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
外面军中突然响起一阵大喊,声音惊恐,夹带无限绝望。
“吃人了!吃人了!!”
“快来人呐,有人吃人啦!!”
敖丙表情一变,隐约猜到什么,赶忙起身。
殷洪亦下了帅位,疾步而出。
便见一名军士跌跌撞撞,扑到面前,正是刚刚送马元回去休息的人。
“千岁,千岁,那个道人是妖怪,他吃人了!他吃人了!!!”
“什么?有这种事?”殷洪大惊,急忙询问详细。
军士恐惧道:
“小的送他回营帐休息,路上正碰见巡营校尉,本来例行询问两句。
谁知那道人突然清醒,借着酒意抓了校尉,活活剥开心肠,直接……直接吃了!!”
最后一句,声音发颤,表情不寒而栗。
敖丙一旁听着,默默沉思,忽然,像是想到什么,表情一变。
这里是中军大帐,而李贺最近刚刚升职,负责巡视中军大营。
莫非……
他不敢置信,迈开大步飞奔,很快抵达人群聚集的地方。
推开人群,果然看见马元像只癞蛤蟆似的,趴在一个人的身上。
手里攥着血淋淋一颗心肺,大口大口吞咽、撕扯。
周围军士拔刀的拔刀,举剑的举剑,吓的不敢上前。
敖丙看到地上的人,一颗心慢慢下沉,却仍带一丝希望缓步靠近。
等到看清死者的脸时,心里的火腾的一下燃烧起来。
因为地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的小跟班李贺!
对方双眼大睁,表情狰狞,死死盯着天空。
显然是活活被挖出心肠,死不瞑目。
马元嚼了一口心肺,表情陶醉,回味道:
“将军来的正好,快尝尝这刚挖出来的心肝,滋味当真鲜美。
往后若是再作宴,不妨直接上些人心人肺。
其他牛羊之肉,实在差些火候,寡淡的很!”
说着说着,张口打了个酒嗝。
腥气混合酒气一块喷出来,臭的敖丙眉头紧蹙。
那李贺跟他倒是没多么亲厚,可从前使唤起来,忙前忙后,从未有过慢待。
当初进入先锋营,还多靠对方立威作典型。
没想到,没死在两军阵前,为国捐躯。
反而被一个恶道活活吃了!!
“好你个马元,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找死!!”
他心头怒涌,腰间一抹,囊中现出镔铁棍。
抡起一棍,势如天崩,掀起“呼”的一阵狂风,猛地打向马元。
马元吃的香甜,本来仍带着三分醉意,忽闻棍风扑面,吓的忍不住怪叫。
两腿一蹬,蛤蟆似的跳起。
怎料敖丙含恨而发,这一棍全不是他能躲开的。
嘭!
巨响轰鸣,镔铁棍正中其肥大的肚子,打的漾起一阵金光。
马元受此巨力,“嗖”的一声飞出去,撞翻一座座营帐。
他这才如梦方醒,晃了晃脑袋,灰头土脸的爬起来。
肚子咕噜咕噜,翻江倒海,一阵接一阵的疼痛。
“袁……呕……袁将军,这是干什么?好端端为何打我?”
说完。
“呕”的趴在地上,吐了出来。
见他还能说话,敖丙吃了一惊,刚刚他含恨出手,全无留力的打算。
那一棍若是打在山上,只怕山也要塌陷下来。
没想到马元居然毫发无损,仅仅有些呕吐?
第200章 家破人亡
敖丙一棍打翻马元,对方却一点事没有。
回忆刚刚镔铁棍打出,受力之处金光乱冒,显然马元所修神功,也有护体之效。
此虽不是金刚不坏,但也差不了多少。
他杀机涌动,心头不由暗恨:
“这恶贼,若是我斩仙飞刀在此,岂能容你猖狂?”
举棍正要继续,忽的后面伸出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
“袁将军,不要冲动!!”
敖丙回过头,看到是二殿下殷洪,脸上一喜,连忙请求道:
“殿下来的正好,此人大闹军营,肆意食人,简直该死!
快快取了阴阳镜,同我一起收了这恶道!!”
殷洪站在原地,摇了摇头。
“将军,你醉了。”
我醉了?
敖丙怔神,愣在原地。
我有玄功护体,怎么会醉?
疑惑中,他突的想到什么,看了看地上的李贺,又望了望远处呕吐的马元。
最后将目光集中在殷洪身上,莫名失笑。
我醉了?
你个狗东西!!
我看是脑子先昏了吧!!
聪明如他,怎么会看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分明是殷洪认为,区区一个巡营校尉,远不如马元有价值。
因而当场放弃了李贺,准备息事宁人。
如此作为,薄凉至极,简直让人齿冷。
就这,居然还想登上王位?
他愤怒已极,表情却变得沉静。
真想把殷洪一起干掉。
然而对方手中有“阴阳镜”,正好克制《八九玄功》。
再者,
敖丙还计划让殷洪与马元合作,暗算阐教金仙。
此时无论如何,都不是翻脸的时候。
‘罢了,先忍此一时,等计划一成,这二贼一个都活不了。’
他下定决心,最后看了眼地上的李贺,对殷洪拱了拱手:
“殿下说的是,末将确实醉了,这就回营安歇。”
殷洪点头,对他的识趣很满意。
刚刚袁洪打那一棍,他当然是看见了。
光凭飓风般的呼啸声即可判断出力道的恐怖。
他自问武艺超凡,也根本接不下这一棍。
没想到马元生挨了一下,居然只是有些呕吐。
真真是让人瞠目结舌。
如此人才,正该于军前效力,怎能因为区区一个校尉,而在自家之中内讧?
所以他想也不想,便拦住了准备发作的袁洪。
扫了眼周围的军士,殷洪表情沉定,命令道:
“把尸体收了,现场打扫一下。”
左右军人领命,为李贺收敛尸体。
他自己则迈步走近,同马元套起近乎:
“老师醉了,袁将军也醉了,因为一点小事活动手脚,实在大为不美。”
马元刚刚被袁洪打了一棍,打的翻江倒海,肠子都挤到了一块。
此刻吐干净里面的东西,顿时变得清醒了不少。
知道自己贸然吃人,有些冒犯,尴尬地抹了抹嘴上的污秽,道:
“让殿下见笑了,贫道平生好吃些荤腥,酒醉时便情不自禁,情不自禁……”
“老师且勿如此说,”殷洪故作大方的摆摆手。“若是早知道老师喜欢这些,我该为你备上几个少男少女,以作享用。”
他把马元当作妖魔一类,曲意迎奉。
却不知对方是正儿八经的截教仙人,闻言以为是真的讨论,竟然摇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