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陆叔和师仙子及时赶到，冰芸便猜到了。”
慕冰芸微抿朱唇，面容清幽，似有怨念。
“陆叔这么做，也是为了我好，如此才可能解决后患。倘若陆叔不出手，冰芸难逃此劫。”
在主观上，慕冰芸难免不舒服，但她明白大局，通达情理。
“你能理解就好。”
陆长安微笑道。
昨晚之事，谈不上谁亏欠谁。
陆长安救了慕冰芸，但是也以对方为诱饵，解决了一个后患，获得丰厚的报酬。
“这么说，陆叔昨晚不留我过夜，是为了诱出黑夜渔夫。”
慕冰芸星眸莹亮，认真注视陆长安，似乎很在乎这一点。
“对。”
陆长安不否认，这是主要原因。
昨晚，他是找借口不留慕冰芸在洞府过夜。
“这么说，陆叔并不介意我在府上留宿。”
慕冰芸梨涡浅绽，欣然道。
陆长安怔了下，立即补充道：“只能偶而为之。巫祁山每座主峰，原则上仅供一位筑基期修炼。”
慕冰芸颔首道：“巫祁山的规则，冰芸自然知晓。筑基来客，在山上若是不修行，不增加灵脉法负担，想必对此也没有影响。”
陆长安无以反驳，没想到这样的漏洞被慕冰芸找到了。
当日，慕冰芸仿佛回到曾经的侍女身份，清宁怡然，在小龟峰打理事务，忙碌了一整天。
晚上，她在小龟峰洞府留宿一夜。
入睡的地方，便是她当年所住的房间。
……
次日，天色刚亮，慕冰芸起床。
沉吟良久，她终于鼓起勇气，取出一封亲笔所写的书信，放在枕头下。
如果陆长安进她的房间，便可能发现这封信。
如果不来，也许永远看不到。
留下这封信，她心跳加快，脸靥微红。
清晨，太阳刚出山。
慕冰芸告辞离去。
陆长安没有挽留之意，也不曾去慕冰芸的房间。
第176章 前线噩耗
慕冰芸离开后。
陆长安开始考虑处置卓师兄的问题。
此前他分析过，卓师兄在离火宫除名，在该势力官方，应该没有留存魂灯之物。
但此人作为离火宫修士的黑手套，与高层或许有联系，必需以防万一。一旦其身死，不排除有其它感应的手段。
至少，卓师兄不能在这个时间点死。
最好在未来某个时间节点，在另外一个场合露面，之后再身亡。如此，就能与巫祁山和陆长安撇清关系了。
至于背锅者，讲究顺其自然，不必强求。
否则，容易画蛇添足。
“半年后。”
陆长安给卓师兄定了一个死期，至少半年后，或者一年后。
卓师兄身上的战利品，价值不菲，不过对陆长安有用的很少。
那件金斗法宝雏形，属于明显的赃物，不能明目张胆使用。
陆长安有一件蕴养淬炼多年的法宝雏形，比这一件更适配，消耗要小一些。
一般要筑基后期的法力深厚者，或者神识出众者，才有能力驾驭法宝雏形。
那两张准三阶的符，一攻一遁，算是扩充了陆长安的宝符库。
这种准三阶符，由于炼制手法和取材的不同，不适合用来蕴养。
准三阶符，对应假丹，往往诞生于两种方式。
其一，炼制技艺不够，使用三阶材料画符，降级为准三阶。
其二，技艺达标，采用准三阶妖兽皮毛画制。
妖兽晋升三阶，与人类结丹类似，要在体内凝结内丹。
成就劣质的内丹，便等同于人类的假丹修士，算是准三阶妖兽。
“那份凝晶丹的材料，将来若是有缘炼丹，多出的凝晶丹，可以考虑一下地岩鼠。”
陆长安沉吟道。
妖兽冲击三阶，凝结内丹，与人类修士异曲同工。
因而，凝晶丹对地岩鼠也是有用的。
凝晶丹是专门适配人类修士的，妖兽服用效果上要打折扣。
妖兽种类众多，与人类生命差异越小的种类，服用凝晶丹效果越接近。
鼠妖服用凝晶丹，效果不会差。
毕竟，人类的很多药物，都是拿老鼠做实验。
以前，陆长安自个结丹之物没着落，地岩鼠只是考虑准三阶。
将来若有富余的凝晶丹，地岩鼠则可保底假丹，稍有希望成就三阶大妖。
……
如今，卓师兄被捆缚在巫祁山北边附近的地底。
地下岩石，对神识有较强的隔绝效果。
在不知具体位置的情况下，便是结丹真人从附近飞过，也察觉不到。
地岩鼠负责看守，以辟谷丹，维持卓师兄的营养供应。
由于下了禁制，此人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陆长安有心去盘问卓师兄，但考虑到“黑夜渔夫”现身的情报，离火宫近期可能有修士造访，暂时放下此事。
三日后。
宋温书带领两名离火宫修士，来巫祁山搜集情报，追寻“黑夜渔夫”的踪迹。
巫祁山的三位峰主，积极配合，提供线索。
陆长安和师仙子如实回答那晚发生的事。
陆长安仅仅隐瞒了后续擒杀卓师兄的部分。
例行公事后。
宋温书在小龟峰作客，陆长安三位峰主陪同。
“陆道友，巫祁山周边再现‘黑夜渔夫’作案，险些伤到你的晚辈，这是宋某的失职！”
私下相谈，宋温书表达歉意，姿态放低了些。
为了加强巫祁山周边的治安，陆长安此前还给他打点过灵石，彼此算是略有交情。
宋温书的这般言行态度，让师曼容二人对其增添好感。
离火宫的修士，在外身份高人一截，很少对散修假以辞色。
“宋道友言重了，毕竟是特殊时期，贵宫人手也是有限。”
陆长安客气的道。
若非他知道真相，恐怕也会被此人的言词打动一二。
“三位峰主请宽心，以后宋某会进一步加强巫祁山附近的巡视……”
宋温书安抚道。
“对了，离火宫准备提高对‘黑夜渔夫’的悬赏，三位可有兴趣参与？”
闲聊片刻，宋温书不经意的提到。
只有陆长安明白，宋温书这番话术，是来试探口风的。
试探他们对“黑夜渔夫”追究的决心。
“唉，陆某没有信心缉拿这等成名凶盗，那晚使计引诱劫修时，并不知道其身份。以后外出，不被此人惦记报复，便是万幸了。”
陆长安苦笑道。
师曼容遗憾的道：“此贼那晚重伤逃走，让其产生戒备，往后想缉拿，再难有这等机会……”
宋温书不动声色，看出三位峰主没有深究到底的意思。
在小龟峰坐了两刻钟，宋温书起身告辞。
陆长安三位峰主，将宋温书送到洞府外。
叶飞感慨道：“这位宋道友，温文尔雅，不以身份自居，倒是一个可交之人。”
陆长安微笑颔首，没有就这个话题多聊。
师仙子与他关系更深，隐隐产生一种直觉。
陆长安这次对宋温书客气如故，但似乎缺少以往与之结交的兴趣和诚心。
……
离火宫修士离开半月后。
陆长安总算去了一趟巫祁山北边的地下，尝试对卓师兄进行审问。
阴暗的地下洞窟里。
卓师兄面色惨白，眼眶凹陷，目光空洞无神。
直至看到陆长安，他瞳孔一缩，并没有显出震惊。
这些日，卓师兄由地岩鼠看守，对此有所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