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枕巾就用枕巾吧,反正平时也没人用,大不了过两天洗一下好了。
陈言眼珠子一转,弯腰从地上抓起一个雪球来揉搓好了,对着顾青衣就丢了过去。
顾小娘没回头,却轻轻伸出手来,轻描淡写就把丢来的雪球从半空中摘了下来,回头看了一眼陈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来:“就这?”
说完,这个丫头反手一记,陈言就觉得眼前一花,砰的一声,脑门上正中!他整个人都差点没晃了一晃顾小娘你出手再重一点可就违法了啊!
旁边陆思思看见了,笑了几声后,也抓起了地上的雪球来朝着陈言招呼。
一时间,陈言窜进了院子里,和两只妹子打闹在了一起。
基本上来说,就是顾青衣压着陈言揍,一个个雪球砸在他脑袋上,最后更是把陈言按在了地上,一把一把的雪往陈言的后脖子里塞。
陈言大叫几声后,一个遁字诀掠开,不敢招惹这个天人境顾小娘,就干脆对着陆思思招呼。
陆思思被陈言丢了几个雪球后,尖叫笑着满院子跑,手里反击丢出来的雪球,却一个都没砸中陈言。
最后,陆思思被陈言追上后,一声惊呼就被陈言的一双胳膊圈在了怀中……
旁白的顾青衣正手里捏了个雪球要偷袭,一看这个场面,忽然嘴里的笑声就仿佛被剪刀给拉断了!
脸上原本的笑模样也僵了下来,一张小脸缓缓的绷紧。
好好好……打雪仗你给我吃狗粮是吧?
顾小娘翻了个白眼,丢掉手里的雪球,转身进了屋。
“你,你放开我。”陆思思涨红了脸站在陈言的臂膀怀中,抬头看了陈言一眼:“你……顾姐都看不下去了。”
“嗨!她比我大了一辈,你叫她姐不合适吧,这不是占我便宜么。”陈言摇头。
“哎呀你快放开我。”陆思思咬着嘴唇。
陈言嘿嘿一笑:“放你也可以,除非你……”
可不等他说完,陆思思就已经红着脸踮起脚来,飞速的在陈言的脸蛋上轻轻一吻。
陈言顿时呆了一下,不等他反应过来,陆思思已经一低头,从他的胳膊下钻了出去。
中午开始准备年夜饭了。
集市上买回来的春卷皮儿,还有自家剁了调好的馅料韭黄和肉馅儿的。
陈言的家乡这里,处在不南不北的地方。
春节的习俗,也属于两边靠,但两边都不算热衷。
吃饺子的习惯有点像北方,但吃的不多。炸春卷的习惯则是来自南方,但做法又不同。
反正,随意吧。过年么,图的是一个热闹开心。
俩妹子已经坐在堂屋桌前包春卷头前的几个包成歪歪扭扭的的样子,看着像包子的,像饺子的,还有像油条的,就特么没一个像春卷的!
不过很快就显出顾青衣的本事了毕竟是二十岁不到就晋级天人境的超级天才,对力道的掌控极其好。
很快她包出来的春卷就像模像样,规规整整的比陈言弄出来当示范的那两个都强!
陈言在厨房里灶台前,热着锅里的油。手里拿着一双特制的长筷子。
陆思思把一盘子包好的春卷送来的时候,陈言夹着春卷一个个的顺着锅边溜进油里。
兹拉兹拉的油水翻腾的声音之下,顿时一股香气就缭绕满了厨房。
陆思思站在旁边眯着眼睛笑着,顾青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厨房门口,依门歪着脑袋,一边绷着小脸,一边吸溜吸溜着口水。
春卷炸到金黄就可以捞出过来,放在盘子里沥会儿油暂时还不能吃,烫嘴。
要等晾上一会儿,表皮不烫了,到时候入嘴,皮儿才脆。
第一盘子春卷十多个,端出去晾了几分钟,顾青衣就迫不及待的伸手夹了一个,一嘴下去,虽然烫的直抽气,但是那韭黄混杂着肉馅被油炸过后的香气,从口腔一路蔓延到鼻子里顾小娘忍不住眯着眼睛,然后长长的吐了口气。
“味道如何?”陈言伸出脑袋问道。
顾小娘低头吃,根本不说话,举起手来竖了个大拇指。
两个小时的时间,陈言算是使尽了生平本事,勉强又弄出了四个凉菜四个热菜。
香肠牛肚,凉拌金针菇,拍黄瓜,还有一道前两天炸好的熏鱼,这就算四个凉菜。
一个红烧排骨,一个炖杂烩,一个土豆牛肉,外加蒸了条鱼这就是四个热菜。
再多,陈言也不会做了。
不过看着桌上的四凉四热,陈言自己还是挺满意的。
尤其是那道土豆烧牛肉里面的牛肉可不是菜市场买的那种普通牛肉,方老板送的年货里,有一箱子M5级的生牛排。
这种一般都是西餐里用来煎牛排的还得是比较高档的西餐厅。
被陈言拿出来切了好几块,直接跟着土豆子一起红烧!
凭心而论,其实味道一般!
因为M5级的牛排含脂量太高,红烧后咬下去,一咬一嘴油,吃两块就腻了。
不过……吃的就是一个奢侈!
家里有牛奶也有上好的茶叶,陈言弄了一大壶陈大善人特调版的奶绿,给两个姑娘各倒了一杯。
“第一杯,希望大家新春快乐吧。”陈言举起杯子。
陆思思抿嘴一笑,也举杯:“我祝大家万事顺遂。”
顾青衣略一沉吟,也举杯缓缓道:“那么……我祝大家,修为精进,早登仙境!也希望我早日破境为圣!”
陈言扯了扯嘴角,赶紧悄悄在陆思思的耳边道:“别理她,最近又看修仙小说了。”
陆思思捂嘴一笑,没说什么。
虽然人不多,但三个年轻人也把这顿年夜饭吃的热热闹闹的。陈言把电视机也搬到了堂屋来,然后八点开始播放春晚。
顾青衣本来兴致勃勃的看着,但没看一会儿就开始打哈欠。
“啥也不是!”
陆思思坐在陈言的身边。姑娘今天一早就起来了,上午帮着扫雪,下午帮着做饭也算是忙活了一天。此刻要看瞅着就有些没什么精神,下意识的身子就靠在了陈言的肩膀上。
顾青衣看了自家好大儿和准儿媳一眼,嘴角扯了一下,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买的烟花呢?”
陈言随手一指:“都在厨房后的储藏室里堆着。”
“放!”顾天人断然道!
当顾青衣手提一管加特林站在院子里,枪口对着天空的方向,点火后,那烟花突突突突的喷射出去,随后她兴奋的尖叫,忘形的大笑的时候……
陈言就知道,这个平日里故意绷着脸装酷的小嫡母,其实本质上,底色还真的就是一个年轻的妹子而已。
一箱子加特林,一个没浪费全给顾青衣一个人放了。
陆思思胆小,不敢碰加特林那种生猛的玩意儿,就拿着俩大呲花,在院子里来回的挥舞。
陈言抱着膀子站在屋门口看着两个妹子,鼻子里满是硝烟的气味,耳朵里满是女孩们的清脆的笑声。
他就觉得,心里仿佛有一块不知道冷着多少年的地方,被这个笑声一点一点的侵染了。
二十二岁,在老太太的身边养了二十年。
陈言在老太太的教育下,平日里与人为善,也学了不少为人处世的道理,看着仿佛比同龄人要成熟不少。
但这种礼貌,分寸底色其实是冷漠!
礼貌的另外一面是疏离。
分寸的另外一面是不在乎。
望着院子里的两个女孩,陈言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种奇怪的情绪来。
这种情绪,是他人生二十二年,除了对老太太之外,从来不曾对别人有过的。
(这样的笑声,若是能一直在,就好了……)
那天去镇子上订购的这么一大堆烟花爆竹,结果在顾青衣的兴奋之下,不到十二点就全部放没了。
就连零点辞旧迎新的鞭炮都提前放掉了。
院子里终于硝烟散去,满地都是烟花放完后的废纸壳子。
看着顾青衣还意犹未尽的样子,陈言拍了拍她肩膀:“过一天,我们去镇上再买。”
“随你。”兴奋过后的顾青衣,又再次收起了那个欢乐小女孩的底色来,绷着脸冷冷点了点头。
切!
你要真这么酷,有本事过两天你别跟我去买烟花!
陈言心中暗暗嘀咕了一句。
扭头看过去,陆思思已经站在堂屋门口打哈欠了。
“行了,都回去睡觉吧!”陈言挥挥手。
桌上的菜收拾了一下,垃圾扔掉,碗筷洗掉。
陆思思已经不停的揉眼睛了。
陈言拉着女孩洗漱了一番后把她送进房间里。
才出来,就看见顾青衣目光灼灼的站在门外盯着自己。
“看我干什么?”陈言脸一红:“我在她房间里可什么都没干啊!”
顾青衣横了陈言一眼,却飞快道:“快十二点了。”
“嗯,怎么?”
“过了十二点,就是大年初一了!我们去山上野庙的后门,看看那个小和尚,贴不贴年画啊?”顾青衣眼睛露出兴奋的目光来。
陈言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他可没兴趣大半夜的再跑上山去。
“不用看,肯定会贴的。”
“你怎么知道?”顾青衣不信。
陈言叹了口气:“我今天上午去给村里人送礼的时候听说了,山上的老和尚,昨天下午就下山离开村子,找了村里开黑车的小杨哥,把他送去了县里医院住院治病去了。”
说完,他看了顾青衣:“这你还不明白么?老和尚其实根本没啥大病的,之前卧床是因为被俩妖精给揍得伤了些元气而已。他了解自己的徒弟的心思……
他那是去住院么?
他那是给自己的养子兼徒弟,腾地方呢!”
这一夜,山是没上的,陈言回房一觉睡到了天亮。
年初一的早晨,陈言起床后,倒是懒散的溜达了一圈。
照习俗,大年初一是不干活儿的,什么扫地做家务,统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