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道逍遥,从收留蚌女开始 第36节

“只盼你今后莫要见外,常常来村子里见见相公才是。”

敖清羞红着脸,挣扎着想从怀抱中挣脱开,谁知男人死死不肯松手,只得泄气似的任他抱住。

时间在这一刻变得漫长又短暂。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一股热流以及男人的温柔的声音,

“娘子,外面被我镇着那位青年真是你表哥?”

小锦鲤只觉得耳朵又痒又热,身体的温度似乎也随着这股热流上了不少,脑袋晕乎乎的,她下意识喃喃道:

“是呢……”

“原来还真是我大舅哥……”

魏武闻言沉默了半晌,缓缓道:

“既然他真是我表舅哥,此事理应从权处置。”

听到“从权处置”几个字,敖清似乎清醒了几分,神色一急,澄清道:

“我们鲤族一胎可生千千万,活下来诞生神智的也不在少数,这安原县附近的龙鲤,多多少少都有些沾亲带故,你处置他不用顾忌我的身份。”

“此事我心中已有定论,娘子不必担心。”

魏武摸了摸她的秀发,插在云鬓处的金步摇随之微微颤动,他话题一转道:

“话说,我观表舅哥他为人还算忠义,为何会跟了那凶狠残暴的安原河神?”

敖清这才知道,原来自家表哥这是在为安原河神办事。

对此,她倒是有所明悟,犹豫了一瞬还是解释道:

“此事说来话长,若道友想要详细了解,我猜测应该要从安原县与云梦泽之间的关系说起。”

瞥了一眼不远处不停抖动着耳朵的某只小鹿女,又感受到沁泉水边化作雕塑一般的众人,以及正在忙碌的蟹族。

四下一切正常!

魏武心中无比平静,缓缓道:“既然如此,还请娘子细细说来……”

敖清不愧是龙王之后,知晓的情况比小河蚌要详尽许多。

安原县身处南部郡边缘,毗邻水族大本营云梦泽。

云梦大泽盛产水族精怪,竞争异常激烈,哪怕是寻常水坑小池中也寄居着实力超过神位的神灵。

因此,不少水族沿着云梦泽发达的水系迁徙而出,朝着四面广撒网多开花……

而安原县便是云梦泽精怪诸多选择之一,敖清他们这一族也是如此。

外面那位便宜表舅哥敖江那一族也是从云梦泽迁来的同支。

只不过他们那一支到达安原河便驻扎了下来,而敖清父亲则是来到了沁春野这更偏远的地方。

安原河如今的情况,魏武曾听蟹老六提起过,河中生灵除了向恶蛟效力外,只有继续躲藏潜逃这一条路。

很明显,敖江一族从云梦泽出走,并不是为了举族逃亡的。

魏武一点就通,很快就理清了其中的关系,

“所以,你表哥算得上安原河的半个土著,为河神效力只能算迫于形势的无奈之举咯?”

敖清虽心思纯粹却并非蠢人,一下便听出了魏武的言下之意,她摇了摇头:

“择主之事只说每个人有各自的选择。我对这位表哥并不太熟悉,他当时为何有此抉择,恐怕只有他自己心里才明白,敖清岂会清楚。”

说道此处,她用力地从魏武怀中挣脱开来,迈着轻快碎步便往水府大门而去。

“清此行收获满满,喜晋九品,也是时候回我那沁春野润泽一方了。”

说话,身影缓缓消失在了水府之中。

魏武伸手抓了抓小锦鲤消失的地方怅然若失……

就在这时,在一旁观看已久的云瑶却似乎出现了某种症状,脖子以上的部位全然变成了粉红之色,耳朵正以极快的频率上下颤抖。

就连空气中也弥漫着某种馥郁的幽香,

魏武皱了皱鼻子,寻着幽香的方向看了过去,恰好瞧见云瑶夹着双腿正在微微磨蹭。

“啊!!”

感受到魏武的目光,云瑶的脸蛋像是蒸笼里的青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与此同时头上冒出一股股的蒸腾的热气,随即“嘭”的一声化成一头灵鹿……

“定!”

魏武见势不妙,心中默默催动权柄,将灵鹿定在了原地,随即身影一闪消失不见了。

下一刻,他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沁泉水边,目光扫视着众人,他们的造型与先前别无二致,但目光中多出了说不出的惊恐和惧怕。

衔珠见只有自家老爷一人出现,脸上带着一丝难解的惊讶。

魏武冲着小河蚌微微点头示意她无需担心,直接撇下河神麾下三人不管,目光转向那群神力微弱且尚未入品的小毛神。

那群毛神历经两轮毒打,心中的气焰早已磨灭。他们如今也明白过来,眼前这位传闻中和善的地灵,绝非可以欺其以方之辈。

就在魏武看向众神时,他们敏锐的感受到,身上如同千斤般的重压和束缚着自己等人的无形力量骤然消失了。

与此同时那地灵神尊平静的声音而在众神耳中响起。

“蠢不可怕,贪也不可怕,坏也不可怕!”

“你们中有些人是蠢,被人利用还不得而知,有的人却是贪,见利忘义,哪怕只是一点小便宜也愿意用命去换,还有些人则是纯粹的坏,成天干着损人利已之事,甚至只要别人过得不好,自己就能开心许久。”

“当然,最可恨的还是你们之中那又蠢又贪又坏之辈。”

言至于此,魏武漫步到那位扶着壮汉的中年妇人跟前,冷冷道:

“比如你,你怀中这位或许跟你还有点关系,他受重伤时,骂两句出出气倒是在情理之中。但那位既傻又愣的狂徒死亡时,你的表现却有些太过了。”

“你意图挑起众神心中的怒火,莫非是想让我手上沾染更多的杀孽不曾?”

第52章 处境

“还是说,单纯的想要众神赴死?”

一顶大帽子如同天大的黑锅扣在了自己的头上,中年妇人面色惨白,怀抱着壮汉的双手不停的颤抖,她颤颤巍巍道:

“冤枉啊上神,小神见儿子身受重伤,一时被猪油蒙的脑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信口胡说了。”

见魏武面色不改,一脸冷漠,妇人咬了咬牙,猛的往下就是一磕。

只听见“嘭”的一声,脑袋重重的磕在地上。

“我们知道错了,您上神有大量就饶了我们这一次吧,只要上神放我们回去,今后定会传播上神的美名。”

魏武不置可否地看了她一眼,那妇人面带愧色涕泗横流,也不知是真心悔过还是被生死之间的恐惧吓坏了。

以这群人的表现来看,若是谁真信了这个邪将他们尽数放回,后果很容易意料。

他只是心善而不是愚蠢,岂能轻易放虎归山。

魏武心如明镜,表情却由冷转暖,笑容满面道:

“好好好,既然你已知错,那便告诉我你受到何人指使,他又有何居心,为何要谋划这场刻意针对我的诡计。”

“只要你交代清楚,待我一一印证之后,便放你回去。”

妇人头虽磕在地上,眼神的余光却一直注视在魏武身上,见到那地灵表情变的温和时,心中微微激动,还道是自己那真诚的行为打动了对方。

谁知在听到魏武之言后,整个人愣在了当场。

她不过是受朋友相邀一并来占小便宜而已,哪有什么人指使,至于后面的问题更是无稽之谈。

忽然间,她似乎回想起什么,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忽然停在了一个身上,猛地的伸出手指向那人。

“就是他!对!肯定是他对我施了迷惑之术!”

众人将目光同时朝着妇人手指的方向望去,却毫不意外的见到一个青年小锦鲤的表哥敖江。

敖江此时依然被魏武操纵的无形重压死死的压在地上,见众神都将目光投向了自己,面色一变,忍不住破口大骂道:

“我与你素不相识,怎么可能指使你做事?你这个疯婆子,临死当头便随意咬人!”

妇人神情激动,手舞足蹈似要朝着敖江冲过去,却被一股无形之力阻止了,她神色亢奋地吼道:

“一定是你,在集合时,我曾收到紧要信息,原本是打算离队的,谁知有人在我耳旁说了几句,我便迷迷糊糊跟着过来了。”

“是了,他定是受那邪恶的河神指使,蛊惑我们这些小神前来送死……”

她眼中蓦然生出几分希望之色,转头望向一旁面容和煦的地灵,声音急促道:

“神尊一定不要上了那河神的恶当,否则杀孽增多必遭天谴啊。”

敖江闻言浑身一震,正欲张嘴辩解,却被无形之力封住了全身力量,整个人如同被凝固的石头,连呜咽之声都无法发出,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妇人继续卖弄。

魏武点了点头,认真确认道:

“此事关乎本县河神的声誉,你可要想好了,若是信口开河随意造谣,整个安原县虽大却再无你的容身之地了。”

“河神声誉?我呸!”说起河神,那妇人脸上满脸不屑:

“那河神还有什么声誉可言,这安原县谁不知道他的性子,欺压弱小,打压异己,最喜欢铲除一切可能存在的威胁,他能做出此等事情并不奇怪。”

魏武脸上若有所思,看向一旁默不作声双眼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小河蚌,沉吟道:

“唔,若按你这说法,这一切都是河神暗中操纵,目的便是打压我身旁这位心地善良的新晋水神了?”

妇人闻言身形一顿,沉默了一瞬,点头沉声道:“正是如此!”

她明白自己当着众人说出这一席话,无疑是自绝了后路,今后便与那河神划清界限,从此再也无法踏入安原县河神所管辖的领域。

而她所在的位置,恰好就在安原河某条支流不远处。

若今日之事被传了出去,用不着河神亲自出手,那支流小溪之神便能将自己轻松解决。

但这些都是今后才会面对的问题,她很清楚,若今天不能取得这地灵的信任,她和儿子都别想走出此地。

她神色紧张地注视着地灵的脸庞,想要出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中察觉到某些端倪。

当她话音刚落,便见那地灵笑了,笑得无比的灿烂和真诚,绝非刚才那刻意营造出来的随和可比拟。

“好好好,原来一切都是误会……”

妇人听到这句话如释重负,心中一块巨石终于放了下来,然而下一句话,却让她一颗心又提了起来。

“既然误会解除,接下来便是讨论你们污蔑我家沁泉水神和强夺泉水一事了。”

扫视着一众小毛神,众神被魏武目光扫过时,不约而同的低下了头颅。

魏武长叹一声,道:

“你们表面上是风光无限的神灵,又有多少人知道,暗地里其实都是些苦苦挣扎的可怜虫罢了。”

“众生苦,众神也苦,神灵何必为难神灵呢!”

“涉及水神之事我概不过问,接下来由沁泉水神与你们详谈赔付之事。我的要求只有一个,若不能取得衔珠谅解,那就只有永远的留在此地了……”

说罢,魏武径自走向便宜大舅哥敖江跟前,贴在他耳旁低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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