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七条？不，不对，我是敬德！老鬼！我们已经做过交易了！”
“滚！钱爷！你给我滚！别在我面前叨叨嘘嘘！”
“啊啊啊！！！我要杀了他！杀了那个小子！”
“不能忘……不能忘记！我要……成仙！”
灵空老道盯着老者，笑道：“敬德师兄，接受现实吧，你已经中招了，彻底消失也只是时间问题，还是老老实实和我一起走吧，你所谓的成仙，不过是痴人的妄想罢了，现在的你我皆是虚妄。”
“闭嘴！你给我闭嘴！”老者嚷嚷着。
看见自家会长忽然疯狂的大吼大叫了起来，中文和日语混杂，开车的司机手心都在出汗，生怕他在车上出了事，又或者让自己听到某些不该听到的话，然后被沉东京湾。
过了不知道多久，老者慢慢的安静了下来，似乎是已经稳定了，让司机松了口气，只不过从后视镜中看，会长的身体还在打摆子，情况并没有好转很多。
“会长，您没事吧？”司机小心翼翼的问道。
“杀了他！”老者虚弱的喃喃道。
“您说什么？要杀谁？”司机没有听清。
老者就好像没有听见，继续喃喃自语：“必须杀了他……”
“我还没有输……”
“在意识完全消散之前，我还有机会，唯一的一个机会……”
车子加速驶向了远方。
酒吧这边，钱小乙从吧台处清醒了过来，他就像是刚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哪里也没有去，就只是做了一个迷迷糊糊的梦一样。
“嗯……啊~”钱小乙坐起了身子，伸了个懒腰，他感觉好极了，世界从未如此清晰和现实。
而钱小乙的这个动作，似乎也惊醒了酒吧里的其他人。
“唔？”星场让擦了擦口水，从墙角的沙发里苏醒，他睁开了眼，就看见了自己身处一间酒吧里，这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很多熟人，钱小乙，他对面的芦屋吉助，还在一旁熟睡的未波，不远处坐着的也苏醒过来的伏木阳子，以及……
“是这家伙！他也在！大家小心！”星场让立即站了起来，警惕的看着房间中央站着的人阿信。
看来钱小乙并不是第一个清醒过来的人。
“小乙！别发呆了！有敌人！”星场让喊道，他和伏木阳子来到了钱小乙身边。
伏木阳子抽出了武士刀，紧盯着阿信，说道：“钱先生，请躲在我身后！”
钱小乙坐在吧台前的高脚椅上并未起身，他慢悠悠的转了过来，说道：“你们真是可靠啊，不过别担心，他现在恐怕已经没有心思向我们出手了。”
“什么意思？”星场让有些不解，不过他立马发现了阿信此时的不对劲。
阿信的眼珠子震颤着，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自语：“全没有了……感觉不到，我什么都感觉不到！我的力量！我的力量哪里去了！我可是敬德大人！我的力量呢？！”
他机械的抬起头来，看到了钱小乙，眼中露出了惊恐的神色。
阿信尖叫了起来：“是你！别靠近我！别靠近我啊啊啊！！！”
他动了。
就在伏木阳子和星场让万分紧张，准备应敌的时候，阿信尖叫着冲出了门外，逃离了酒吧，众人甚至还听到了他在楼梯间摔下去的惨痛声音。
钱小乙感叹道：“疯了，治好了也流口水。”
“说起来……”星场让从苏醒过来之后，一直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但是并没有发觉异常在哪里，阿信的举动反而提醒了他，于是星场让仔细的寻思了一下这股怪异感觉的来源到底是哪里。
在几秒之后，他终于发现了不对劲的源头。
“啥啊！我祸津神呢？！”
星场让惊讶的发现自己体内空空如也。
不，倒也不能这么说，也不是空空如也，而是他压根就感觉不到“空空如也”这种状态了，这种别扭的【真实感】，让星场让有些恍惚，仿佛什么灵异世界全都是一场幻梦，直到现在他才苏醒过来。
他从小时候开了眼后，就没有这种感觉过了。
“我也……”伏木阳子惊讶的发现自己也是一样，通灵者的感觉忽然消失的无影无踪。
钱小乙叹了口气：“虽然知道你们是好意，但是我那时候不是都叫你们快走了嘛……”
“钱小乙……你都做了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吧台后转来。
三人转身看向芦屋吉助。
钱小乙摊手，说道：“如你所见，老爷子……”
“现在，我们都是普通人了。”
钱小乙似乎看懂了芦屋吉助的表情，补充了一句：
“对，我也是，很公平，对吧？”
第820章 敌在本能寺 其二（39）
芦屋吉助呼吸有些粗重，眼眶都有些泛红，他死盯着钱小乙，拳头捏的死死的，厉声质问道：“回答我！你究竟做了什么？！钱小乙！”
不只是他，连星场让和伏木阳子都疑惑的看着钱小乙。
“别生气嘛，老爷子。”钱小乙说道：“只不过是利用认知派的技术，反向使用了群体认知罢了。”
伏木阳子露出了有些呆滞的表情：“认知派？那是啥？”
听到钱小乙的话，芦屋吉助似乎有些明悟，他皱眉问道：“你是说……”
钱小乙循循善诱：“你觉得，大部分人平时思考的东西，是裂口女、人面犬这一类都市怪谈多一些，还是眼前的现实生活多一些呢？早上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这些才是大部分人思考的东西吧？”
“大部分人就光思考天天吃什么吗？！”伏木阳子忍不住说道。
星场让摸着下巴，说道：“我好像有些明白了，你就像是调动了那些都市传说的认知一样，调动了【现实】的力量，不过那样真的做得到吗？”
钱小乙说道：“如果你是厉害的认知派除灵师，准备个好几年，而且又呆在本来就没有太多灵异现象的国家，那就能做到，我只是将这股认知储存起来，然后在关键的时候放出来罢了，就像是个引子。不过代价你们也看到了，施术者本身会首当其冲。”
“这不对吧？！”星场让反应了过来，他双手搭住了钱小乙的肩膀摇晃，喊道：“你把我变成一个普通人了？！永远？”
“倒也不是永远……”钱小乙小声道。
芦屋吉助和星场让瞪着眼看着钱小乙。
星场让问道：“能恢复？”
钱小乙转过头去，小声说道：“如果是古典派的话，大概是没救了，但如果是认知派的话，还有几率获得灵感，从头开始修炼……”
芦屋吉助如遭雷殛，喃喃道：“从头？！”
十九年前的打击让他功力尽失，好不容易凭借着认知派的知识东山再起，现在却告诉他，他还要再来一遍？
他的人生还有多长时间？
芦屋吉助面若死灰的坐在了吧台后的椅子上，一言不发。
听到钱小乙的话，星场让倒是松了口气：“不是永远就好，那……需要多长时间。”
钱小乙正色道：“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十几年，也许是永远，要看个人悟性，就和让普通人成为通灵者一样，只不过因为这是强制性的认知法术，你们重新获得灵感会比普通人来的更加困难。”
星场让无所谓道：“没关系，说来算去，我也算是个认知派了，而且我可是天才，几年时间而已，我等得起，不过……阳子小姐怎么办？”
钱小乙有些头疼：“啊，这个我是真的没办法……”
“没事。”伏木阳子反而摇摇头，十分豁达：“虽然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总的来说，就是我再也不是通灵者了，对吧？说实话，我已经对那个世界厌倦了，对我来说，这样反而更好一些，不然每次看到那些东西，我都会有让阴回来的念头……”
钱小乙挠挠头：“这样就好。”
“小菊……我的小菊该怎么办……”芦屋吉助默默垂泪，他现在已经不是那个豪气干云的大阴阳师了，而更像是一个普通的老头。
“老爷子，小菊可以让除灵师联盟照顾啊。”钱小乙说道：“她可是都市传说的核心，不会出什么事的，只要你答应帮忙……你也不想你可爱的孙女出什么事吧？”
星场让和伏木阳子十分嫌弃的看着钱小乙。
“我知道了……”芦屋吉助只能说道：“我会配合你们行动的，无论是对付百鬼也好，还是其他事情也罢。”
这时，一旁睡了大半晚上未波终于悠悠转醒，她一抬头，就看到了一旁的众人。
“未波女士，你终于醒了吗？”伏木阳子问道：“没事吧？”
没想到未波在看到了钱小乙之后，立即表现出了惊恐的神情，站起来吓得退后了好几步。
“未波女士？”伏木阳子有些疑惑。
未波看着钱小乙，惊疑不定的问道：“钱先生……你身上，发生了什么？”
伏木阳子问道：“未波女士这个样子，她没有失去灵感吗？”
钱小乙解释道：“当时她并不在黄泉屋当中，仅仅只是睡着了，所以没有受到波及。”
看到未波惊恐的样子，星场让觉得有些奇怪：“未波女士，你感觉到了什么？”
未波忐忑的说道：“我现在一看到钱先生，就感觉灵力正在不断的消失！离得越近，灵力消失得越快。”
“啊，我倒是忘了说这个。”钱小乙说道：“现在的我，因为之前充当了现实与鬼域之间的桥梁，所以就相当于是一个人形的灵力屏蔽器，只要通灵者看到我或者在我附近，就会开始失去灵力。
我身边的一切灵异事物都会失去效用，直到远离了我的身边，看不到我后，才会慢慢恢复，不过别担心，我的这种状态会随着时间流逝而消失……哦，对了，阳子小姐，你先带着未波女士下去吧，我们等会儿就来。”
“好的。”伏木阳子带着未波离开了酒吧。
芦屋吉助此时也擦干了眼泪，从震惊之中恢复了过来，他眼神怪异的看着钱小乙，说道：“虽然确实是很厉害的手段，但钱君，你应该知道如果其他通灵者知道你的这个能力，会做出什么事来吧？”
“当然知道。”钱小乙平静的说道：“我会成为日本所有通灵者的眼中钉，肉中刺，他们会用一切手段把我杀死，不过，现在我还不是离开的时候，我们还有事情没有处理完呢。”
钱小乙拿出了手机，发了条短信出去，说道：“希望教，敬德最后的希望，只有将它毁灭，百鬼才会真正的分崩离析。”
七条宅邸，七条博志将所有人包括医生都赶了出去，他捂着头疼欲裂的脑袋，拿起了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
“喂……”
那头刚回应，七条博志就对着手机大喊道：“让你的人杀了钱小乙！不惜一切代价！杀了他！”
“为什么……”那头并不理解。
“没有为什么！杀了他，然后举办那个仪式！”
“可是，现在并不是最合适的时候……”
“没有可是！”七条博志大吼道：“天原真理！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也可以收回去，所以你是想忤逆我吗？”
“我……我知道了！”
挂断了电话后，七条博志惨叫一声，向后倒去，晕倒在了榻榻米上。
通知
接下来就是大决战了，为了行文质量，我想了想，决定还是放弃最后一个月的全勤。
所以之后的更新频率会变得不稳定，写的顺畅我就会发出来，写的不顺畅我有可能会延误一两天想想剧情，望周知。
ps：之前虽然我请了不少假，但是每个月全勤从来没有缺过的。
第821章 敌在本能寺 其二（40）
星场让打了个哈欠，问道：“不过这样的话，那个敬德应该再也掀不起风浪了吧？”
“不，不一定。”钱小乙说道：“虽然我不认为他作为一缕残魂能够抵挡得了这种攻击，但是他好歹也是前认知派领袖，是我的前辈，多防备一些总是好的。”