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凡间来 第300节

随即,大段的字,在脑海中倒映而出。

不多时,三块玉牌从三人头上脱落,却不似妖谷中那般跌落,而是飞腾到三人的左臂,紧紧贴住,化作不同的颜色。

雪紫寒为青色,许易为紫色,三皇子为白色。

晶牌变色之际,一条绿线现在茫茫的昏黄之间,许易和雪美人面上一轻,唯独地赤色汉子面色如土,浑身不停颤抖。

当然,赤色汉字的振恐,绝非是以为见得绿洲后,这俩男女恐会对自己不利,而是阅完了晶牌上的内容,断定了这俩男女会对自己不利,几乎毫无生机。

赤色汉子下意识地想朝晶牌按去,许易先下手了,取出缚蛟绳,将他双臂牢牢缚在背后。

晶牌上的内容,归纳如下:

第一,炼武境,乃是试炼者竞相厮杀之地,毕竟单在宗门之中修炼,永远难以得获实战中的本领,一言蔽之,这练武境便是给门中弟子以实战训练的场所,为此,炼武境中,地形复杂多变,沙漠,河滩,森林,瀑布,应有尽有。

第二,炼武境中,各位试炼者取代了妖谷中的妖物,各位试炼者以成功夺取其余试炼者的晶牌,来获取分值。

第三,晶牌的分值,金紫黑白青,金牌万分,紫牌三千分,黑牌千分,白牌三百分,青牌百分。气海以下皆为青牌,凝液前,中,后,巅峰,各自对应白,黑,紫,金四色。

第四,收集分值破三千,才能捏碎手臂处的晶牌,进入总殿,获得门内赏赐,分数最高者,将获宗主赐下重宝。

第五,若力有不逮,自觉无能,则可捏碎晶牌,传出神殿。

最后,则是颇为激荡人心的勉励:既为武者,当持勇猛精进之心,武者争雄,岂独在修为,战争之道,变幻莫测,蝼蚁食巨象,亦非为不能。吾辈身为修士,当以身殉道,若贪生畏死,空活万载,又有何益?大道吾独行,谁伴萧萧?

说来庞杂,却很简单,许易却瞧得毛骨悚然。

彼时突入妖谷,见得该门派设计的试练牌,以及弄出妖牌明确各妖的实力修为,种种举措,俱是对门下弟子悉心保护。

他还暗自讥笑,此派作风太过疲软,如何能培养出真正的猛士。

只道此刻,他才知晓自己错得何其离谱,人家哪里是疲软,分明就是狠辣,之所以舍不得门中子弟给妖怪杀,原是要留着给派中弟子杀,好比养蛊,自戕以择王者。

掩进绿洲,风沙陡平,许易随手将赤面汉子掷在地上,还未开口,赤色汉子已涕泪横流,“别杀我,千万别杀我,我才是白牌,撑死了不过三百分,比之三千分,还差得远,只要二位肯饶过我,我定有厚报,定有厚报?”

雪紫寒心有不忍,却不迂腐,知晓这是个残酷的世界,既然是游戏规则,自然是你不杀人,便被人杀,哪有道理。

许易冷笑道,“哦,什么厚报?”

赤面汉子见似有缓,激动得直哆嗦,“信我,一定要信我,只要你肯带着我,让我寻到几人,我保证给你们送上三千分,不,六千分?”

“我凭什么信你!”

许易嘴角含笑。

“发誓,我可以发毒誓,不,你们带着我,只要我做不到,你们可以随手杀我。”

赤面汉子面色仓皇已极。

“我知道了,你的法子,无非是找替死鬼,难不成别人的命不是命,独有你三皇子的命才是命?”

许易此话一出,雪紫寒面色骤变。

赤面汉子更是如遭雷击,忽的,面上一紧,仓皇尽去,咬牙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许易嘿然一笑,并不答话,劈手摘过他的纯金须弥环,也不废话,念头一动,唤出五面极品阵旗,小破界术催动,一道星芒光网扑出,瞬间将他的纯金须弥环笼罩。

但听轻噗一声,光网顿消,许易收了阵旗,滴入鲜血,忽的,一颗银灿灿的丹药现在掌中,那枚丹药只大拇指半个指节大小,圆嘟嘟,极近人形,赫然是在兑宝密室中的莹莹光幕上所见的元体丹的摸样。

当许易解下赤面汉子须弥环的时候,赤面汉子便似被抽了筋的大虾,瘫软在地,当许易将元体丹取出来,瘫在掌中之际,他眼中的绝望和怨毒,浓郁得几要破眶而出。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咬着腮帮子,一顿一字地迸出这么句话。

许易瞥见雪紫寒亦面现不解,笑着分说开了。

原来,因着粉色兔子尸身在三皇子手下的紫衣武士处受了创口,在他心中,那紫衣武士已是死人,连带着对这三皇子也起了恶意。

待得赏宫殿内,闹了那么一出,许易才知道火云山的超级大妖的金牌,居然落在了三皇子手中。

得了金牌,自然能得元体丹。

他对元体丹本就有觊觎之心,只不过因为粉红兔子之死,情绪低落到了极点,连带着对妖谷中妖孽的杀心也淡了。

这才在安葬了粉红兔子后,匆匆退出了万妖谷。

只是他没想到,以那大妖的本事,竟还是未逃过一死。

既然金牌带入了赏宫殿,他自难免动上一番心思,兼之本就对三皇子起了杀的心肠,自然会密切关注。

三皇子出入兑宝密室,他皆多有留意,待得三皇子自兑宝密室出来,抛出个须弥环与姬冽。

第六百零二章 废物利用

彼时,许易心中猛地一掉,暗暗叫苦,若是真叫姬冽取走了元体丹,他再想入手,可就麻烦了。

这位九皇子虽只是稍展身手,许易便瞧明白了,此人绝对是他修行以来,遭遇的最强敌手,恐怖程度,想必仅次于那位丧在他小焰阵下的家老祖。

他向来对自己的本事极为自负,却依旧没有正面硬憾姬冽,且战而胜之的把握。

就在他心惊之际,那头戴金冠的“三皇子”,却传出音来,被他以截音术拦住,这才窥破究竟。

原来这位头戴金冠的“三皇子”居然是冒牌货,抛须弥环与九皇子,不过是做戏,当然为怕九皇子不配合,故而只有传音以实相告。

窥破了关键,许易瞬间便弄清了根由,暗道,三皇子果真狡诈。

的确,得了元体丹,又被诸人怀疑留有巨兽妖尸,这位三皇子已然成了众矢之的,行此偷龙转凤之策,顺理成章。

恰好兑宝密室中,亦有颜果,服之能随心所欲转换形貌,只需找个身量差不多的,换上衣服,金冠,且只要不露口音,想要扮作他三皇子的容貌,实在再简单不过。

许易窥破了冒牌货,立时开启了感知力,像搜寻变换面貌的雪紫寒一般,一番小心后,很快锁定了目标。

这才有了赤色汉子此刻的悲催遭遇。

饶是三皇子素负狡计,又怎能想到自家的这番谋算,已尽数落入他人掌握之中,被人有心算无心,又是许易这等精心狠厉之辈,落入掌中,顺理成章。

“既然知道了本宫的身份,还不赶紧松开本宫,不怕告诉你们,我已用秘法,将此间景象传出,若你们胆敢对本宫不敬,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活命。”

赤面汉子色作疾厉。

实则,他心中知道,人家既然敢处心积虑地绑自己,焉能在乎自己的身份,他唯一的指望,就是能用这虚言恫吓住二人。

许易伸脚将他蹋翻在地,却不答话,念头侵入须弥环中,翻翻拣拣,他确也想知道,那巨兽妖尸,到底是否为这三皇子所得。

仔细查探一番,偌大的空间内,极品丹药,金票,极品法衣等等修士该有之物,尽有,另外,还有三具妖尸,体型虽然巨大,在妖谷中却是常见,显然不是先前大殿之中谈论的巨兽妖尸。

正要将念头收回,忽的,瞥见一物,心念一动,冷目斜睨三皇子道,“要死还是要活?”

“要活,要活”

单看此人眼中屡屡放出的杀机,三皇子哪里还不知道命在顷刻。

“要活也简单,把这玩意吞了吧。”

说话之际,许易掌中现出一枚透明的方,中藏着一条春蚕模样的肉虫,诡异的是,这肉虫收尾皆生有头颅,正是生死蛊。

此物,他虽未见过,却听周世荣讲述如何博取明神宗等人时,听到过此蛊。

陡听如此奇物,他便在心中记了,后又查阅典籍,弄清了来由,却不料在此处见了。

按他的本意,三皇子这种和他结怨之辈,自是杀之不惜,可陡见此物,他又起了废物利用的心思。

此人行止虽然卑劣,头顶的光环却是不小,既入此神殿,又在妖谷中见识了外界的丰沛灵气,他已生了脱出此界的念头,并且这念头越来越强烈。

待抢夺界牌之后,回归神京,他便打算着手寻觅暗山。

然则,他要离开容易,可有些尾巴不能不清理,比如夏子陌的下落,比如晏姿、袁青花的安顿,这些都让他挂心。

有了三皇子这个傀儡,当能给他扫尾工作,带来不小的便利。

“不,不,我不”

三皇子惊恐到了极点,悔恨到了极点,这生死蛊原是他费了千辛万苦弄来,准备收服他看重已久的某位桀骜不驯的超级高手之用。

哪里想到,如今竟要自食其果。

生死蛊一服,终身为人所制,形同傀儡,比死也差不了多少。

许易冷笑一声,捏住他双颊,轻轻一错,便将他紧闭的双齿掰开,取出生死蛊,轻轻一送,蛊虫便滑入三皇子腹中。

许易顺手解开三皇子的缚蛟绳,在他脸上不轻不重地拍打着,“别瞪我,你该感谢这生死蛊,设若无此物,你现在已然魂飞魄散,现在你可以滚了,这里杀机遍地,不是你这种顶着光环的家伙能玩得起的,安静等我吧,对了,把家搬到补子胡同,门前的柱子上雕个生死蛊的记号,方便我去找你。”

说着,丢出个须弥环,“里面有两架机关鸟,一丹药,够你撑到回京,赶紧滚!”

三皇子红赤的面庞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浑身忍不住地颤抖,瞪着许易的眼睛,时而狠厉,时而凶残,最终归为冰冷,绝望。

怔怔许久,三皇子捏碎了臂膀处的晶牌,一道金光闪过,整个人消失不见。

“辛苦一场忙,却为你作嫁裳。”

洁白的梨树下,雪紫寒微微一笑。

除却那牵绕的情思外,她是真欣赏许易,这个人好似有魔力,总能做到旁人难以企及的事。

许易笑了笑,“机缘巧合!”

的确是机缘巧合,他原本就瞧中了元体丹,虽不知作何之用,却知晓什么阳尊大能以真元辅助,才能锻成,定是极高端的货色。

本以为脱出妖谷,已然全无指望,岂料,阴差阳错,又落入己手。

就在这时,天边陡然划来数道人影,却是十余人驾着机关鸟,自北向南,狂飙而来。

瞧得二人在此,远远地降低了高度,领头的枯瘦老者厉声喝道,“姓姬的就在北面,都给本座麻利点。”话音未落,整只队伍便从二人眼前掠远。

雪紫寒道,“姓姬的,莫非是那个三皇子的替身,这帮人胆子可真大,那个姬冽也在此界吧,就敢明目张胆的杀,再说,即便出了此界,若是让大越皇室知道了,也是泼天的祸事。”

许易笑道,“你该照照镜子。”

雪紫寒横了他一眼,随即明白过来。未完待续。

第六百零三章 猎人与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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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龙江滔滔江水,从会阴山顶,奔流而下,无休无止地从许家村绕过。

时值八月,秋杀未起,凉意已生。

一株斑驳的老梧桐下,一堆村民,男男女女和十几个小孩,围着一个书生,聚精会神地听他说话。

那书生十岁,挺鼻俊目,满脸蜡黄,像染病容,罩着一件浆洗得发白的麻衣,风一吹,麻衣贴紧身子,体格倒是不弱。

只见他将手中的两片黄梨木碰了一下,发出得得连声,起唇展喉,声音清朗。

“却说那狐仙一缕香魂随风散,与那金榜题名的张生,阴阳两隔,沦为永憾。张生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念及恩情,遂熄青云之志,辞官归隐,在狐丘边结庐而居,参生悟死,了却残生正所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一曲词罢,满场无声。

方才,这书生说的是个狐仙和书生的故事,一人一妖,相知相恋,最终天人永隔。

最后以这一曲应景的唱词收尾,原本已十分感人的故事,待这番唱词一出,已惹得满场潸然下泪。

便是那不识的孩童,也听得呆住了。

梨板再度得得两声,书生长身而起,端着一只残破的木碗,向着满座的观众挨个儿行去。

没多会儿,碗中便聚齐满满一碗铜钱,铜钱堆里,隐隐还露出几个银角子。

广安府地华天宝,物阜民丰,虽是乡野村民,囊中也并不羞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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