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师命。”
“你已走出自己的路,下次见面,还是以道友相称吧。”
“弟子不敢。”
虚影深深看了他一眼,随后原地消失。
太上低头,继续梳理洪荒地脉。
…
东鲁。
“当今醒来的不是大祝!而是妖人!”
“他迷惑大王,违背祖制肆意插手朝政,还在祖庙当着先祖牌位和狐妖淫乐!”
“为了搭建摘星楼,导致民不聊生,天怒人怨!”
“先祖被如此侮辱,我等自当起兵,拔剑除妖!”
完全控制姜桓楚的姜子牙站在城楼上,对下方的百姓们不断高喊。
一旁,他的儿子姜文焕兴奋不已,显然等这一天等很久了。
可惜,下方的百姓们听完却开始议论纷纷。
“摘星楼不是王族出钱建的吗?”
“民不聊生?我上月刚从朝歌回来,那里的粮食都结成树了,朝歌原有的粮仓连十分之一都装不完。”
“我觉得是大祝,他一祭祀,玄鸟都飞出来了,妖人哪有这本事?”
“侯爷不会是失心疯了吧?”
…
姜子牙听到议论,忙撤出神识,回归玉虚宫,看向身旁的广成子,说道:
“师兄,朝歌今年大丰收,摘星楼也是王族出钱建的。”
广成子轻道:
“那便以狐妖和插手朝政为由。”
姜子牙思虑片刻,点头道:
“只能如此了。”
他再度把神识探入水晶。
眼中的视线一阵模糊。
等清晰后,他发现身前半空站着一位白袍少年。
姜文焕早已匍匐在地,口中不断喊着大祝恕罪。
城楼下,百姓跪地磕头,虔诚至极。
白药眯着眼,上下打量姜桓楚,问道:
“你是何人?”
姜子牙看到玄鸟袍,眼神凝重。
忽然,白药手指微弹,一道风刃袭向姜子牙。
真正的姜桓楚已死,这具身体没有修为,但脑袋里镶了一颗水晶。
水晶里,有一法宝。
姜子牙心意一动,四面八方生出金莲万朵,一杆长二丈有余,集天地玄黄之气,同体黄色的旗帜出现在头顶。
白药化风急退到天边,眉头紧锁,盯着那杆旗帜。
孔宣出现在身旁,轻道:
“好宝贝。”
第75章 你造哪门子反?
东鲁的冬季寒冷干燥,冷风好似不会停止,从城楼之间的缝隙呼啸而过。
四周金莲绽放,白药的风刃仿佛泥牛入海,被姜子牙头顶的大旗挡下,甚至荡不起半点涟漪。
孔宣目光微冷,身后五色神光迸发而出,如同大浪般铺天盖地的袭向大旗。
神光与万朵金莲撞在一起,孔宣原本无往不利的本命神通瞬间被挡住,不得前进半寸。
他冷哼一声,一挥手,五色神光护住了东鲁百姓和城内建筑,只留姜子牙所处的城楼。
只见他的气势节节攀升,准圣修为毫不掩饰的冲击天地。
下一刻,五色神光凝为实质,化作青黄赤黑白五根闪耀刺眼光芒的本命羽毛,散发磅礴骇人的气息。
这是他到人间以来,第一次全力出手。
大日的光芒已被掩盖,天地间只剩下摄人心魄的五色神光,纯粹的金木水火土五行之力弥漫山河。
五根羽毛立在孔宣身后,光芒交织成一把绚丽十足的宫扇。
此刻,不管是人间还是方外,无数道视线投向东鲁,纷纷疑惑不已。
洪荒里什么时候又冒出来一尊准圣?
“嗡!”
本命羽毛宛如五把威力恐怖的仙剑,发出震耳欲聋的撕裂声,化作五色流星杀向姜子牙。
霎时间大地摇晃,天穹变色,仿佛整个东方都要裂开。
姜子牙眼中出现浓浓的恐惧,仅仅只是神识下山便遇到这种存在,日后真下山了,拿什么打?
他只能死死握着旗杆,半点不敢动弹。
“轰”
剧烈的冲击席卷八方,冲天的烟尘扬起,没被大旗护住的城墙顷刻间消散为虚无,东鲁城内的建筑却没有倒塌一座。
烟尘散去,孔宣瞳孔微缩。
因为万朵金莲丝毫未损,城楼处祥云弥漫。
大旗甚至没受到动摇,无风自动,仿佛在嘲讽孔宣的自不量力。
姜子牙微微睁开眼,发现自己没事,不由得松了口气。
孔宣刚要再次动手,却被白药阻止。
“孔兄,这是圣人法宝,戊己杏黄旗。”
他出声道。
孔宣刷不动,他便猜到是什么法宝了。
先天五方旗之一,中央戊己杏黄旗,金莲万朵、无物可破、诸邪退避、万法不侵。
封神大战时,元始天尊赐给姜子牙的防御至宝。
孔宣再能刷,又如何刷得走圣人的法器?
孔宣听言,也深知自己和圣人的差距,便收起了神通,目光不善地盯着姜子牙。
白药凌空俯视摇摇欲坠的城楼,悠然道:
“姜子牙,想带着东鲁造反,未免太异想天开了。”
姜子牙听了顿时一惊,心想这殷商大祝难道真有推演之能不成?居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
自己在这里的可只有神识,又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怎么突然就被认出来了?
身份被识破,他也不再隐藏,继续躲在杏黄旗之下,抬头回道:
“姜尚久闻大祝盛名,今日一见,竟然如此年轻。”
白药表情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轻道:
“在你们看来,东鲁便是不反也得反?”
姜子牙知道自己理亏,他还没有来得及笼络人心。
他甚至觉得这一次鸠占鹊巢的计划,是师尊心急了,东鲁不似北海和西岐,根本没有造反的本钱。
北海地势辽阔,简直就是一座天生的战场,只是环境比较严苛。
而西岐,四大诸侯最适合造反的就是西伯侯,地理位置是真正的天高王远,光是看殷商在西岐和中原之间设立的关口,就足以证明历代商王对西方的防备。
东鲁有什么?
大后方的游魂关和陈塘关?
还是几日便能兵临城下的殷商大军?
但事已至此,他也只得对白药说道:
“大祝可敢与我排兵布阵斗上一场?”
白药微微摇头,轻道:
“只要我出现在东鲁,造反的只有你一人。”
他静静地看向姜文焕,问道:
“姜文焕,你会反吗?”
姜文焕脸色惨白,看了看身旁一直在说怪话的父亲,发现父亲没有理自己,当即磕头道:
“臣岂敢行此大逆不道之举!”
他在心里叫苦不迭,原以为父亲造反是做足万全准备的,现在看来,简直就是一时兴起!
这造的哪门子反?!
我上我也行!
姜子牙心底微叹,心想干脆回归神识算了。
白药眼神凌冽,对姜子牙质问道:
“姜桓楚忠心耿耿,自有贤伯之称,为朝中重臣,他去哪儿了?”
姜子牙回道:
“东伯侯魂魄被封印,我走后他自会回归。”
姜文焕听着两人的对话,终于发现不对劲,抬起磕破的头,茫然道:
“……你不是我爹?”
姜子牙无言以对。
姜文焕双目通红,一时间怒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