急的机械声音不断响起。
“危险，大危险，堡垒正在加速老化。”
“紧急状况，未被收录于《操作手册》的紧急状况……。”
让小机器人如此慌张的缘由。
就在于此刻那核心舱室里面，一股一股不断扫掠出来的可怕力量。
那似是一种“无形辐射”，所过之处，不论是生灵还是死物，仿佛都被摁下了“加速老化键”，一瞬间，似过十年。
不朽堡垒在灵界漫游多年后，本就有些生锈。
被这么一摧残，仿佛随时都要散架。
在外界看来，悬于空中的那座破铜烂铁堆成的堡垒正不断发出嘎吱嘎吱声响，摇摇欲坠。
所幸的是，这辐射似乎是某种潮汐形态，扫掠出来是时间加速，席卷回归又将夺走的时间送回。
对于这神奇又诡异的状况，红豆倒是丝毫不急，显然她的所有关注点都只有李渔这个主人。
“主人正在晋升中……目标为灵尊途径序列五【长生道人】……已吞服秘药……进度百分之五十……”
“检测到涉及岁月时间的无形辐射，推测为长生之……进度百分之七十。”
就在红豆进行推演时，舱室内部。
李渔也处于关键的特殊状态中，他整个人，正被三股可怕力量拉扯着。
所处虚空，也被三股力量搅成了浆糊旋涡。
中心点，也就是李渔体内。
隐约可见得一轮亘古不变的太阴之月，一尊蹲伏万年的不动蟾神，一道佛光永恒的佛陀虚影……它们互相轮转，纠缠融合，过程中生出的辐射，使得李渔身躯也出现了极其剧烈且恐怖的变化。
前一秒还苍老如尸，下一秒便又化作呱呱坠地的婴儿。
这种涉及肉体的剧烈变化，自是不可能没有任何感受。
极其强烈的痛苦，正在蹂躏折磨着李渔。
要解决，也很简单。
只要此刻的李渔稍稍偏移向某一方，其余两股充斥着神性的辐射立刻会被祛除。
如此做的代价也不高。
虽然会晋升失败，但同时也会朝着偏向一方而蜕变，至不济也可跳转途径。
比如他偏向“万古蟾芝”，当场就会化作能活数千上万年的蟾人，同时也会立刻跃升成为蟾神神选。
如此，药毒也就不算药毒了。
修炼到这一步时，李渔才隐隐明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